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郊外一處寺院。
原本民間是很少有人供奉火神祝融的,但這個廟裡有賣神位,自己可以請了,放在廟裡供奉,花不了多少錢。
只是旁人還請神位,請的一般都是送子娘娘,或者財神,觀音之類的。
寺裡的小和尚一聽我們要請火神祝融,登時怪異的看了我們一眼,好在我們香油錢很豐厚,馬上就給請了,放在了一個禪房的格子上。
拜的時候拿出來供奉,供奉完,寺裡就會用紅布收起來。
當然,也可以帶走,不過今天我們不打算帶。
而拜神的整個過程,就更是平平無奇了,我捏着香火,跪地虔誠的磕了個頭,一插香,這就算完事了。
“完啦?”
我好好奇的問呢,有沒有什麼特殊儀式。
容麒摸了摸我的頭,好笑的道:“這就完了,你算是給火神打了招呼,他肯不肯借道給你,就看你的資質了。”
一談資質我就軟蛋。
不過在開車回去的路上,我居然坐在後座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還做了夢,夢裡,我看了一尊蒙着紅布的神像,我上前擡手就把紅布接了下來。
我以爲會是火神祝融的神像。
沒想到,是一尊仙姿國色的女子神像,既不是觀音,也不是王母,但是我卻覺的這個女子的臉,格外的親切。
我真奇怪,我沒有供奉這個神像啊,爲什麼會夢到?
然後,夢就醒了。
“怎麼了?”
容麒還在開着車,問我。
我揉了揉眼,喃喃道:“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到火神了?”容麒突然興奮的問我,顯然第一次供奉就夢到,是很幸運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
“沒有。”
容麒也沒有失望,只是安慰我:“沒關係,慢慢來。”
回到酒店,正好是中午,葉羣已經提前把他導師接到了酒店,我們回來的時候,正好也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陳教授。
雖說我也是S大出來的。
但對於這位德高望重的陳教授,我卻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一直都在外調研,如今也算託了葉羣的福。
陳教授本名,陳莨,年輕的時候也是下過鄉,吃過苦的,因爲家裡成分不好,還差點打成右派。
二十年前就喪偶了,一直獨居。
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着實不易。
一路上,葉羣沒少介紹他這個導師。
“人還算和善,脾氣怪了點,老古板一個,特別堅信科學那一套,在他面前,千萬別搞什麼封建思想的東西,否則他隨時隨地都會給你上一節生動的課程。”
他這是在給我們打預防針。
我跟容麒,還有小恆,深深的點了點頭。
見到陳教授本人後,果然很有老學究的味道,頭髮已經半白,衣着上,微微的有些不修邊幅,但整個人還是很親切的。
尤其一看到我們這些年輕人,立刻就笑了:“小羣啊,你的這些小朋友很精神嘛,都是我們S大的嗎?”
葉羣點頭:“苗苗是,容麒家裡是搞古董的,純屬愛好,這個小恆,是容麒的弟弟。”
靠!明明說好了是你弟弟。
容麒一臉的嫌棄,不過一閃即過。
同時,跟陳教授同來的,還有一個女學員,叫李夢甜,是個清清爽爽的姑娘,穿着白襯衫,修身的牛仔褲,將她玲瓏的身材,包裹的剛剛好。
“師兄。”
李夢甜朝葉羣甜甜一笑。
看得出來,這姑娘很哈葉羣,不過似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倒是李夢甜在看到我的時候,眼底似有幾分訝異閃過,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像葉羣的前女友。
大概李夢甜也看出來了。
我朝她笑了笑,然後自然的挽住了容麒的胳膊。
“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就出發吧,鄭主任已經提前跟我溝通過了……”陳教授笑了笑,就起了身。
然後我們一塊吃了午飯後。
就先驅車,去了文物局,跟一個鄭主任會和了,這鄭主任一照面就滿口的官腔,慚愧沒有親自去接陳教授。
其實陳教授爲人低調,不喜張揚,輕裝簡行的就來了。
之後,在鄭主任的陪同下,我們才正式驅車,去了據說發現古墓的那個村子,叫做牛頭村。
而一路上,鄭主任,也說了說了不少當地的情況,不過在說到最後,鄭主任的神色,就變的有點古怪了。
“這個村子有點邪門。”
“嗯。”
陳教授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也沒見怎麼反對迷信的架勢。
然後就聽陳教授,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說,“牛頭村附近,是不是有個老鱉山?”
鄭主任面色微微一變,明顯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是啊,是有個老鱉山,當地人都說,那個地方更邪門。”
陳主任又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
談話的氣氛,明顯有點淡了。
最後,這個提倡科學的老教授,居然問了葉羣一個問題:“小羣啊,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啊?”
這下該葉羣徹底傻掉了,他是該答,信呢,還是不信呢?
不過他馬上調整好了心態,覺的導師肯定是在考驗他,於是他義正言辭的就道:“堅決打倒一切迷信思想,牛鬼蛇神什麼的,都是紙老虎。”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我差點都拍手喝彩了。
就聽陳教授,喃喃的搖了搖頭:“小羣呀,你有時候不能太古板了,思想要懂得變通,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都是科學解釋不了的,我倒是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那種東西的。”
哧……
您這是挖個坑給自己徒弟跳嗎?
我們嚴重懷疑,之前葉羣在危言聳聽,什麼老古板,陳教授思想還是,還是……很變通的嘛。
葉羣一臉的苦逼,只好小心翼翼的問:“導師,您今天出來吃藥沒呀?”
“喲,忘吃了,小甜呀。”
李夢甜滿臉憋笑,趕忙麻溜的取出保溫杯跟幾個藥片,讓陳教授吃下,不過,誰也不敢在提那個話茬了。
很快,我們就開進了鄉村小道,一路上顛顛簸簸。
不過就在車子,馬上轉彎的時候。
一場突變,來的猝不及防。
“嘭……”
毫無預兆,一具血淋淋的男屍體橫空而降,啪嘰一下,就摔在了我們車子的前鏡上,登時血如泉涌。
濺的滿滿的都是。
尤其死者,死不瞑目的大眼,就趴在玻璃上看着我們,更詭異的是,屍體的嘴角,正在以一種極不自然的角度,彎曲着。
像是在冷笑。
“啊……”
坐在前排的李夢甜,直接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任誰也沒見過這麼淒厲恐怖的畫面。
我幸虧坐在了後排,但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直接撲到了容麒的懷裡,絕不敢在看第二天。
“我的天那,這是怎麼了……不是我們撞的吧……”
鄭主任也亂了手腳。
還是開車的小哥解釋:“不是不是……屍體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哎呀,上面就是懸崖,肯定從上面掉下來的。”
我們衆人,七手八腳,就從車上都下來了。
望着那突然出現,被摔的血肉模糊的死屍,大家都是心有餘悸,尤其李夢甜,臉都煞白煞白的。
牛頭村已經遙遙在望了。
鄭主任飛快的給村裡打了個電話。
趁這個空擋,我仰頭目測了一下懸崖的高度。
也就三層樓這麼高,下面都是土路,還有路邊高高的野草,感覺跳下來也摔不死人的。
當然,目前這個人是自己跳下來的,還是意外失足還不清楚,反正是夠倒黴的,正好撞到了我們的車上。
“一股子鬼氣。”
小恆湊上前去,聳動着鼻子,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鬼氣?”
“嗯……”小恆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容麒,容麒也點了點頭,隨即看了一眼頭頂的山崖,道:“這個人摔下來的時候,已經死了,而且身上有鬼氣。”
很快,鄭主任聯繫的牛頭村人,就來了。
只見爲首,是個看上去還有幾分學生氣的年輕人。
“鄭主任,你們終於來了……怎麼回事啊?”
鄭主任當即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邊,估計他這麼大歲數也是頭次碰上剛纔的驚悚一幕,不過好在沒亂了口舌,說的非常的清楚。
後來我們也是才知道。
這個年輕人叫夏冬天,是牛頭村上任一段時間的大學生村官,儼然一副滿腔熱血的樣子,不過估計已經被牛頭村的貧窮,給澆滅的差不多了。
而這個從山崖上掉下來的人,經過村裡幾個老人的辨認,一下就認出。
“這不是楊來財?”
“是啊,是楊來財……”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我們也才知道,這個從天而降的詭異屍體,是牛頭村的村民,叫楊來財。
原本挺正常的一個人,不知怎麼的,前段時間就得了精神病,成天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可家裡窮呀,哪有錢帶他去看精神病。
這病就短短几天,越鬧越厲害了,先是個文瘋子,胡言亂語,後來又成了武瘋子,見着人張嘴就咬,連鄰居家的狗都給咬死了。
被關在家裡後,就成天的尋死覓活,據說之前已經上過幾次吊了,都給家裡人發現攔住了,想不到今天才一個不留神就給跳了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