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只需要再靠近一點,就能拽住的妹子走入了電視中。
他呆在原地,好久。
就在妹子走入電視的瞬間,屋子中的壓力正常了,燈也恢復了原本的亮度。亮堂堂的屋子中,唯獨剩下吳鈞孤零零的倒在地板上疼痛。
還有他額頭邊地板上,那滴摔得粉碎,漸漸乾枯的,淚!
吳鈞瘋了,他歇斯底里的跑到電視前邊,不斷地拍打幹乾淨淨的電視屏幕。之前原本空白充滿了宇宙背景噪音的畫面,已經恢復了電影的場景。
從他睡着,到妹子消失,感覺似乎過了半個小時。可電影的進度,不錯才前進了幾秒而已。
他退出電影,瞪着眼睛仔細瞅,仍舊無法在屏幕裡找到妹子的哪怕一絲倩影。無蹤無跡,甚至無跡可尋。
妹子到哪裡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走進電視,而且說消失就消失?
吳鈞瞪着充滿血絲的眼球,他無法想象,他實在無法想象,代表着自己人生全部的妹子,如果真的不見了,他剩下的時間,還能怎麼活。
他瘋的打了報警電話,聽到有人失蹤的民警連忙趕過來,本來還客客氣氣充滿同情和安慰的語氣,隨着他的講述,也開始逐漸變了味道。
“你是說,你的女朋友走進了電視裡?”其中一個民警皺了皺眉,有些費解的加重了話音:“你確定?活人怎麼可能走進電視裡,而且你的電視也沒壞嘛。”
別一個老民警也覺得不太對勁了,他看吳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老民警示意第一個民警繼續做筆錄,自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真的走進電視,然後不見了!”吳鈞焦急的大喊大叫:“警察哥哥,你可要幫幫我。我女朋友柔弱的很,而且腦袋經常少一根筋。誰知道她一個人待在電視裡會做出什麼烏龍事。而且,電視裡電路那麼多,萬一她碰到了電線被交流電燒到了怎麼辦!”
“你他x的逗我啊。”民警用筆撓了撓耳朵,不知道這筆錄該怎麼繼續寫了。
惶恐不安的吳鈞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一個勁兒的絮絮叨叨,讓民警派國家神秘的特種部門進入電視裡解救自己的女友。
民警只剩下苦笑,我靠,這神經病美國電影看多了。還真以爲國內也有科幻的神盾特工局咧。
沒多久後,剛剛出門不知道幹嘛的老民警也進來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吳鈞看,看的吳鈞直毛。
“看什麼?你們作爲人民的公僕,現在不去找我女友,還扯瞎的瞪着我。快去找你們上級,把能解決問題的人找過來!”吳鈞惱道。
老警察乾笑了幾聲,掏出記事本看了幾眼:“吳鈞先生是吧。我剛剛調查了一下,你現年24歲,自從高中畢業後就再也沒有工作了。也就是俗稱的啃老族。三年前你的父母因爲意外過世,留給了你這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你只留下了主臥自己居住,其餘的房間都出租了出去。僅僅憑租金生活。嘖嘖。”
老警察彈了兩下舌頭:“話說你這種徹徹底底的家裡蹲,是怎麼找到女友的?”
“你管我!”吳鈞哼了一聲。
“這是吳先生你的私事,我們警方確實管不了。但是報假警,戲弄警方,可是違反治安處罰條例。我可以拘留你,關你十五天的。”老警察不耐煩了。他覺得眼前不務正業的年輕人就是神經病。
“我哪裡報假警了,我的女友明明失蹤了!”吳鈞急起來。
老警察冷哼一聲:“那麼我問你,你的女友叫什麼名字?”
“她叫,她叫……”吳鈞張開嘴,可是明明就在喉嚨口的妹子的名字,他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彷彿喉嚨外有某種濾網,他無法出妹子的名字的音調。
甚至,他居然開始忘記了妹子的名字!
不!不能忘記!唯獨她的名字,死都不能忘掉!
吳鈞咬着牙,倔強的瞪大了眼。
“哼,說不出來了吧。”老警察將自己的記事本放在桌子上:“我找你的租戶問了問,他們都說你,壓根就沒有什麼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吳鈞呆住了,繼而大笑:“太可笑了,我的妹子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好幾年了。我倆形影不離,租戶都看到過,甚至好幾次妹子做了飯還邀請他們吃過。他們怎麼能空口白牙的說我沒女友!”
“冷靜一點。那些租戶沒理由說謊,對吧?”老警察讓做筆錄的警察收拾東西走人:“我看你人年年輕輕的,趁早找個工作做做吧。人無聊了,孤獨久了,就會出現幻覺。租戶們也常常說你足不出戶,經常十天半個月沒見你跨出過房門。”
兩個民警離開了,只留下門口老警察遠去的感慨:“現在的年輕人,我真是搞不懂。素素氣氣1的小夥子,偏偏要當家裡蹲。現在好了吧,蹲的精神都出了問題,產生了錯覺。真以爲自己有女友咯……”
吳鈞傻愣愣的呆坐在地板上,冰冷的地板散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但是他內心的冰冷更加的嚴重。他被老民警說的迷茫起來。
自己沒有女友?自己的妹子,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真的嗎?難道他真的因爲孤獨,患上了妄想症?
吳鈞拼命的搖頭!不對,自己是真的有女友。就在半個小時前,女友還躺在自己的懷裡。哪怕現在自己說不出女友的名,甚至想不起了女友的姓。但是她真的存在,自己真的不是隻剩妄想的單身狗。
吳鈞踏出了自己的房間,他保持那臺電視常亮,絕對不關電視機。他覺得說不定某一天,女友就想他了,就從電視裡走出來了。他開始收集起一切關於女友存在的信息線索,甚至是世界各地走入電視機後消失的人的案例。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天又一天,他竟然真的疑惑起來。
自己,真的有女友嗎?
自己的妹子,真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