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前線,慶宇平靜的坐在指揮營帳裡,手指不停的敲擊着桌面,
他在等待。
算算時間,此時此刻慶遲應該巴經抵達5號城市了吧?
慶宇身爲前線集團軍總司令,如今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有家主、董事局主席的身份,才值得他如此興師動衆。
所以慶宇的態度很明確了:在他心裡,慶塵已經是未來將要執掌慶氏的人了,自己心甘情願鞍前馬後。
這纔是最重要的。
指揮營帳裡,一位副官看向慶宇:“老闆,以你的地位,其實沒有必要這麼早站隊。借這個機會,您完全可以把慶幸的未來給安排好。”
不是不站隊,而是沒必要這麼早站隊。
政治就是交易的把戲,哪怕慶宇已經給影子交了投名狀,慶塵想要獲得他的支持,也得給出更多的承諾,比如未來這次洗牌後,慶宇的兒子慶幸獲得某些職位。
慶宇的位置太重要了,這種職位已經不是誰一聲令下就能換掉了。
他完全可以待價而沽。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慶字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下,他擡頭看去:“我這一輩子只站在慶氏利益這一邊,誰上去對慶氏有好處,我就支持誰,這是我當初對銀杏山上那位的承諾。”
副官愣了一下,這句話透露出慶宇與家主似乎還有隱匿關係,可之前沒人聽說過。
慶宇這個人的行事作風有些奇怪,他在慶氏財團內就像是一頭孤狼,不結黨不營私,掌管着慶氏二分之一的空軍,跟誰的關係都不太好。
但就這樣一個臭脾氣的人,卻一步步成爲了慶氏集團軍總司令。
“其實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慶關宇笑了笑:“當初我年輕的時候誰也看不慣,總覺得老子天下第一,學堂裡學習成績第一,下棋沒有對手。但因爲太目中無人,搞得一個朋友都沒有,慶坤當時和我是學堂的同窗,天天糾集幾個狐朋狗友放學了堵我。我父母走的早,也沒人幫我,只能任由他們欺負。”
副官愣住了,這竟然是自家司令的陳年糗事?
慶宇繼續說道:“當時火種軍校開始招生了,我特別想去,筆試成績我又是第一名,但面試的時候火種軍校的校長說。我的性格不適合參軍,太獨了。當時我爲這事都悶了很久,連慶坤都考上了,我竟然沒能考上。別人都有父母幫忙活動,我沒有。”
副官奇怪道:“您軍事指揮能力在聯邦數一數二,當初怎麼會沒通過面試?而且,您最後不是去了火種軍校嗎。”
“囁試是一場全息沙盤上的軍事演習,"慶字說道:當時我統帥部隊爲右側偏軍,而主力部隊被敵方國團困,考驗的題目是讓我給主力部隊解圍。但是我仔細研究沙盤後就發現。即便我很勢力的給主力部隊解圍,也依然無法獲得勝利,但如果我能快速突進直取敵方大本營,敵方根本沒有阻攔我的力量了。所以,我做了題目之外的答.…….爭的目的不就是勝利嗎?
副官沉默了。
"“哪那個夏天我被火種軍校拒絕之後,就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掏鬱的不想出門。結果某天下午慶忌找到我家,把我帶到了錦杏山上,帶到家主面前。他說她可以說通火種軍校的校長給通過複試,“慶字笑看說道:“我當時也不知遵腦子怎麼抽了,我問他,是不是想讓我感恩戴德的給他當走狗,如果是要賠上後半生的自由換取一個機會,我寧可不要。”
慶字繼續說道:“但老爺子笑着說不用,他只需要我永遠站在慶氏利益這一邊就可以了,我去了火種軍校,往後的日子裡他再也沒有找過我,就彷彿那伋夏天的談話從沒發生過一.樣..但是他的那句話,我記住了,”
慶宇: 所以爲了慶氏利益,我哪怕再看不慣慶坤,我也不會在大局面前給他使絆子。所以你們都覺得我應該待價而沽,但在我看來,我只是做出了符合慶氏利益的選擇
密諜司這個情報機構,在影子
手上也沒有這麼恐怖,如今我必須承認,他這幾天做的事情,我是辦不到的。每當我在全息沙盤上覆盤這幾天的戰鬥,總會覺得驚奇,戰鬥裡一環扣一環,竟然把神代打的一點牌氣都沒有,最後影子部隊甚至都沒有減員,太神奇了。這樣的人,就應該成爲家主啊。""
副官思索片刻:“但劍走偏鋒未必適合正面戰場。”
慶宇搖搖頭:“正面戰場有我們就夠了。”
“您是默認他要當家主了.…-
慶宇笑道:“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您現在手握軍權.….…”
慶宇搖搖頭:“我?我不是當家主的料,如果我來當家主,慶氏過不了多久就沒了。“他看向副官:“走吧,巡視營地,今晚怕是要殺很多人。”
此時北方前線已經沒有神代、鹿島的部隊了,他要殺的只能是自己人,
慶氏集團軍因爲戰爭而齊聚前線,慶宇雖然身爲總司令,但這前線可不是隻有他的部隊。慶詩父親的部隊,慶聞母親的部隊,慶原父親的部隊,如今都只是在這裡服從整體調配而已,今晚大家在5號城市對家主、慶塵發難,怕是前線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那些發難的政客與商人不過是被人推出來站臺的,真正的好戲還在暗處。
這也是他派慶遲迴去輪休的原因。
5號城市宴會廳內,依然安靜着。
李可柔穿着黑色的晚禮服,在人羣裡偷偷的觀察着。
她看着那些剛剛還對慶塵發起詰問的人紛紛閉嘴,心中便一陣暗自高興,彷彿這會兒贏下一局的人不是慶塵,而是她.….….
她看見有人默默交換眼神,還看見有人表情裡出現尷尬的慌亂。
唯有慶塵還在淡定的從桌上拿着點心,彷彿剛剛慶遲所說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
她身邊的圖蜜小聲說道:“難怪你想要嫁給他。”
李可柔平靜道:“你不懂。”
別人只當她是愛慕慶塵,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種超越了愛慕的崇拜,與性別無關。
沒有同齡人能真正理解一位野心家。
作爲一個野心家。
別的女孩還在關注化妝品與男朋友時,李可柔就已經開始每天關注時事了。
從慶塵還是情報一處處長的時候,她就開始默默的關注着慶塵,蒐集着一切與慶塵有關的消息。然後一點點見證着慶塵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與其他女孩不同的是,李可柔就像是慶塵的事業粉,她只在意慶塵的事業有什麼樣的進展.....
所謂事業粉,就是指他們非常關心愛豆的事業發展,對愛豆資源獲取、業務發展、業界口碑、獲獎成績等方面的信息非常關注,甚至以這些信息爲指標選擇愛豆。
而李可柔就是在粉慶塵,並願意獻身輔佐慶塵的事業。
所以當她在相親時看到秧秧的時候,只覺得這位同事真的很厲害,一定能在事業上對慶塵有很大幫助吧!
閨蜜低聲問道:“剛剛你爲他挺身而出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會有軍方的人來幫他了?”
不知道,“"李可柔平靜說道。
“那萬一他今晚輸了怎麼辦,""閨蜜迷惑不解:“萬一他輸了,你們全家可都沒法立足了。”
李可柔搖擢頭:“在這張桌子上玩,想要獲得最大的利益就得足夠堅定,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沒有別的選擇。”
“那現在慶宇都站出來支持他了,是不是大局已定?“閨蜜小聲問道。
李可柔依然搖頭:“哪有那麼簡單,軍中又不是慶宇一個人說了算的,,他們今晚敢站出來,自然有他們的底氣。現在纔剛剛開始。”
此時此刻,宴會廳裡的中年男人着向慶塵:“即便你戰功卓著,但依然沒法洗清自己被奪舍的嫌疑,死去的神代家主也可能只是一具軀殼,我現在甚至懷疑你就是神慶忌在一旁對慶塵說道:“看樣子,他們今天晚上是鐵了心要給你扣屎盆子了,所有人都篤定你無法洗清這個罵名。”
慶塵點點頭:“所以,如果明天家主還是要推我當選董事局主席,他們就會鼓動軍中將土,說慶氏已經被神代鳩佔鵲巢,發動兵變?哪怕慶宇支持我,他們也可以E
機除掉慶字?”
“"大概是這個思路吧,”慶忌點點頭。
慶塵旁若無人的好奇問道:“可這樣一來,慶氏會開始內戰吧,難道他們就不怕王國、神代、鹿島立刻捲土重來嗎,到時候恐怕前線會打亂吧。”
慶忌冷笑道:“慶唧死了兒子,已經瘋了。”
如今前線部隊的各個勢力交錯複雜,對外時當然一致,但對內時可就不一定了。
但發動兵變也是需要理由的,哪怕是麾下的嫡系部隊,也不會隨陸便便跟你殺上銀杏山造反啊。
造反一直都是個精細活,就像明朝朱棣造反時,一定要豎起"清君側"大旗一樣:我們只是去掃清皇帝身邊的奸佞,至於皇帝爲什麼被燒死,我們也不清楚啊!
這個大旗不是用來給政客看的,也不是給後世歷史學者看的,而是用來忽悠基層將士的。
如今慶氏軍中反神代的情緒那麼強烈,只有這樣一個理由才能讓士兵與自己站在一起。所以,今晚這個屎盆子,他們是扣定了。
然而就在此時,宴會廳的大門再次打開,卻見幾名啞僕推着兩臺儀器走進來。
所有人看到儀器後頓時一驚,納米機器人的神經元接駁設備,這是用來奪舍的東西!
慶恩向前一步說道:“既然大家都對慶塵是否被奪舍的事情,心存疑慮,那麼今天晚上剛好借這個機會向所有人證明一下,身懷慶氏先祖血脈者,是不可能被奪舍的。”全場譁然,他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而慶忌爲了證明慶塵不會被奪舍,竟然要當場測試給所有人看!
慶塵看到這兩臺機器,便在內心嘆息一聲,連機器都提前準備好了,說明那位家主早就料到對方會打什麼牌了.
原來在這等着自己呢!
神代雲羅讚歎道:“慶氏內部鬥爭都玩得這麼大嗎,直接把繼承人推上神經元接駁機器?這也太刺激了吧!”
慶忌看向四周:“家主有言在先,今晚誰都可以來嘗試奪舍慶塵,奪舍成功者也可以既往不咎。騎士之軀可是神代千赤都心動的軀殼,有人感興趣嗎?
可是這一刻,剛剛那些站出來詰難慶塵的人,都紛紛往後退了,鬼知道被推上機器後會發生什麼!
慶忌等了半天,也沒人敢來嘗試。
奪取慶塵軀體固然誘惑,可家主準備如此周全,擺明了有問題!
他冷笑一聲說道:“現在退縮,已經晚了。慶遲,把慶守帶過來,他來試第一次。”
名爲“慶守'的中年人轉頭往外跑去,結果卻被啞僕捉住,交給了慶遲身後的士兵。慶守憤怒的掙扎着:“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我不試!”
慶忌對慶塵解釋道:"他是掌管後勤軍需的人,是軍中各個派系的聯絡節點,也是今晚的主使之一。”慶塵明白了,家主要做的事情比想象中還殘忍。
家主分明知道慶塵被奪舍後不僅沒事,還會奪取對方的記憶。
此時將慶守押過來,除了公開處刑以外,還要直接把慶守的記憶送給他,讓他知道慶氏軍需後勤運轉的所有脈絡!
對家主來說,這個慶守就是他留給慶塵的經驗包,只要神經元接駁過後,哪怕是毫無軍需後勤管理經驗的慶塵,也能一夜之間對此道瞭如指掌。
慶忌平靜說道: “等會兒還有負責管理賬務審計的慶廉、負責管理所有國會議員的慶…….共九個人,他們看似是家主的人,其實一直與外界有勾結,今天家主把他們績齊了送給你,這個生日禮物感麼樣?”
饒是慶塵,也是第一次親身體會到慶氏家主的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