裴楚希離去之後,季琉璃便側身坐在了袁媛媛的牀榻邊,伸手搭在了袁媛媛的命脈之上後沉心探脈,待探得袁媛媛的脈象之後,季琉璃不由得愣住。
“媛媛……”季琉璃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袁媛媛毫無血色可言的臉龐,隨即偏過頭看向了仍是恭敬候在一旁的善琴、善棋二人。“善琴,我不知道現在守着櫃檯的是秀兒還是你們嫡姑娘,不過麻煩你趕緊去一趟要一帖培元固本湯,後院的西北角有藥罐及爐火,大火將三碗水熬成一碗後便端來,速度要快!”
“是,季姑娘!”善琴福了福身便小跑着出了屋子。
季琉璃又看向了善棋。“善棋,勞煩你去醫館對面的五味柒爾一趟讓他們用十斤生薑熬五大桶熱水,也就是每兩斤生薑熬一大桶熱水,並讓他們熬好一桶姜水就送過來一桶。”
“是,季姑娘!”善棋也是朝着季琉璃福了福身後就跑出了屋子。
收回瞭望着善棋離去的視線,季琉璃自袖籠間拔出了幾根銀針替現下額際、耳後、脖頸直冒汗珠的袁媛媛施針。
半炷香的時間後
‘砰砰砰’,袁媛媛屋子被敲響的聲音。
剛好替袁媛媛施完針的季琉璃轉過頭看向了門扉的方向,卻見本應該去煎藥了的善琴正端着藥罐走了進來,季琉璃納悶兒了。“怎麼了?”
“季姑娘,這藥罐中還有不少湯藥呢,奴婢不知道該不該倒掉,便只有端着藥罐兒過來問您了。”善琴端着藥罐走到了季琉璃的身旁。
季琉璃起身看着藥罐中濃黑粘稠的湯藥,又俯身聞了聞藥罐中湯藥的味道,霎時,季琉璃滿臉心疼的袁媛媛。“媛媛,你怎麼這麼傻啊,若真是想減重我定然會幫你的,可你竟然擅自將我昨夜開給你的方子藥量加大,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吃死人的!”
“季姑娘……”善琴低聲喚着季琉璃,等待着季琉璃說出藥罐中湯藥該如何處理。
“倒掉吧。”季琉璃毫不猶豫的便讓善琴倒掉那害人不償命的湯藥,囑咐着善琴。“善琴,在倒掉湯藥之後先別急着熬湯藥,去對面五味柒爾要上一瓶烈酒,用藥罐將烈酒煮沸,倒掉烈酒後再熬培元固本湯。”
“奴婢記下了。”善琴恭敬萬分的福了福身後告退。“奴婢告退。”
善琴走出袁媛媛的屋子後沒多久,先前負責去五味柒爾要五大桶熱姜水的善棋便走了進來。
“季姑娘。”善棋屈膝向季琉璃福身,並恭敬的道。“五味柒爾的葉掌櫃說後廚的姜只夠熬一桶姜水,已加緊派出人去採購生薑並開始熬製第一桶姜水。”
“嗯,辛苦你了。”季琉璃朝着善棋點頭輕笑以示謝意。“已經沒有要麻煩你做的事情了,回你家嫡姑娘的身邊去吧。”
季琉璃在善棋離去後又轉身面對着牀榻上的袁媛媛,彎身拔下了袁媛媛身上幾處的銀針,而在拔下袁媛媛身上的最後一根銀針之時,袁媛媛原本微皺着的眉頭終於鬆了開來。
“嗯……”袁媛媛輕吟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卻是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季琉璃,便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可奈何竟然是說不出話來,袁媛媛霎時抓住了季琉璃的小手,一臉慌亂的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嗓子發不出聲音來了。
“沒事兒,沒事兒,別擔心。”季琉璃擡起手輕拍了拍袁媛媛的手掌以示安撫,並說道。“只是一時喝下的湯藥藥勁兒太大傷了喉嚨而已,並無大礙,過幾天就能說出話來了。”
聽完了季琉璃的話,袁媛媛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喝下了湯藥的事兒肯定是被季琉璃給發現了,便是委屈不已的看着季琉璃。“唔……”
“你還委屈了?!!”季琉璃沒好氣的斥責着袁媛媛。“你知不知道你那樣胡亂加重藥量是會吃死人的?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了你暈倒在屋子裡,再讓你在地上多躺幾個時辰你就一命嗚呼了!”
“嗚……”袁媛媛更加的委屈了,雙眼不由得泛紅且充盈着晶瑩剔透的淚水。
“你真的是……唉。”季琉璃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最終是放軟了自己的語氣。“以後不準這樣胡鬧了,聽見沒?”
袁媛媛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便是緩緩點頭保證以後絕對不如此胡鬧了。“唔。”
“既然你爲了減重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季琉璃頓了頓,才接着說道。“那好,我便幫幫你,讓你在七日之內瘦到我現在的體型,從明日開始我會每日三次過來給你扎針,湯藥也是每日三頓都必須喝下,如若一頓錯過或者遺忘便會前功盡棄。並且,首先要告訴你,減重的過程非常痛苦,無論是扎針過後還是服下湯藥過後你的身體都會痠軟疲乏不已,很難能夠使上勁兒,並且渾身痠軟疲乏的同時會伴隨着陣陣鑽心的疼痛感,你確定可以忍受?”
季琉璃見袁媛媛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要減重,便也向袁媛媛保證道。“我向你保證,忍下了接下來的七天,你將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聞言,袁媛媛笑了,眼底盡是感激之意,還努力用那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嗓子艱難的向季琉璃道謝。“謝……謝,可是……”
袁媛媛想問爲何不是從今日開始減重,但卻說不出話。
“別勉強發聲,否則會傷了喉嚨。”季琉璃阻止了袁媛媛再發出任何聲音,也看出了袁媛媛的疑惑,便向袁媛媛說明道。“媛媛,之所以明日纔開始給你減重是因爲你胡亂的喝下了濃厚的湯藥導致了你現在不僅是體虛且腹中有陰寒之氣聚集,我已讓人給你熬了培元固本湯與泡澡用的姜水,一會兒你喝下了培元固本湯後再泡上半個時辰的姜水,待一夜之後藥效與姜水的效用徹底發揮便能抵消你此次胡亂服藥的不良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