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璃見帳內霎時空了不少,便看向了邱老先生與汪財,想讓他倆迴避一下,現下,是詢問玉佩雕刻師的最佳時機了。“邱爺爺,汪財,你們先回避一下,我有事想問南宮墨白。”
“這……”汪財猶豫不決地以眼神請示南宮墨白,讓季大夫與將軍單獨相處,實在是有些不妥。
“無礙,下去吧。”南宮墨白之前就看出季琉璃有問題想要詢問他了,只是他不知道季琉璃爲何一直沒問,原來是想單獨與他說。
“是,將軍。”汪財雙手抱拳後退出了營帳。
邱老先生也跟在汪財的身後出了營帳,在踏出營帳前回眸看了季琉璃一眼,叮囑她別冒犯將軍。“季大夫,別冒犯了將軍。”
“不會的。”季琉璃朝邱老先生笑了笑,她就是想問個事情,不對冒犯了南宮墨白的,她還得好聲好氣地去問南宮墨白呢,這畢竟關乎她的身世。
得到季琉璃的答覆,邱老先生這才放心地轉身離去。
待帳內僅剩他與季琉璃時,南宮墨白讓季琉璃暢所欲言,若不是關於朝政與宮廷秘聞之類的,他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的麒麟玉佩……”季琉璃自懷中掏出給南宮墨白看過後又塞回懷中的麒麟玉佩,交回到了南宮墨白手中,直問玉佩的來歷。“是出自何人之手?”
“你是問這玉佩的雕刻師?”南宮墨白詫異地看着求賢若渴的季琉璃,不是他追根究底,而是季琉璃問的問題讓他不方便直接回答。
玉佩的雕刻師身份特殊,不能輕易告知旁人。
“……”季琉璃緊張地咬了咬下脣,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了鳳凰玉佩,拿到了南宮墨白的面前。
南宮墨白的視線凝聚到了季琉璃手上的玉佩之上,他本不知道季琉璃拿這塊玉佩的意義在哪裡,但在看清了玉佩的做工後,南宮墨白出其不意地扯下了季琉璃手上的玉佩。“這玉佩你是怎麼來的?”
這塊玉佩,一看就與他的麒麟玉佩是出自同一雕刻師的手中。
且不說這塊玉與麒麟玉佩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時候他有緣見過雕刻師一面,當時雕刻師的手上便正在雕刻着一枚接近完成的鳳形玉佩,就是他手中這一塊。
他也在當時問過雕刻師這塊玉佩是誰的,雕刻師只回答他說是‘這鳳形玉佩屬於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哦,據說有神醫斷定是女嬰’。
所以……
南宮墨白的視線從玉佩上轉移到季琉璃的身上,仔細打量着季琉璃白嫩的小臉蛋兒。
視線往下移,南宮墨白看到了季琉璃看起來十分好看的脖頸。
他怎麼就沒在第一眼發現呢。
這明擺着,就是個小姑娘啊。
季琉璃被南宮墨白灼熱的視線看得有些羞澀,臉蛋兒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你這麼看着我作甚?”
“沒什麼。”南宮墨白在見到季琉璃羞紅的臉蛋時更加肯定了季琉璃是‘她’,不是‘他’,但她找雕刻師做什麼?“你能告訴我,爲何要尋找雕刻師嗎?”
“想找爹孃。”季琉璃說到這裡聲音開始哽咽,卻仍強顏歡笑。“我想知道,他們爲何丟棄我。”
“丟棄?”南宮墨白有些不明白季琉璃的意思,何來丟棄一說呢?“此話怎講?”
能爲兒女做得起一塊堪稱無價之寶的玉佩的雙親,足以見他們是多麼喜愛自己的兒女,這樣的父母是斷不可能丟棄兒女的。
“奶奶說,我是在懸崖邊的草堆裡被撿到的。”季琉璃大略地把她的來歷交代給南宮墨白。“奶奶撿到我的時候,我是被埋在一堆雜草中,襁褓裡就是這塊玉佩。”
奶奶常說,她的爹孃一定是在生死關頭纔不得已將她藏在了雜草邊。
可她……想親口聽自己的爹孃說說丟棄她的原因。
“季大夫。”南宮墨白突然想到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字嗎?”
南宮墨白本想問她的‘芳名’,但她現在是男兒身,他得尊重她現在的軍醫和男兒身份,便只得將‘芳名’二字噎了回去,改爲‘名字’二字。
季琉璃點點頭,既然身世都說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是她有求於他,怎能不實話實說?“季琉璃……五彩琉璃的琉璃。”
“季琉璃……季琉璃。”南宮墨白喚了幾遍季琉璃的名字,良久,他溫潤一笑。“好名字,我就叫你璃兒吧,你可以叫我墨白哥哥或者南宮大哥,直喚墨白也行。”
“就叫你墨白吧。”季琉璃欣然接受了南宮墨白的提議,不過卻不能叫他大哥或哥哥,她的兄長……是耶律卿。“我已經有了結拜大哥,不能喚你爲兄。”
“隨你高興。”南宮墨白不介意季琉璃對自己的稱呼,只是,他剛剛在心中想,若是她喚他南宮大哥或墨白哥哥,那他就認下他這個妹妹。
不過,既然她喚他墨白,那他就順應天意,把季琉璃當做一個普通女人來看。
她對他有救命之恩,且是看了他光裸的上半身,已算是辱了她的名節,他必須負起責任。
待她及第之日,便是他求親之時。
“墨白,雕刻師是誰?”季琉璃神情嚴肅地看着南宮墨白,雕刻師的身份,她今日務必要弄清楚。
“雕刻師,名爲龍乾子,年歲五十有餘,家住南稚國、東臨國邊境的交界處,所以不能說他是哪一國的人。”南宮墨白將龍乾子的身份、住址告知了季琉璃,但季琉璃去了龍乾子家也找不到他。“他常年漂泊在外,有家不歸,他若不想見人,便無人知道他的位置。”
“怎麼會這樣……”季琉璃雙眼無神看着南宮墨白手上的鳳凰玉佩與麒麟玉佩,那她豈不是無法從龍乾子那裡得知她父母是何人了嗎?
她好不容易纔有了可以知道自己雙親的線索,可卻在今日知道了她找不到那個可以提供線索的人,這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