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們大家都盯着她,周夢露目光閃爍,嘴脣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我勸她,“夢露,這件事很重要,可能跟許美玲的死有關,她跟咱們同寢這麼多年了,早日找出殺她的兇手,也能讓她早點安息啊。”
她咬着脣,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尷尬地說道,“那個……我不說,是怕你們笑話我,我其實……其實也喜歡任彥哲。”
任彥哲,又是任彥哲。
她羞於啓齒,我們也沒有追問她,等她自己調整好了情緒,接着說道,“三天前,有人跟我說任彥哲在玩死亡遊戲,我想,我要是跟他玩同一個遊戲,說不定就有機會接近他了……”
“跟你說任彥哲在玩死亡遊戲的是誰?”
“503的楊靜啊,她和許美玲關係不錯,經常來咱們宿舍找她。”
我皺眉,望向王曉雅、黃琴、胡麗麗她們三人,“我怎麼不記得有楊靜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她們齊齊搖頭。
周夢露臉色刷地一下白了,着急地說,“我沒有說謊,真的是楊靜告訴我的。”
看她的眼神,焦急,慌亂,確實不像說謊,我忽然想到什麼,後背頓時涼了,問她,“你還記得楊靜是在什麼時候跟你說那話的嗎?當時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
她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嘴裡喃喃自語,“什麼時候說的……有沒有其他人……我想不起來了,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她急躁地用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表情痛苦地回想着,可就是回想不起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跟她說,根本沒有楊靜這個人,她可能是被髒東西迷惑了。
王曉雅嘴快地說,許美玲也在玩死亡遊戲,可能她的死,跟那個遊戲有關。
周夢露立刻嚇白了臉,害怕地撲到我的懷裡,崩潰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小南,我是不是也要死了?我不想死啊,我爸媽辛辛苦苦工作供我讀大學,我還沒有回報他們呢,我怎麼可以死啊……”
我心裡很不好受,抱着她,安慰她說她不會死的,我不會讓她死的。
我埋怨地瞪了一眼王曉雅,怪她太多嘴,嚇到了周夢露,王曉雅表情訕訕的,估計也有點後悔。
我們幾個人輪番安慰周夢露,安慰了好一會兒她才停止哭泣,她說她不敢一個人睡,王曉雅連忙說陪她一起睡,我們三個人就各回各的牀位。
在我打算爬上牀的時候,胡麗麗叫住我,小聲說了一句,“小南
,咱們宿舍能救周夢露的,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幫幫她。”
不用她說,我也知道。
我忽然間明白姜家的祖宗們,爲什麼開了陰陽眼之後,都會走上驅鬼除邪的道路。人有了多大能力,肩膀上就承擔着多重的擔子,他們默默無聞,不求名不求利,就是爲了保護自己在乎的東西,保護這世上的美好。
凌晨兩點多,我起來上廁所,上完之後,聽到外面風挺大的,吹得窗戶玻璃咣咣響,估計快下雨了,我擔心雨水從窗戶飄進來把屋子弄溼了,所以就走到窗邊,打算關窗。
關窗之前,我往樓下看了一眼,看到一對情侶站在路燈下面,燈光剛好灑在他們身上,在他們腳邊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一道影子?
我揉了揉眼睛,將腦袋探出窗外,更加仔細地觀察,那個男的穿着白色的體恤,深色短褲,雖然面朝着我,但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長相,那個女的背對着我,長髮齊腰,穿着黑色的裙子,兩人的身邊,確實只有一條影子!影子細長,依稀能分辨出是男人的!
我猛地一激靈,意識到大事不好,我猶豫了兩秒,便回到自己牀前,穿了外套,從枕頭底下掏出桃木劍和幾張符籙揣到口袋裡,出了門。
我一路疾奔,跑到宿舍樓下,宿舍的大門緊鎖着,我趕緊跑到宿管阿姨的房間門口,用力敲她的門,宿管阿姨被我吵醒了,很不高興地問我什麼事,我說我吃壞東西了肚子痛,要去校醫院看病,她陰着臉,上下打量了我,我連忙裝出痛苦的樣子,捂着肚子,哀求她,她這纔不情不願地拿了登記的本子給我,讓我登上名字和宿舍。
我動作飛快地登完記,催她趕緊開門,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一邊取鑰匙開門,一邊抱怨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麻煩,什麼都愛吃,完了肚子不舒服了吧,大半夜地折騰人……”
大門一開,我迅速竄了出去,跑到馬路上一看,站在路燈下那對情侶早就不見蹤影了。
我跑到路燈下面,看到他們剛纔站立的地方,有幾滴暗紅色的血跡,還沒有乾涸,估計他們也是剛剛纔離開,我急得跺腳,懊惱得想要罵人,那個穿白色體恤的男生,千萬不要出事啊!
我焦急地在附近尋找,跑了不少地方,都沒找到他們,只好放棄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警鳴聲和救護車的聲音吵醒了,坐起來一看,黃琴和胡麗麗都站在窗戶前面張望,我問她們發生什麼事了,黃琴回答說,“好像是對面那棟男生宿
舍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也不清楚。”
我想到昨晚那個男生,趕緊從牀上跳了下來。
站在咱們宿舍的窗前,看到兩棟大樓之間的馬路上停着兩輛警車,一輛救護車,周圍有很多人圍觀,幾分鐘後,醫護人員從男生宿舍樓裡面擡出了一具屍體,屍體用白色布單覆蓋着,快要擡到救護車前的時候,一隻血淋淋的手突然從白布單裡面滑了出來,把圍觀的人嚇得尖叫連連,黃琴和胡麗麗她們也嚇得尖叫起來。
救護車都走了,圍觀的人還沒散,我趕緊跑下樓,打聽情況。
我聽他們說,死的那個男生叫宋家偉,今年大四,是一個富二代,據說他畢業之後就能繼承老爸的公司,沒想到慘遭橫禍,死得這麼慘。
宋家偉的幾個室友,顯然嚇得夠嗆,臉色發白,可還忍不住跟周圍的人八卦。他們說宋家偉死在洗手間裡面,死狀悽慘。他跪在地上,耳朵被割掉了,舌頭也被割了,一根拖把棍子從他的嘴巴捅進去,插進肚子,又從後面捅了出來,滿地鮮血,就連牆壁上也噴濺了很多鮮血。他們還說,大家昨晚都睡得很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要不是早上起來上廁所,還不知道宋家偉死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他們幾個人就一副既害怕,又想吐的樣子。
我問他們,宋家偉死的時候,穿的什麼衣服,他們說穿的是白色體恤,藏青色短褲,我的心頓時就涼了。
宋家偉,果然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個男生。
我說,“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和昨晚和一個穿黑裙子的女生在一起?”
他們紛紛搖頭,說沒有看見過。我又問了幾個問題,他們都照實回答了,還很奇怪我爲什麼要問這些,我說我跟宋家偉是朋友,問那些問題,純屬關心他。
我回到宿舍,看到周夢露正依偎在王曉雅的懷裡,哭得傷心欲絕,她說,“又有人死了,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我了……”
黃琴和胡麗麗都圍在她身邊,估計勸說很長時間了,兩人都有點不耐煩了,黃琴看她一直哭個不停,突然大喝一聲,“你給我閉嘴,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有用嗎?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找出那個兇手!”
周夢露被她吼得一愣,很快又歇斯底里地嚎哭,“怎麼找啊?那個兇手,可能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人啊,我們怎麼對付她?”
黃琴生氣地大吼道,“那你說,哭又有什麼用?哭能解決問題嗎?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查查線索,把那個害人的東西給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