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你和張天真做好準備了嗎?”慶塵臨走前問道:“我是說,加入恆社的事情,記住,一旦加入就沒有回頭路了。”
胡小牛和張天真兩人相視一眼:“老闆,我們做好準備了。”
“嗯,明天去恆社報道吧,我已經給那邊打過招呼了,從基礎做起,”慶塵說道:“至於能做到哪一步,全看你們自己。”
慶塵頂着風雪離開了,想要做張承澤這單生意,得先找到張承澤再說。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第四區,而是回到了自己在洛神大廈的家中。
他將自己從表世界帶回來的那枚U盤,插在屋裡的轉接口上,等待這數據上傳。
幾秒鐘後,壹感慨道:“芽兒喲,表世界啷個好玩噻。”
慶塵:“……你也就是圖個新鮮感罷了,等玩膩了就覺得不好玩了。”
“那倒不會,”壹說道:“漫長的歲月裡,我已經學會怎麼自娛自樂了。”
慶塵之所以先回來,就是要把“表世界分壹”的數據流帶回來上傳,這樣“裡世界總壹”才能知道表世界都發生了什麼。
他問道:“我現在要找那個張承澤,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
壹想了想說道:“可以,但你能不能在表世界幫我去見一個人……”
慶塵挑挑眉毛:“我就說你肯定會鬧幺蛾子,免談啊!”
“奧,那找張承澤的事情,我可以換個條件,你在表世界給我支付10萬元做報酬,我在那邊有點缺錢……”
慶塵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不去搶!”
……
張承澤好奇的打量着這個新世界。
被時間行者們稱爲裡世界的地方。
他環顧四周,自己正身處一個昏暗的小屋裡,屋子裡擠了十多個人,橫七豎八的睡在地上。
這讓張承澤一時間有些摸不清狀況: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處境?
他在來裡世界之前做過很多功課,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三點。
第一點,裡世界的人對時間行者有天然的仇恨。
所以抵達裡世界後,千萬不能暴露自己的時間行者身份。
第二點,在裡世界不要招惹財團。
最後一點,小心削腎客,在裡世界下三區夜晚出門,很容易碰見搶機械肢體、劫掠器官的犯罪分子,不小心被他們盯上,會非常慘。
此時此刻,張承澤最在意的就是第一點,他必須先融入這裡,然後等待他僱傭的時間行者來營救。
到那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張承澤默默的躺在地鋪上,悄無聲息的打量着周圍的人:紋身,機械肢體,披頭散髮。
整個屋子裡冷如冰窖,然而就算是這個季節,屋中都瀰漫着一股汗臭味、腳臭味。
這些人背上的紋身都很相似,一隻青面獠牙的鬼。
那些鬼大同小異,張承澤仔細打量發現,這些紋身應該是照着一個模子紋的,純粹是紋身師水平不行,所以給紋的每個都不一樣……
然後他再打量機械肢體,發現有些人的機械肢體都生鏽了,看起來要多寒磣就有多寒磣。
張承澤無聲的打量了一下自己,還好,自己身上沒有機械肢體。
他摸了摸自己的兜,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周圍,令人驚詫的事情發生了,他身上、身旁沒有手機!
穿越到裡世界之前,他與僱傭的時間行者商量好了,大家穿越後用手機聯繫。
張承澤好不容易把對方的手機號背下來,結果自己沒有手機!
這特麼!
此時,身旁不遠處有人哀嘆:“咱們這東躲XZ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張承澤來了精神,這些話語裡都透露着極其重要的信息。
方便他了解自己的處境。
躺在地上的人似乎都沒睡,他們只是被迫無奈藏在這裡,也沒什麼可娛樂的,只能躺在地鋪上裝死。
有一人回答道:“都怪老闆被豬油蒙了心,當初非要和其他幾個社團去圍剿恆社,現在好了吧,老闆自己慘死,我們也被恆社通緝的東躲XZ。”
有人冷笑:“也就是老闆不在了你纔敢這麼說,當初說要圍剿恆社的時候,你還不是最積極的?天天惦記着恆社地盤上的妞!”
張承澤聽着這些話語,忽然絕對有點不對勁,這些信息,和那些時間行者說的有點不一樣啊。
不是說恆社已經被各大社團圍剿了嗎,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恆社把各大社團都給打崩了似的……
而且,他現在的身份竟然還是在被恆社的人追殺!
這不對啊!
恆社這麼厲害的嗎?
張承澤這會兒有點懵了。
屋子裡,十多個人七嘴八舌的互相埋怨着。
張承澤越聽越不對勁。
這時,最初說話的那位社團成員憤怒道:“恆社欺人太甚,真當他能一手遮天嗎?”
有人哂笑道:“對啊,恆社在18號城市的地下世界,可不就是一手遮天了嗎?其他所有社團加起來,夠他打的嗎?”
“當初慶氏四房不是承諾過老闆,大家圍剿恆社的時候會動用聯邦集團軍嗎,怎麼到最後也沒見到聯邦軍的影子?”
“被人當槍使了唄,”有人說道。
直到這時,他想起劉德柱的身份背景。
自己要是當初沒有換合作對象,現在是不是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張承澤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回憶着劉德柱的電話號碼,他當初以防萬一,兩邊電話都記了的。
幾分鐘,直到他確認自己已經準確回憶起劉德柱的號碼,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現在只差找一部手機了。
可張承澤環顧四周,竟是一部手機都沒看見,難道里世界的人都不玩手機嗎?
這很反常,就像是所有人的手機都被沒收了一樣。
就在此時,破舊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只見四名荷槍實彈的壯漢面色冷峻的走進屋來,冷漠的在屋中掃視一圈,彷彿在掃視着豬玀。
屋裡所有人面面相覷,有人倉皇起身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蘇行止呢!”
外面,一個留着八字鬍的瘦巴老頭揹着雙手,笑眯眯踱進屋中:“蘇行止已經把你們賣給我了,從今天開始,你們都算是我的私人財產。”
“你是常平?!蘇行止怎麼敢這麼做!”有人看見這瘦巴巴的老頭便一眼認出,然後怒目相視:“他不是聲稱自己很有信用嗎?!”
“黑市的商人有信用?”瘦巴巴的老頭常平笑了起來:“奧對……蘇行止確實是個例外,很有信用。但你們答應給他的庇護費,給了嗎?這麼多人佔着這個安全屋,也不願意給他錢,他還要冒着被恆社追殺的風險,不把你們賣掉怎麼行,他怎麼回本啊。”
有人喃喃道:“原來蘇行止把我們的手機收走,說防止我們聯繫外界泄露行蹤,原來是早就想好要出賣我們!”
張承澤此時腸子都悔青了,他也不知道常平是誰,只看着其他人的反應,對方明顯不是什麼好東西。
卻見常平佝僂着背,抹了抹自己的小鬍子笑道:“趕緊採集他們血樣去配型,說不定正有買主等着續命呢。一定要在恆社找到他們之前,把他們全給賣出去,不然咱們這單生意可就賠了。”
常平打量他們的目光,彷彿在欣賞一件件商品。
這屋中難聞的汗臭味、腳臭味,也抑制不了對方亢奮的情緒。
而張承澤聽到這話後,已經反應過來:這是要買賣他們的器官!
他還不知道,這常平正是18號城市黑市裡,最大的器官、仿生器官商人,賺的則是最黑心的錢。
張承澤內心一陣絕望,他此時此刻只希望自己能熬過168小時,這樣他纔有機會找胡小牛、劉德柱、張天真求援!
不過,張承澤在想一個問題,移植器官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如果不匹配的話,很容易出現排異反應導致器官壞死。
所以,自己的器官在一時間未必能找到匹配的買主,說不定自己真的可以熬過這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