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162:00:00.
清晨6點鐘。
搬到別墅區之後,早晨的小路上根本看不見人,這倒是方便了白晝的訓練。
此時,除了胡小牛以外,大家都已經成爲修行者,跑步對他們身體素質的增長並沒有太大意義。
呼吸術是修行,而有規律的集體跑步,慢慢培養白晝的協調性,則是修心。
如果白晝沒有共同的節奏,那他們哪怕全都成了半神,也還是一盤散沙。
很有可能會變成‘聚是一坨屎,散是滿天星’的情況。
令白晝意外的是,羅萬涯竟然也早早等在門外,坐在門口一輛商務車的後排打盹。
“你怎麼在這?”慶塵問道。
“我擔心您這邊隨時有事,萬一喊我了,我馬上就能趕到,”羅萬涯解釋道。
“有心了,”慶塵說道。
小羅見到白晝成員出門,所有人都是一身運動服,便訕笑着問道:“各位是出門跑步嗎,能不能帶我一個啊?”
慶塵看了他一眼:“跟上。”
不過,羅萬涯確實年紀大了,長時間缺乏鍛鍊而且過度肥胖的身軀,讓他剛跑兩步就氣喘吁吁。
然而,這位洛城地頭蛇,真是頂着跑不下來就打算直接猝死的信念,硬生生跟了全程!
跑完,慶塵看向羅萬涯:“去把旁邊那棟空置的別墅買了,你也搬過來住,挑選幾個你最信任、最得力的手下,換班當暗樁,保證沒有陌生人接近這兩棟別墅。”
羅萬涯聽到這句話欣喜若狂,就爲了這一句話,他就沒白對自己這麼狠!
他趕忙對慶塵說道:“我這邊手下有十二個跟了我好些年的兄弟,都是時間行者,我帶着他們在旁邊別墅裡擠一擠,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任何閒雜人等靠近這裡!”
“行,你自己安排,”慶塵說完便帶着白晝成員回了別墅。
羅萬涯目送他們離開,他的司機下車問道:“羅……羅萬涯,以前讓您鍛鍊身體的時候,您感覺我跟謀財害命一樣,今天怎麼願意跑步了?而且,這些人真值得您這麼做嗎?”
“你懂個屁,”羅萬涯對司機說道:“你沒發現嗎,這些人……全都是超凡者!連那個小姑娘都是,這是什麼概念?算了你不是時間行者,說了你也不懂!”
另一邊,慶塵帶着李彤雲、劉德柱、南庚辰、李彤雲入定後,他來到地下室。
此時此刻,胡小牛正攀爬在牆上,那裡釘着一個又一個攀巖的借力點,模擬出所有攀巖技巧所需的地形。
這是慶塵交代胡小牛重新裝修時弄的,地下室挑高4米3,雖然練習起來有點侷促,但暫時夠用了。
慶塵看向胡小牛:“你不好奇我爲什麼不教你修行嗎?”
胡小牛誠實說道:“好奇,說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那爲什麼不問我,”慶塵說道。
“因爲我不再是什麼富二代了,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白晝成員而已,沒有資格去問什麼,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胡小牛誠懇說道:“慶塵同學,我們認識的時候,可能會讓你對我有一些不好的印象,但過去的身份我都放下了,現在就只是白晝胡小牛而已。”
“坐下吧,”慶塵在胡小牛對面的瑜伽墊上盤膝而坐。
事實上,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胡小牛性格光明磊落、中正平和,這種人能不能過問心這一關?
如果對方能過的話,那麼這就意味着,對方將擁有更高的天花板。
原本慶塵並不對此抱以希望。
但是這段時間觀察下來,慶塵想給胡小牛一個試試的機會。
李叔同告訴他,每一位騎士都有自由收徒的資格,只要你找到合格的人選,就可以帶他走這條路。
慶塵曾好奇問過,萬一對方並沒有百分百認同騎士的價值觀呢?
李叔同當時並不是很在意的回答:騎士的價值觀也從不是靠洗腦和說教來完成的,那一路走過去,攀過一座山,看過一場雪,追過一場夢,自然而然就一樣了。
信念不純粹的人,過不了生死關,只會死在挑戰生死關的路上。
想到這裡,慶塵說道:“伸出手腕。”
胡小牛好奇的坐在瑜伽墊上,卻見慶塵將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驟然間,騎士真氣鼓盪起來,胡小牛的兩頰綻放出與慶塵一模一樣的火焰紋路。
痛苦。
所有與痛苦有關的回憶全部翻涌上來,只有十秒,胡小牛便扛不住了。
慶塵收回了騎士真氣:“是什麼痛苦讓你過不了這個坎兒?”
胡小牛喘息着說道:“我母親在我十歲的時候過世了,剛剛,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下午。夕陽從病房的窗外照射進來,暖暖的,媽媽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她輕輕的握着我的手說,對不起,小牛,媽媽照顧不了你了。我很想忘記這痛苦,但我擔心我把媽媽也給忘掉。”
慶塵默然。
原來問心這一關真的很難過,難怪騎士人數這麼少。
他也終於明白,爲何李叔同說年紀越大的人,越是邁不過問心這個坎兒。
不是胡小牛的心性不行,只因爲人生本就是一場苦旅,走的路越長,攢下的痛苦便越多。
但是有點奇怪,準提法的小冊子上說過,他們組織曾經是有很多人修習到第四節呼吸術的,只是後來才斷絕了。
慶塵覺得有種可能是,原本要過問心,本身就是要先修行前三節呼吸術,等到B級時足夠強大了纔去經歷問心,這樣安全性會很高。
那個神秘組織後來之所以沒人能過問心,是因爲他們乾的事情確實太暴虐了,哪怕有前三節鋪墊都不行。
而騎士難過問心,是因爲他們跳過了前三節呼吸術,直接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經歷問心,所以扛不住就會死。
胡小牛沉默許久後問道:“我是不是沒法修行?爲什麼我修行的路,和其他人差別那麼大,天真他們入定的時候,好像並沒有伴隨痛苦。”
“不是,”慶塵搖搖頭:“就算這條路行不通,依然可以走別的路。”
胡小牛愣了一下,他心說慶塵同學這裡……怎麼這麼多修行路可以走?
慶塵沒管胡小牛的心理波動,只是靜靜的思索着:
胡小牛雖然過不去問心,但只要他完成全部八項挑戰,依然可以成爲騎士,雖然上限只有A級。
如果白晝有好幾個A級騎士、數十、數百個B級準提法修士,那天下哪裡去不得?
沒人能夠承受這種級別的白晝的怒火。
那一天或許還很遠。
但慶塵有耐心等到那一天。
就在此時,慶塵忽然感覺自己腹腔內受傷後的淤血翻涌,竟是將一口深紫色的血液吐了出來。
胡小牛愣了一下趕忙問道:“慶塵你沒事吧?”
“沒事,淤血而已,吐出來就好了,”慶塵說道。
胡小牛看着慶塵忽然在想,對方受了傷,竟然還在幫他們修行。
……
……
如今每次穿越時間已經固定爲7天,所以每次迴歸都是週六夜晚,第二天都不用上學。
這種感覺,就像是穿越機制在故意給所有時間行者放一天假似的,好在表世界的週末調整自己疲憊的心態。
“塵哥,羅萬涯之前提供的信息說,他們今晚要在王城大橋下面交接現金,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搞一波事情?”南庚辰好奇道。
“想多了,”張天真平靜說道:“救下羅萬涯之後,那些看管他的人盡數死亡,這種情況下傻子都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今晚如果還有人去王城大橋下交接,那肯定是埋伏。”
然而就在此時,慶塵忽然說道:“老闆交代過,我們還是要去看一眼。”
張天真愣了一下:“還要去嗎,萬一有埋伏……嘶。”
張天真倒吸一口冷氣,他反應過來了,這位慶塵同學就是衝着這埋伏去的啊:“老闆是想殺那些準備埋伏我們的人?”
慶塵看了他一眼:“我們也不是去死磕,而是這種事情我們不應該置身事外。就像禁忌物ACE-999在羣裡說過的,我們如今在裡世界最大的依仗,都跟神代、鹿島是對立關係,如果他們成了戰勝方,那麼白晝也必須夾着尾巴做人。所以,神代、鹿島想做什麼,我們就要出一份力,讓他們做不成。”
慶塵補充道:“當然,還是量力而行。”
就在此時,扣着手機的南庚辰忽然說道:“咦,你們看熱搜,神代空音將在洛城舉辦新聞發佈會,她將放棄島國的演藝事業,在中國重新啓程?!”
慶塵愣了一下,他也打開微博熱搜查看詳情。
果然如南庚辰所說,新聞發佈會就在明天上午九點鐘,地點則是在洛城洛龍區泉舜商業中心門前的廣場上。
南庚辰疑惑道:“羣裡不是說她來國內後突然失蹤,正在躲避神代家族的追殺嗎。這怎麼突然大搖大擺的在國內重新出道了?難道是謠言?”
“她被追殺不是謠言,”慶塵搖搖頭:“我猜她現在大概率跟九州的人在一起,有人要用她把神代家族的時間行者釣出來。”
“爲什麼不是崑崙呢?”南庚辰好奇道。
慶塵想了想:“因爲崑崙不會拿別人當餌,他們沒有這種習慣。”
張天真說道:“如果真是神代空音配合九州這麼做,那也太明顯了,神代家族控制的時間行者未必會上當。”
慶塵說道:“只有一個答案:神代空音身上有神代家族的修行傳承,那麼不管這是不是陷阱,他們都要想盡辦法殺了神代空音,以免傳承外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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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07高鐵列車上,第九節車廂空空蕩蕩的,只有十幾名零星的乘客,分散在各處坐着。
第九排,何今秋笑意盈盈的說道:“如今國內的高鐵非常方便,從京城到洛城也不過3個半小時而已,這是島國無法比擬的。”
神代空音點點頭:“祖國這些年的基礎建設,確實走在了世界前列,我爸爸以前經常唸叨這件事情來着。”
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憧憬的看向窗外。
何今秋:“我很好奇,其實這場新聞發佈會本可以在京城舉辦的,那裡影響力更大,也方便你以後繼續從事影視行業。但是,你爲何堅持要到洛城辦?”
“因爲我本來就是要去洛城的呀,票都買好了,”神代空音笑着回答。
何今秋笑着搖搖頭:“算了,我不再多問什麼,你自然有你的理由。”
神代空音好奇道:“你覺得,他們這次會去新聞發佈會上殺我嗎?”
“會的,畢竟他們有必須殺你的理由,”何今秋淡定道:“不過你放心,九州成員此時有六成都在洛城,崑崙也一樣,就等着他們送上門來呢,你與九州配合,讓我們儘可能多的找到他們控制着的時間行者,這樣你以後才能重新活在陽光下。”
然而神代空音好像並沒有聽何今秋說什麼,她突然問道:“洛城好玩嗎?那裡的人都是什麼樣的啊,好相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