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遠東曾給路遠說,如果那蒂後之人還不想放棄劉德柱,今晚“他們”就一定會來。
旁邊的葫蘆問道:“路隊, 接下來怎麼辦,對方打算單獨行動啊,可別破壞了咱們的計劃?”
“沒關係,”路遠搖搖頭:“你隨時準備接手指揮, 我要出去了。”
“路隊,你去哪啊?”一旁的葫蘆問道。
“當然是下去盯着了,總不能真讓劉德柱有什麼閃失,”路遠說道。
“可對方的超凡者還沒出手啊,”葫蘆說道:你這麼貿然出去, 萬-被他們算計 了怎麼辦?”
路遠隨意的擺了擺手:“ 崑崙的人什麼時候怕過危險?”
此時消防車已經趕到現場了,但因爲有家用車佔道的緣故,拉着警笛的消防車竟是被堵在門外。
有人想要透過車窗看向裡面,卻發現,每輛車竟然都貼着奇怪的車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消防員火急火燎的逐個查車牌號,給車主打電話挪車,眼瞅着裡面濃煙還在擴散,卻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
興隆小區裡,大雨滂沱中。
劉德柱揹着母親就打算往外走。
有人在他旁邊低聲說道:“我是崑崙的人, 冰糖。留在這裡我們能保護你,千萬別脫離保護圈。
劉德柱有些焦急:“我媽從樓 上摔下來了,腿摔斷了,現在又突然昏迷,我得趕緊送她去醫院!你放心我不走遠,旁邊三百米就是醫院啊!”
冰糖愣了一下看向王淑芬, 對方剛剛還很清醒,現在卻已經陷入昏迷。
看來劉德柱的母親不止摔傷了腿,還磕住了其他地方。
冰糖湊上前去伸手稍作檢查,趕忙在通訊頻道里說道:‘路隊, 麻雀的母親受傷,腦部右側有外傷,很可能磕到臺階了,他現在執意要離開,怎麼辦?
劉德柱一聽這句判斷,眼睛都紅了,擡腿便往外衝去。
劉有才緊隨其後。
雨水從天穹上衝刷下來,劉德柱的劉海全都貼在腦門上,看起來狼狽至極。
他知道往外衝可能有危險,但這時候哪是在意自身安危的時候?
剛剛他背母親下樓的時候,還看見母親小臂上的針孔,那分明是上午抽血時留下的!
劉德柱怒吼起來:‘‘誰特麼都別攔我!‘
冰糖遲疑了-下,在通訊頻道里說道:“路隊, 麻雀離開了!”
“你先帶最近的兩個人護住他,我在往那邊趕了,”路遠聽了遲疑片刻: “葫蘆,你來接手指揮,我親自護送他去醫院!
崑崙在興隆小區里布置了很久,就是打算將那些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畢竟穿越事件之後,有一些灰老鼠一直藏在暗處怎麼也滅不絕, 如今王家花了天價把他們吸引出來,剛好是一個機會。
王淑芬受傷屬實是個意外,畢竟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殺手能衝到劉德柱身前,如果不是那個中年人慌不擇路,現在肯定皆大歡喜。
通訊頻道里,有人說道:
“路隊,現在就讓麻雀離開,殺手會跟着他走,我們的部署就沒那麼嚴謹了。
路遠嘆息道:“我們的使命本身 就是保護這些普通人,不要因爲惋惜計劃就忘了初心。葫蘆,把興隆小區都給我封鎖起來,一個都不準給我放跑掉。
話音剛落沒多久,十多支作戰班組從隱蔽的樓道里衝出來,開始着手封鎖興隆小區。
躲避火災的居民們看到這一蒂都驚呆了 ,在此之前大家都沒注意過居民樓裡竟然還藏了這麼多人!
崑崙藏了這一手到今天, 就是爲了示敵以弱,把那些平日裡都找不到的魑魅魍魎全給端掉。
今晚,不管誰來打亂計劃,這些殺手都跑不掉!
下一刻,劉德柱一動,避難人羣裡便有七人跟着動了。
他們緩緩的綴在後面,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
綴在劉德柱後面的冰糖在通訊頻道里急呼: "路隊, 藏在人羣裡的七個殺手已經現身,他們準備動手。”
“我們的人呢? !”路遠怒吼。
“在劉德柱身後!”冰糖說道: “劉德柱跑的太快了,那小子的基因藥劑,強化的是下肢力量!
“草!
路遠怒吼一聲再次爆發,他穿過重重人羣,穿過雨夜,直奔那幾個綴在劉德柱身後的殺手。
他掏出腋下手槍擡手便射,砰砰兩槍,兩枚子彈隔着五十多米極爲精準的射中了殺手的後腦,以至於其他殺手趕忙躲避,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追殺劉德柱。
可一波未平,- 波又起!
正當小區門口的消防員撥打1 14查詢車主號碼,那長長-排的7輛違停車輛, 車門忽然打開了。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車上,而且絲毫都沒有挪車的意思,直接朝劉德柱迎面而去!
7名殺手穿着黑色雨披,不緊不慢的走着,無形之中拉出了一張網,每個人都將手藏在雨披之下。
雨水沖刷在他們身上,他們踩在積水裡一步比一 步穩紮。
隔着上百米,劉德柱都能感受到宛如實質的壓迫感與殺機。
他看到這一蒂緩緩停了下來,劉有才擋在他的身前:“兒子, 這些都是來殺你的人嗎,你回頭跑吧,放心你媽不會怪你的。’
“爸,”劉德柱渾身上下都被冰冷的雨水浸溼了,他看着還在靠近過來的殺手,嘴脣顫抖着說道: “我兜裡有個手機-樣的通訊器,你發條消息出去,問一下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劉有才已經從劉德柱兜裡掏出通訊器:“兒子, 上面有條信息。
“信息說的什麼?”劉德柱焦急問道。
"說,不要怕,往前走。
劉德柱猛然看向四周,什麼意思,老闆也在附近嗎,還是說老闆的人已經到了? !
但他什麼也沒看見。
這時,劉德柱轉頭看向劉有才:“爸, 你相信我嗎?繼續往前走!我覺得我今天死不了!我媽也不能有事!
說着,他竟然再次前進。
路遠看到這一蒂暗罵一 句, 然後趕忙在通訊頻道里說道: "B計劃! 啓動B計劃,老子的狙擊手呢! ?別管那個超凡者了,給老子崩了.....等等,別開槍!“
只見那7名身穿雨披的“車主”將要對劉德柱完成合圍時,他們身後的雨夜裡,竟然又出現兩名身穿黑色雨披的殺手,宛如鬼魅般忽然從“車主”身後的陰影裡現身出來,彷彿早就等
在那裡似的。
但這兩名殺手並非衝着劉德柱而來,而是殺氣騰騰的從背後撞向那些不速之客!
這兩人走的又快又急,每一-腳踩在深深的積水裡,積水都會向兩側排開。
還未等積水重新合攏,腳步就已經離開了水坑。
大雨傾盆中,慶塵的黑色雨披驟然翻起,一張撲克牌從雨披之下飈射而出,白色牌面上,黑桃A像是一枚黑色的刀,穿過層層雨蒂。
那張驚人的撲克在空中,將滴滴雨水破開成兩半,在雨幕中撕扯出一條白線,精準的從後背肋骨縫隙沒入了殺手的心臟。
只見那殺手竟是被這張撲克打的向前趴倒,再未起身。
路遠內心一驚,他見過能切易拉罐的撲克,但還沒見過如此兇殘、能穿人體的撲克牌!
另一人藏在雨披下的手連續扣動扳機,只見9枚子彈將黑色雨披打出了巨大的孔洞,繼而亂槍射殺了三名殺手。
7名殺手,轉瞬間只剩下3名。
那兩個身影默契無間的前進着,動作都幾乎-致, 出手也如雷霆萬鈞,直到這一刻殺手們纔有機會意識到身後還有埋伏!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3名殺手看到同伴屍體倒下時豁然轉身,他們的雨披帽檐如雨傘似的轉出一圈水花。
然而這時,慶塵與被控制的許一城經來到他們面前。
就像是鬼屋裡豁然回頭,卻看到近在咫尺的鬼臉!
這偷襲太出其不意,根本沒給那些不速之客遠距離開槍的機會!
“開火!”3名殺手咬牙怒吼。
兵鋒交匯的電光火石間!
慶塵已經閃身來到一名殺手身側,讓自己處於另外兩人的射擊育區裡面。
卻見他一手按住殺手雨披 下想要拔槍的手掌,那殺手驚愕間竟發現,來者力氣極大,大到他握槍的手掌都彷彿要被碾碎。
慶塵另一-隻手中撲克忽然從雨披之下翻出,那纖細修長的兩根手指夾着撲克,從身旁殺手的側面掠過,銳利無匹的撲克牌邊緣就像刀鋒,硬生生割穿了殺手的半邊脖頸。
似乎是因爲真氣即將消耗殆盡,又似乎是撲克割進血肉太深,以至於撲克夾在了對方的血肉骨骼之中。
但少年面色未變,他在雨夜中呼吸如箭,擰腰沉膝一氣呵成。
他無聲看着地面的積水與雨花,手臂驟然發力生生將撲克向下一抽, 比雨水還滂沱的血水順着撲克傾斜的角度飛濺到地面。
不遠處有人在雨披下迸發槍火,慶塵矮腰躲在屍體後面一路前衝。
殺手們的子彈打在屍體上將血肉都打爛了,掉落在及踝深的雨水裡濺起浪花。
但消音器加亞音速子彈想打穿人體,根本就不可能!
彼此之間的距離轉瞬即至,慶塵在屍體的腰間摸出手槍,以屍體爲盾,以雨水爲蒂,連續不斷的扣動扳機。
另一邊,被控制的許-城趁着慶塵吸引所有火力的瞬間, 丟掉已經耗盡子彈的槍械,從大腿外側抽出匕首!
卻見他一邊如木偶般詭異晃動着,一邊快速的來到殺手背後。
那殺手猙獰着表情突然轉身,他一手持着匕首,另一手竟後發先至的捉住了許一城的手腕!
可下一刻殺手驚愕,他只感覺許一城的手臂不像是人類,自己明明已經捉住對方的手腕了,對方的肘部卻可以詭異扭轉。
人體關節的扭動角度是有限的,但許一城的扭動角度卻像是無限的, 就像是一隻有了生命的木偶!
剎那間,許-城扭轉肘部強行掙脫了殺手的鉗制,趁着對方驚愕、恐懼的瞬息,將匕首斜向上釘進了對方的脾臟!
蒼穹上電光閃過,路遠看着那熟悉的殺人癖好:是那個專捅脾臟的殺手!
他只一瞬間便回憶起小鷹所說:殺人的友軍,搶了殺手的雨披!
只是路遠心想,按照老闆猜測,這刺穿脾臟的如果是慶塵,那麼另外一人是誰?
當閃電停息時,地面恢復昏暗。
雨水與積水波動不息。
而慶塵與“許-城”兩人靜靜的佇立雨中,而他們身旁則是七具屍體!
二人隔着雨蒂一起看向劉德柱。
“老闆讓我們幫你突圍,快走吧,剩下的路我們護送你,”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雨披之下說道。
劉德柱在雨中一愣,臉上驟然露出感動神色。
不知爲何,他心中有某種戰慄般的感激之情在翻滾涌動,就像是海底岩漿噴涌奔騰。
其實劉德柱與慶塵直到今日也不過是合作關係,誰也不是誰的奴隸。
又不是什麼封建社會,早就沒有主公、家臣那一套了。
所以,劉德柱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盤,甚至幻想着什麼時候翻身農奴把歌唱。
但這一刻,劉德柱忽然覺得,好像跟着這樣的老闆-直走下去也不錯。
“謝謝,”劉德柱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他狼狽的揹着母親,和劉有才一起往外跑去。
當他跑過兩人身邊想看清恩人面目時,卻發現對方全都低着頭,那帽檐下的陰影裡什麼都看不清。
然而就在此時,不知何處傳來聲音:
“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下一刻,地上的雨水竟翻滾起來,所有積水嘩啦啦的向門口涌去,眨眼之間竟猶如一道巨大的海浪般,朝着劉德柱反拍過來!
地面忽然乾燥了起來,那藏在暗處的超凡者轉手間將其他地方的水,全都抽向那條巨浪!
慶塵默默的看着,原來這就是超凡者之威!
千鈞一髮之際劉德柱看着巨浪心生絕望,某- 刻他眼底深處有一 抹火焰般的紅色翻涌不停,但轉瞬即逝。
似是有什麼枷鎖要打開,然而這一方天地卻從未允許過這樣的枷鎖打開。
於是劉德柱眼底的火又重新熄滅。
就在他以爲自己即將死亡的剎那,天上傳來聲音:“他們可以走了 ,我說的。
所有人豁然擡頭,只見蒼穹之上一個身影快速下墜着。
那猶如雷霆的下墜之力裹挾着巨大的壓力!
轟然一聲,秧秧從天而降,半蹲着踩在了巨浪上,竟生生將那巨浪給壓制成了湖面!
那迷路向北的少女在飛到北邙山時,終於意識到自己再次迷路。
這緊趕慢趕問了好久的路,終於抵達戰場!
她未多言,卻是驟然朝東方狂奔而去。
一瞬間, 秧秧身週數十米的範圍內,正在降落的雨水忽然靜止了!
清澈的雨滴懸停在空中,不上,也不下,慶塵轉身環顧四周,那一粒粒雨滴像是被 人按了暫停似的。
力場。
強大的力場!
卻見秧秧一拳朝某處雨水轟出, 她身旁懸停的雨水被莫名的引|力排列成兩個相匯的線圈。
彈指間。
她拳頭所及之處竟有一人被捶出了雨幕!
那超凡者一直依靠能力,暗自躲在雨蒂之中,甚至都沒人發現過他。
但秧秧不一樣,周圍的力場變化全在一心,她哪怕就是閉上眼睛,也能知道哪裡有人,哪裡沒人!
轟然間,那超凡者被捶上了半空之中。
就在他即將落下時,這位超凡者擰腰想要穩住身形。
可他忽然發現自己下落的速度變慢了,就像是一塊鐵球從空中下落時,鐵球忽然變成一片羽毛!
"起!”秧秧以一-擊兇猛無匹的下勾拳打在超凡者腹部。
卻見超凡者身體如蝦米般蜷曲起來,整個身體突然飛上了數十米高空。
就在他即將飛到頂峰開始下落時,那莫名的浮力又消失了!
憑空消失的浮力,就像是憑空出現的重力,來無影去無蹤,隨意拉扯!
那超凡者直直朝地面墜落下來,他想要用雨水拖住自己,不然從數十米高空落下就算是C超凡者也一樣要死!
可是,這位超凡者在下墜過程裡分明感覺到,有無形的力場正在與自己爭奪着雨水的控制權,平日裡隨心所欲的能力,這時卻力不從心了。
轟隆一聲,超凡者重重的摔在地上,又重重的咳出一口血來,腦袋歪了過去不知死活。
直到這一刻,秧秧才環顧四周: "誒? 人呢?
她想找慶塵的蹤影,但對方竟是趁着超凡者之間戰鬥的空隙,護送着劉德柱走了。
秧秧似乎有些生氣:“ 你走了我怎麼回家呀!真是的!
這時路遠那邊也解決了所有殺手,他帶着崑崙成員趕過來看向秧秧:
“額,姑娘你是誰?
秧秧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我也是劉德柱的手下! ”
說完,秧秧又飛上了天空,就像她來時一樣突兀。
路遠擡頭看着對方消失在夜空: "? ? ?”
只這一句話,路遠心裡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就看剛纔少女出手的模樣,完全是以碾壓之姿將那名超凡者吊在天上捶,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彼此雙方,只頃刻間高下立判,宛如雲朵與爛泥的區別。
按照路遠估算,這少女少說也是個B級!
這樣的超凡者,竟然是劉德柱的手下?開什麼玩笑!
咋的,現在流行給劉德柱當手下嗎? !
在今晚以前,路遠一直覺得, 以劉德柱爲臺前棋子的這個”團體”, 只是個小團體而已。
這還好在是一個比較正能量的團體,一 直在做好事, 不然就只能叫團伙了。
然而現在路遠覺得,他們是不是該重新審視這個團體啊。
畢竟這團體不僅僅是慶塵、劉德柱了,還多了一個擅長用撲克殺人的超凡者,還有眼前這位兇猛無匹的少女!
這光是超凡者就有兩位了啊!
其中一個還是B級!
更何況,蒂後之人直到這時候都沒現身呢,誰知道蒂後之人的實力怎麼樣?怎麼也要比手下強點吧。
如果那幕後之人也是B級,這團體可就擁有兩個B級超凡者了!
不知不覺中,有兩名超凡者的襯托,慶塵這個普通人反而失去了許多光彩,變得不再那麼引人注目。
其實慶塵本來沒打算當衆出手的,但他在暗處看着劉德柱那幅模樣,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幫對方一把。
他不知道暗處還有狙擊手,就算他不出手,崑崙也一樣能解決掉那些殺手。
此時此刻,慶塵與許一城已經將劉德柱送到了醫院門口。
許一城開口說道:‘快進去吧, 母親的傷勢要緊。老闆讓我交代你,- -切事情都等你母親傷勢好轉再說。
“謝謝,謝謝,兩位幫忙轉告老闆,我劉德柱以後這條命都是他的!”劉德柱說完就揹着母親往裡跑去: "醫生! 醫生在哪,我媽媽摔到腦袋了,快救她啊!
見劉德柱利抵達醫院後方又有崑崙成員趕來,兩個身穿雨披的人重新往黑夜裡走去。
劉有才急忙問道:“兩位.... 英雄!這是要去哪啊?”
許一城回頭說道:“今 晚的事情還未結束。”
是的,還沒結束,因爲今晚動手的,不止是想殺劉德柱的這一撥人。
慶塵帶着許一城繞了一大圈跑到興隆小區西門外, 他扒掉對方身上的雨披,解開了對方手上的透明絲線,然後直接用撲克牌抹了對方的脖子。
直到這一刻,這具提線木偶才真正死去。
慶塵稍稍鬆了口氣,他提着雨披起身,打算找一個地方銷燬。
許一城身上的雨披是不能留下的,因爲剛剛他控制對方隔着雨披開槍,上面留 下的彈孔會被人認出,這玩意得跑很遠燒掉才行。
想到之前他找到的某個線索,慶塵起身往北方的某條小路上跑去。
......
某條黑暗的街道里。
-行六人正躲藏在小巷子裡等待着什麼,他們身穿着雨披,默默的靠在身旁牆壁上。
這時,巷外傳來腳步聲,衆人神情一凜,全都站直了身子。
一人出現在巷口說道:
”崑崙與那些殺手已經開戰了,如果我們要去偷取信息,就是現在了。”
有人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出一條消息:“已確認崑崙無法分心, 請問是否可以執行任務?”
對面有個未知的號碼回消息:
“執行。”
巷子裡的六人魚貫而出,與巷口之人匯合後,-路奔向計劃好的方向。
暴雨漸漸收攏了,有人在路上低聲問道:” 李氏到底要讓我們偷什麼信息?
“不知道,只管偷就是了。”
"你們覺得,完成任務後李氏會兌現承諾嗎?'
“起碼能讓我們變強大,”有人迴應道:“ 我們越強大,他們對錶世界的影響也就越大。
“我們這麼做真的臺適嗎,會不會害了其他人?我懷疑李氏讓我們偷的東西是戶籍信息,這玩意落在裡世界財團手裡,怕是很多時間行者都要遭殃。”
"那麼多時間行者都抱了大腿,我們也不過是上了李氏的船而已。你以爲劉德柱、久染那樣的人真是自己天賦異稟?還不是去裡世界投了個好胎。”
此時此刻,李氏還未對這些時間行者們完成訓練與洗腦,所以也並未對這些時間行者和盤托出。
他們接到的任務,就只是將某個小設備接入某個派出所的電腦裡,再無其他。
被控制的三百多人裡,不是所有人都那麼配合,大部分人都不願意成爲裡世界的間諜。
而眼下的七人,則是主動尋求合作的。
"那我們完成任務之後,李氏會不會卸磨殺驢?”有人問道。
一人不耐煩說道:”身 家性命全在他人之手,李氏爲刀俎,我們爲魚肉,沒有路可以選了。”
這時,有人忽然問道: “各位在表裡世界都是什麼身份啊,李氏不會一 直隔離着所有人,以後肯定還會集中訓練的。到時候咱們這些一 起執行過任務的,可以抱團取暖。
最前方那人回頭冷冷說道:“不要問其他人的表世界身份, 也不要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表世界身份,這樣別人被抓的時候,才無法立刻把你供出來,懂嗎? ?”
一行七人來到麗春路派出所行政大廳門外,說是行政大廳,也不過就是個八十多平的對外窗口。
隔壁派出所是有人值班的,但行政大廳卻沒有。
其中一人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設備貼緊了門禁鎖,十多秒後咔噠一聲門便自行打開了。
一人在門外放哨,另外六人鑽進了黑暗的行政大廳,一人快速打開大廳裡的電腦,將自己手裡的另一個設備插入USB接口裡。
下一刻,行政大廳的電腦屏蒂上竟突然變成紅色,顯示着'系統入侵” 的字樣。
這一蒂和李氏說的完全不同,按照李氏所說,只需要將設備接入後,1分鐘就能完成所有文本數據的下載!
根本不會有阻礙!
緊接着,電腦驟然黑屏,再也沒了任何反應。
此時,外面放哨之人正四處打量着,卻見-個剃着寸頭的青年突然走過來笑着問道:“兄弟, 有火嗎,借個火?”
放哨的人愣了一下:“我不抽菸。
說話時,那青年已經來到他面前,這時放哨的人才看見對方手裡藏着匕首。
青年一步跨來,匕首已經攪進了他的心口。
青年捂着他的嘴巴笑道: "噓, 別說話。”
說着,便託着放哨的人往行政大廳裡走去。
裡面的時間行者愣了一下:“不是讓你在外面放哨嗎, 怎麼進來了?'
那青年鬆開放哨的屍體笑道:“原來是一 羣雜魚, 李氏都沒有好好訓練你們嗎? 看來他們的計劃還得再等等,想依靠你們這些人完成清除計劃,也太兒戲了。
說着,他將行政大廳的門臺,上,伸手關了屋內的燈。
黑暗裡不斷有哀嚎聲,骨折聲不絕於耳,宛如人間煉獄。
幾分鐘後,屋內的聲音漸漸停歇。
嗤拉一聲,年輕人點燃了一根火柴湊到自己嘴邊,橙紅色的火苗點燃了他嘴上的香菸,青色的煙氣在空氣中繚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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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微弱的火光,還照亮了他帶有血跡的臉龐,堅挺的鼻樑棱角分明。
他從懷裡抽出一封信來,在上面寫道:數據要塞已建立,戶籍未丟,目前看來這一隊是吸引注意力的炮灰, 九州遭遇的那一-隊纔是真的。
寫完,他割破自己手指形成郵戳,然後用火柴點燃了那封信件。
寸頭青年深深的吸了口煙,菸草因爲燃燒而扭曲卷折起來,發出絲絲的燒灼聲。
他吐出- -口濁氣,想對地上橫七豎八的時間行者說點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一切話語都被噎了回去。
趁着信件燃燒的最後一點亮光, 青年看見對面的鄭遠東正坐在-張椅子上, 靜靜的看着自己。
“臥槽!
青年趁着屋內重新歸於黑暗,想要往外逃去。
他不知道鄭遠東什麼時候守在這裡的,但他知道鄭遠東是誰,也知道對方出現在這裡意味着什麼。
難怪今晚對方始終都沒出現,合着這位也早就察覺到了李氏的清除計劃,在這等着呢!
黑暗裡傳來青年的求饒聲和哀嚎聲:“大王饒命啊, 我就是個辦事的,等等別打了別打了,別打臉!早知道你在這,我就不來了啊!
"大哥,不要欺人太甚!
”啊!臥槽!”
屋裡重新歸於平靜。
屋外的慶塵聽到裡面動靜後,轉身便朝着遠處走去。
今晚的事情一波三折,他需要回家好好理清思路,把事情的經過給捋一下。
慶塵在無人處摘下自己的雨披,塞進了路旁屋檐下的“衣物捐贈箱”。
等這件雨披再重見天日,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而且負責分揀衣物的人也不會知道雨披的來歷。
“咦,”慶塵擡起頭來,赫然發現黑夜裡一個人影在快速下墜着。
他趕忙閃身到一旁,那位叫做秧秧的女孩則正正落在他剛剛所在的位置。
慶塵警惕着沒有說話。
秧秧看了一眼衣物捐贈箱,好奇問道: "你在這裡 幹嘛?我在天上找了你好半天呢!
“我給山區捐點衣服,”慶塵回答道。
“鬼才會信你的鬼話吧,”秧秧說道。
“你又是爲什麼出現在這裡?”慶塵皺眉。
"找你帶我回家啊,”秧秧理所當然的回答。
慶塵再次震驚:“你連家都找不到, 卻能找到我?
“因爲我知道你還沒走遠啊,”秧秧說道: “我本來想打車回去的,但這下雨天出租車太少了。
“哦,”慶塵說道: “那你跟我走吧。
“對了,你那個同伴呢,已經走了嗎?”秧秧疑惑道:“我怎 麼沒看見他?
慶塵說道: "他可能早就卸下雨披 了,你沒見過他,當然找不到。
說着,兩人都拐到了大路上,並肩走在人行道上。
暴雨已經停歇了,空氣裡都是清新且清涼的味道,舒暢極了。
小城市的街道因爲排水功能不怎麼樣,所以路面積起了深深的水坑。
秧秧說道:
“對了給你說個事情,崑崙的人問我是誰,我當時也沒想好怎麼回答,所以就說我也是劉德柱的手下了。”
慶塵有些無奈,這下劉德柱怕是更加引人注目了吧。
秧秧又問道:“你那個同伴是什麼能力啊, 什麼級別?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是不允許私下聯繫的,”慶塵搖搖頭。
秧秧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我還是覺得你就是那個蒂後之 人,雖然我也不知道你一個注射了基因藥劑的普通人,爲什麼可以指揮超凡者。”
“抱歉,你真的搞錯了,”慶塵回答。
“要不我也加入你們吧,我很能打的,”秧秧饒有興致的說道:“我感覺加入你們會很有意思。 ”
"這我做不了主,得向老闆彙報才行,”慶塵回答。
秧秧嘆息:
“行吧,那我明天再問你一次。
慶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