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沾到了屍氣的緣故,我即便是知道換房間也沒有用,但是到最後,我還是堅持讓旅館給我重新換了一個房間。
對於我的這個決定,唐琅到時沒有再發表什麼意見,只是說他有些事情要做,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臨走前,唐琅讓白露劉了下來,顧名思義是在保護我。
對於唐琅的這種決定,我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的。
於是在白露吱吱喳喳中,我搬進了新的房間裡。
打量着房間裡的佈置,白露甚至還跑到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
也虧得現在沒人看得到她,否則的話讓人看到一個小姑娘飄來飄去的,非得被她嚇個半死不可。
“姐姐,你竟然選了最後一個房間?”白露咋咋呼呼地說道。
我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最後一間房間怎麼了?”
白露神秘兮兮地飄到我面前,壓着嗓子說道,“難道你沒聽說過,住旅店的時候,千萬不要住每一層樓的最後一間房子嗎?很容易碰到鬼的哦。”
說罷,白露還故意把自己的舌~頭拉的很長,就這麼耷拉着,再配上她蹦蹦跳跳的,乍一眼看上去,會讓人以爲她是一隻殭屍,而不是女鬼。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拜託!我身邊就已經有兩隻鬼了,難道我還會擔心這個嗎?”
白露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倏地一下把舌~頭縮了回去,點點頭說道,“對啊,我怎麼把這個忘了呢?”
看着我不搭理她,白露又閃身出現在了另一處,說道,“姐姐你放心,就算是真碰到什麼鬼了,大人一定會幫你解決掉的。”
“你也知道的嘛,大人最厲害的啦。只要他一出手,絕對沒有收拾不了的。”白露一說起唐琅,頓時就變成了花癡的模樣,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看着這跳脫的小姑娘,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之前看到她這麼對付白成光那對夫妻的時候,我心裡還是覺得白露挺可怕的。可現在我發現,沒有了仇恨之後的白露,完全就是一個精力旺盛的中二少女。
尤其是她對唐琅的態度,簡直就是崇拜的無以復加。
甚至我還聽見她說過,活着的時候TFBOY是她的偶像,現在死了,唐琅就是她的偶像。
對於這件事情,其實我還是挺想跟唐琅求證一下的,可是我又擔心會不會把唐琅惹毛了,到時候他不幫我除掉身上的屍氣怎麼辦?
這麼一思量,我便打消了念頭。
不過想到那對夫婦,我倒是想起了剛纔在樓下前臺換房間的時候,好像聽到她們在討論這件事情來着。
據說警察經過調查之後,得出的結論是,白成光夫婦二人那家壽衣店是因爲煤氣泄漏引起的火災,而他們竟然是被濃煙薰死的。
這個結論跟之前我所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難怪白露會說,警察根本就不會查出來。
白露看着我盯了她半天不說話,便問道,“姐姐你看我幹什麼?”
我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就是想起來剛纔在樓下聽到的消息。現在電視上已經播出來了,你的舅舅跟舅媽是被薰死的。”
聽到“白成光”這三個字的時候,白露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她繞着額前的一縷頭髮說道,“我早就知道了。”
我輕聲問道,“你現在還難過嗎?”
白露咬了咬牙,搖搖頭說道,“以前挺難多的,不過現在的話,反正我已經報了仇了,想想也沒什麼好難過的。大人說得對,我現在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之前的一切,早就翻篇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白露的話,我隱約想起了唐琅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可是具體說的什麼,我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搖了搖頭,我便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今晚上要怎麼睡啊?
要我再睡到牀上,我是怎麼也不敢的。
可是如果不睡的話,我今晚要怎麼度過啊?
白露看着我愁眉苦臉的樣子,蹦蹦跳跳地跑過來,腦袋直接貼在地面上,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我只是在想,今晚上該怎麼睡。”我指了指這張牀,“自從昨天被鬼壓牀之後,我有點不敢碰牀了。”
白露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這個啊。可是你要是不睡牀的話,你要睡哪裡呢?”
我看了看牆邊上的沙發,試探性地問道,“睡沙發?”
白露卻不以爲然,“姐姐,其實我想跟你說,你已經被粘上屍氣了。睡哪裡其實都一樣的。”
我瞪大了雙眼,“你是說,我睡沙發照樣會被鬼壓牀?”
“對呀。”白露點點頭,眨巴着眼睛說道。
我垂頭喪氣地說道,“難道我就逃脫不了被鬼壓牀的命運嗎?”
“姐姐你怎麼忘了,大人不是說了嗎,你得再被壓一次,他才能抓到那個傢伙呀。難道你不想徹底地解決掉這個傢伙嗎?”
“我想啊,但是一想到上次夢裡的事情,我就忍不住打退堂鼓。你是不知道,真的太難受了啊。”我苦哈哈地說道。
更何況,就算我願意被壓一次,可是唐琅現在也不在啊,那我豈不是白白被壓啊?
“誰說我不在?”唐琅總是這麼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大人你回來啦!”白露蹦蹦跳跳的來到唐琅面前。
這畫風,很有某島~國的小妻子看到丈夫回來時的經典對話,有木有?
只是怎麼看,我心裡都挺不爽的呢?
唐琅向白露點了點頭,然後瞬移到了我的面前,說道,“你這腦子裡一天到晚的淨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這次又是怎麼知道我心裡想的。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好不好?
這邊白露很是好奇地問道,“大人你剛纔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到姐姐說話呀?”
我接着白露的話說道,“對呀,我什麼都沒說。”
“白癡!”唐琅丟下這兩句話,便走到了沙發旁坐了下來。
我氣鼓鼓地看着他,正想反駁他幾句,就聽見唐琅面無表情地說道,“把你的天珠拿來我看看。”
說到天珠,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到目前爲止,天珠上的裂紋幾乎佈滿了全身,我甚至都快找不到一點好的地方了。
可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找到機會跟唐琅說這件事情。
這次他主動說起這個,我便忙不迭地把天珠接下來,一邊遞給他,一邊說道,“我都忘了跟你說了。你看,天珠怎麼忽然多了那麼多裂紋啊?”
白露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哇!這是什麼珠子啊?真漂亮!不過怎麼看起來好像快要壞了呀?”
唐琅看着天珠,眉頭又開始緊緊的皺在一起。
至於白露的問題,誰也沒有回答她。
我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唐琅,我想他是沒工夫回答吧。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唐琅問道。
我想了想,便說道,“好像是在陳家老宅的時候。”
“你是說,沈雁把你身上的連魂咒去掉的時候?”唐琅問道。
我點了點頭,“是的。”
“哇姐姐,你竟然被人下了連魂咒?太酷了!”白露忙不迭地插嘴說道。
我滿頭黑線地轉過頭來對她說道,“謝謝你的誇獎啊!”
白露壓根就沒有聽出來我真正的意思,竟然還扭着額頭的一縷頭髮,扭捏地說道,“哎呀,不要客氣啦!”
好吧,我果然不應該接她的話。
我不再跟白露閒扯,轉而專注地看着唐琅,正好看見他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沙發邊上的桌子。
“叩,叩,叩。”一下一下的,連着我的心也跟着慢慢地緊張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唐琅把天珠還給了我,“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處理的,現在,先把你身上的屍氣去掉再說。”
我趕緊點點頭,“好啊好啊。”
說罷,我就往大牀走去,還沒走到牀邊,我就聽見白露很是好奇地說道,“姐姐,爲什麼你總是能遇到這麼刺激的事情啊?”
我正想着該怎麼回答白露的問題,就聽見唐琅意有所指地說道,“有的人天生就是個麻煩體。”
這不就明擺着在說我嗎。
可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啊!
我無限委屈地想要反駁唐琅,話還沒說出口呢,那邊白露又開始興奮起來了,“哇!太酷了!我也好想自己是這種體質啊。”
白露滿眼小星星地說道,“哇,一個命運坎坷的的公主,在經歷了層層磨難之後,終於被尊貴無比的王子所救,這麼是多浪漫的事情啊!”
“就好像我被你救了一樣,你說是不是?大人?哇!會不會?”白露自說自演,說到後面的時候,她突然就把話掐斷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能猜得出來她想說什麼。
不過看着唐琅面沉如水的樣子,我原本有些發悶的心情到時好受了一點。
不得不說,白露這腦洞大的,簡直讓人無言以對有木有?
我滿臉黑線地看着白露,好想說一句:拜託!你都成了鬼了,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刺激的事情嗎?
白露還想繼續她的幻想,這邊唐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又恢復了冷然的面孔,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道,“你磨蹭什麼?還不快點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