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霜霜拿着包子一邊啃着一邊走着,絲毫不理會身邊來回轉悠,像一個復讀機一樣重複着的司徒逆。
司徒逆問了那麼久,朱霜霜只是吃吃玩玩看看,一點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可他還是那麼的鍥而不捨,想要知道答案。
司徒牧看着前面兩個人,他很少見到司徒逆這樣追着一個人,不用任何手段,就那樣鍥而不捨地問着,上一次這樣大概是司徒逆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司徒逆可愛又聰明,可在他的孃親死後,他一夕之間彷彿變了一個人,那個時候的他纔是個七歲的孩子,唉。
朱霜霜聽到身後的一陣嘆氣,轉頭望着司徒牧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司徒逆那一臉的求知慾,忽然笑了笑,不過這笑有些詭異。
“師父,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司徒逆的聲音還在耳邊繞着。
“你真的很想知道?”朱霜霜吃完最後一口包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司徒逆。
司徒逆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那眼神很堅定,沒有一絲玩世不恭。
朱霜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爲什麼想要成爲廢物?作爲交換,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司徒逆垂眉掙扎了幾番,從他那雙鳳眸中,朱霜霜看出他有想要放棄的念頭,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又突然很堅定起來。
朱霜霜被司徒逆那認真的眼神弄得微微一愣,隨即回神笑了笑,問道:“怎麼想好了?”
司徒逆點了點頭,他輕輕開口:“報復我爹。”
司徒逆本來以爲朱霜霜聽到這話,她會很吃驚或者皺眉,更或者其他反應,可現實是她根本就沒有反應,而且還……
“哦……”朱霜霜淡淡地拖長音應着,轉瞬間邪邪一笑,低頭湊到司徒逆的耳邊,小聲地說,“徒弟,你真是笨死了,上了爲師的當。”
朱霜霜說完這話,早一步跳開幾步,與司徒逆保持距離,然後肆意大笑着繼續逛着。
在心中,她卻暗暗沉思起來,這裡邊有故事,可這個故事她要去挖掘嗎?
朱霜霜想着回頭看了一眼氣得跳腳的司徒逆,他那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殺氣騰騰的眸子,突然讓她笑了起來,突然覺得有些意思。
“師傅,終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司徒逆氣得低吼着。
朱霜霜又去商販那裡買來一包花生,回頭看着離自己只有三步的人,眼睛笑得彎彎似月牙。
“徒弟你不是想當一個廢物,你怎麼殺爲師?”
“就算我是個廢物,也會殺了師傅!”
朱霜霜挑了挑眉“哦”了一聲,然後移步到司徒逆的身邊,將一包的花生重重砸進他額懷中,然後很認真地說着:“既然都要被徒弟殺,那麼我就先好好地把徒弟欺負個夠!”
“你想幹什麼?”司徒逆突然警惕起來,後退了幾步,抱着花生的手狠狠緊了一下。
“沒想幹什麼。”朱霜霜說完這話,轉身又去搜尋着各種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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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是豬嗎?”司徒逆看着一路走來一路吃的朱霜霜,也不見她停下嘴過,抱着花生嘲諷了一句。
司徒逆不敢扔掉懷中的花生,因爲現在他的肩上多了一隻該死的鸚鵡,正用陰測測的獸眼望着自己。
沒有錯,這隻鸚鵡就是來監視他,不對是來欺負他的,可惜他又不能出手敢走它。
“不是啊,不過爲師收了一隻豬徒弟,喏……就在眼前。”朱霜霜伸手指了指司徒逆,眯着眼睛笑了笑。
“……”
“你還想知道你剛剛一隻想知道的問題不?”
“不想了。”
“真得不想了?”
“真得不想了!”聲音提高,帶着賭氣的意味。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
“……”司徒逆現在真得很想罵人。
“你覺得有時候的我想不想廢物?”朱霜霜邊吃着邊看着兩旁的小攤。
“不僅像,而且還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司徒逆現在很是不滿,所以想要狠狠地打擊朱霜霜。
“哦哦,是不是覺得很沒有殺傷力?”朱霜霜對於司徒逆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問着。
司徒逆突然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他的眉頭微微皺緊,回味着她的這句話,然後不確定的說,“……這就是你所說的,廢物與廢物的不同?”
朱霜霜沒有再開口,仍由司徒逆自己腦海中自己尋找答案,她是不會告訴司徒逆,其實她廢物與廢物不同,這個問題是她自己瞎弄說的。
不過,既然他在這個隨意瞎扯的問題中,有了感悟,還真是想知道,啥感悟,哈哈哈……
風鈴看着笑得那麼美的女子,心中泛着疼,猛地搖頭:“是王爺他有眼無珠,他辜負了王妃,也辜負了整個黎家。”
那女子聽到黎家,原本笑着的眉眼,兩行清淚落下,握緊的拳頭,有鮮血流出。
“是我黎歌對不起黎家,我不該不聽爹爹的勸,嫁給他夜傾辰,最後落得黎家敗落,哥哥下落不明。”黎歌悲切地笑着,那笑好似能滲出血來。
“王妃,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看着眼前的黎歌,風鈴心疼地抱住了她。
黎歌心累了,父親被莫須有的罪名定罪,發配邊疆,自己的丈夫非但不出面幫忙,反而落井下石,如今的她那還是什麼王妃,不過是一個下堂妃罷了。
“風鈴,我好累,好累,從來沒有如此累過,好想就這樣睡下去不醒來。”黎歌趴在風鈴的懷中,像個無助的孩子哭泣着。
“姐姐累了,我有讓你解脫的法子。”砰的一下字門被打開,一個帶着惡意的聲音傳來。
風鈴立刻擋在黎歌的前面,戒備地看着緩緩走過來的人。
黎歌伸手拍了拍風鈴的肩,現在的她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一切皆是她的錯,都怪她太愛夜傾辰,愛的忘了自己。
“花妹妹,我的今日也是你的明日。”黎歌淺淺一笑,那笑太苦又太痛。
花洛依狠狠地推了黎歌一下,要不是風鈴眼疾手快,恐怕現在清瘦虛弱的黎歌就要磕在桌角。
“黎歌你以爲你現在還是王妃,還有黎家爲你撐腰嗎?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個下堂妃,連個下人都能欺負你。”花洛依嘴角勾起,陰狠嘲笑在她的眼中一覽無餘。
風鈴將黎歌護在懷中,瞪着花洛依,心中憤恨:“花夫人,你別太欺人太甚。”
花洛依看着風鈴冷哼了一聲,吩咐身後的人:“來人給我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奴婢拉下去杖責五十。”
黎歌將風鈴扯到自己的身後,看向花洛依,眼中惱恨,嘴上卻不得不服軟:“花妹妹,我們之間的事,不要拿一個開刀。”
花洛依冷冷笑道:“黎歌,我叫你一聲姐姐,只不過是擡舉你一下,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花洛依突然上前,一把揪住黎歌的頭髮,眼神示意下人將風鈴拉走。
“花洛依,你要是傷害我家王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啊——”
風鈴的聲音突然變成哀嚎,一聲聲撕裂着黎歌的心,原來她如此的弱小無能,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姐姐,你心疼了是不是,還有更讓你心疼的事,我現在就告訴你。”花洛依嘴角笑得惡毒,她用力將黎歌揪着起來,狠狠地摔倒梳妝檯上,看着黎歌額角流出來的鮮血,她哈哈大笑了起來,接着說道:“姐姐,王爺今天剛剛把小世子送來我這裡,以後有我來撫養。”
花洛依的最後一句話,真真的刺激到了黎歌,只從她生下來小世子,就從來抱過他,因爲夜傾辰從不讓她接觸孩子,可是他居然讓花洛依養她的孩子。
一時間氣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黎歌現在的臉色更加蒼白,即便剛剛畫了妝。
“姐姐,你怎麼吐血了,這樣你就吐血,如果我再告訴你,是你的愚蠢害了黎家的人,你千不該萬不該搶了我的王妃之位,所以我要讓你和黎家都付出代價。”花洛依居高臨下地看着黎歌,眼中盡是嘲諷。
黎歌突然明白了黎家敗落,正式因爲她的愚蠢,要不是她執意要嫁給夜傾辰,也不會給家族帶來災難。
“姐姐,你怎麼哭了,就算你哭的多悲慟,王爺也不會來看你一眼,你的兒子也不會。”花洛依溫柔地說着,但她眼中卻是一片毒辣,“人做到你這份上,還真不如去死。”
黎歌感覺自己就像墮入了冰窖,心中的痛無限倍的放大,老天,究竟她那裡做錯了,爲什麼要這樣的對待她,她不服,不服。
花洛依看着黎歌那悲慟到極點的樣子,滿意地笑着說:“姐姐,妹妹我就不打擾你了。”
夕陽中,一場突然興起的大火,火勢兇猛,迅速蔓延開來。
“走水了,走水了,西廂殿走水了。”寂靜的夜被大火與這尖叫聲劃破。
朱霜霜一行人本來打算回府,臨時朱霜霜想要去認識一下幾大勢力的所在地。
原本是來了解紫幽國幾大實力的分佈所在,卻沒有想到正好趕上一家王府失火,朱霜霜突然想要去湊熱鬧。
“蓮公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司徒逆看着朱霜霜繞到夜王府的後門,準備翻牆進去,上前攔住了朱霜霜。
“我不過就是想要看看,反正我的身份可以隨意,你們就在這裡等着我。”朱霜霜嘴角頑皮一笑,身後將擋在自己的面前的人推開,直接翻身進入了王府。
司徒牧看着進去的朱霜霜,眼神微微一變,轉身對着留下來的月娘說,“月娘,我家公子就由你護送回侯爺府。”
“爲啥,本公子纔不要回去,要陪着師父一起去。”司徒逆可不想錯過這個熱鬧。
“不行!”司徒牧從來沒有這樣厲聲過,真得將司徒逆嚇到了,閉上嘴不再說話。
司徒牧看着司徒逆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在多說什麼,飛身進入夜王府尋找已經沒影的朱霜霜。
司徒牧想着剛剛朱霜霜要去湊熱鬧,猜想着她一定是去着火的現場,便快步躲避着夜王府的人,快速到了起火的現場。
朱霜霜隱在暗處,看着那些救火的人,就觀察到一個貴婦人正望着這場大火邪惡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