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剛駛入永盛城門口,就被突然衝出來的一隊侍衛擋住去路,乍然勒住繮繩,駿馬一陣嘶鳴聲,車伕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驚慌的馬安穩下來。
額頭劇烈的碰撞立即驚醒了昏睡中的柳辰風,好在楊書文及時出手,否則柳辰風就不只是撞壁這麼簡單。
見到柳辰風蹙眉,楊書文臉色立刻沉了下去,“怎麼回事?”厲聲詢問着。
“少爺,有侍衛擋住了去路!”小廝略顯慌張的說道。
“楊書文,你給本公——本姑娘出來!”就在這時候,一抹悍婦聲音從外面響起來,“你這個縮頭烏龜,給本姑娘出來!我知道你就在裡面!”
楊書文一聽着聲音,腦袋一陣頭疼,“不用理會!”沉聲吩咐着車伕,同時小心的將執意起身的柳辰風攙扶起來,“嚇到你了!”與之前略顯厭惡的口氣相比,此刻的聲音溫和許多。
柳辰風沒有搭理楊書文,她只是靠着車壁,緊蹙雙眉思索着,公主?突然眼前一亮,柳辰風驟然想起這個聲音,怪不得覺得耳熟,原來是那個蠢蛋!柳辰風閉上眼睛,爲楊書文默哀,惹上這麼個沒腦子的蠢貨花癡,算他八輩子倒黴!
“你們,替本姑娘將這裡面的人轟出來!”潑辣尖銳的話語引得周圍圍觀的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見到閉目的柳辰風,楊書文一陣懊惱,他撩起車門,正看到外面站着的女子,眼底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一抹討厭之色,“煩請讓開!”楊書文陰沉着臉,哪裡還有之前丁點兒的溫潤公子模樣?
“楊書文,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女子見到楊書文露面,異常興奮,但是當她透過縫隙見到馬車裡還有一人的時候,神經再次緊繃起來,感知告訴她裡面存在着令她極度危險的東西!“裡面是誰?”女子質問着,宛若一個將丈夫捉姦的妻子,說着就要靠近馬車一探究竟。
楊書文抿起脣,“姑娘還是自愛的好,在下與姑娘素來沒有任何交情!”楊書文看着女子身後的侍衛,眼底冷意更深,“徇私枉法,看來諸位是不打算要命了!”
“你!”女子第一次見到楊書文如此決絕的對待自己,以往就算再怎樣不喜歡,楊書文都沒有流出過這種情緒!女子心一顫,想要看看馬車中到底是什麼人的想法越來越迫切,“你們,將車裡的人給本姑娘奪過來!還愣着幹什麼!想死嗎?”
楊書文見到對方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萬分惱怒,“你若不要臉,在下也沒必要爲你留臉面!”楊書文沉聲走下馬車,怒視着面前女子,“你貴爲公主,嬌豔尊貴,請恕在下沒有這等福分,就算全天下女子都死絕,在下也無福消受公主的這份厚愛!”
“公主?這女人竟然是公主?”大家一聽楊書文的話,想聽八卦的心思越發的好奇,無數道目光審視着女子,似乎是在思量楊書文話裡的真僞。
“哦,我想起一件事來,三年前,確實有一位天家公主說非楊書文不嫁的誓言……哎呀呀,是誰來着?”
“四公主,是四公主!”
“對,對,對,就是四公主金儷!”圍觀的百姓們一副恍然大悟,同時,那原本被衆人遺忘的趣事兒再次涌現,那好不容易被塵封的往事被再次曝光。
金儷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之色,臉色慘白,好像被剝了皮的雞,看着衆人對她的指指點點,金儷越發哀怨的望向楊書文,她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被戳戳,也沒有想到楊書文真會這麼大膽!“楊書文,你有種!今天如果不把車裡的人交出來,你休想從這裡過去!”
聽着女子的言論,柳辰風差點笑出來,冷漠的透過車窗瞧着外面的人們,暗自搖頭,“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這麼一個寶貝有才的妹子,可見金琪的太子之路足夠渺茫!”柳辰風暗中紓解心口壓抑的憋悶,脣角噙着一抹暗諷的笑意。
楊書文眉宇間透出一絲冷嘲,不怒反笑,“光天化日,衆目睽睽,四公主臉面依舊厚比城牆,在下佩服!”如此話語加上嘲諷的目光,無不是在告訴金儷,她的自甘卑賤!
“還不動手!”惱兇成怒,金儷命令着侍衛動手。
這些人不敢不從,同一時間亮出刀劍,直接將馬車給圍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一人敢第一個出手,彼此交換着神色,他們似乎是在拖延時間,等待着什麼。
噠噠噠——
就在此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當看到馬背上的人,金儷倔強的臉上立刻淚流滿面,“皇兄!”滿腹委屈的嗚咽起來。
“丟人現眼!”金琪聞訊趕來,怒視的瞪了一眼金儷,擡頭看向楊書文,不得不拉下臉面,“舍妹近日精神恍惚,若有得罪地方,還請楊公子見諒!”
“皇——”金儷一聽自家兄長的說辭,張嘴就要反駁,可是見到金琪鐵青的臉,金儷趕緊噤若寒蟬,像一隻聽話的老鼠,乖乖的躲到金琪身後,不敢再吭一聲。
楊書文反手行禮,“二皇子說笑了,只希望這等事情不要再發生,即便身份再尊貴,那也要顧及家族臉面……”楊書文看似溫文爾雅,實際也夠毒舌。
“公子!”就在這時候,車伕見到柳辰風從馬車裡出來,行動緩慢,可是卻不遲疑。
楊書文聽聞轉身,正看到要下車的柳辰風,趕緊走過去,小心攙扶,生怕柳辰風會摔倒,“怎麼下來了?”楊書文口氣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柳辰風心裡冷笑一聲,還沒等開口,只聽到馬車上傳來咔嚓的脆響聲,楊書文趕緊摟着柳辰風連連後退,還沒有站穩,就見到馬車瞬間坍塌,車輪炸裂,車廂四分五裂!
柳辰風眼底閃過一道厲光,不下來?她可沒有自己找死的嗜好!剎那間,柳辰風正好與金儷對峙,她剛好捕捉到金儷眼底劃去的失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