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點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悔恨和乞求,韋廣暉輕嘆道:“你不必覺得內疚,朕不會怪你的,畢竟也是因爲朕,他們纔對你下手的,說來朕心中也一直無法釋懷,同樣也是因爲朕害得你們失去了孩子!”
趙然拼命搖着頭,口中咿咿呀呀的不能成句,“然兒,你這是怎麼了?”丁老爺子焦急的過來,說道:“這幾天她都好好的,怎麼忽然就……”
韋廣暉安慰他道:“老大人不必憂慮,朕已經派人去請大夫,趙然不會有事的!”
“多謝皇上!”丁老爺子感激涕零的正欲跪下謝恩,韋廣暉阻擋了他,微笑說道:“實是朕要謝謝你們一家纔是,這段日子就委屈你們在此屈就了,有什麼需要吩咐一聲就行。”
“皇上,放兒已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老臣了,您放心,老臣會照顧好然兒,不會再給您帶來麻煩的。”丁老爺子雙手顫抖着抱着拳語氣堅定地說道。
“只是,這位大人的傷勢看上去不輕啊!”他頗爲憂慮的看向一旁受傷的侍衛說道。
這時,密室入口傳來一陣有規律的響聲,韋廣暉走上前扭動了開關,密室之門緩緩移動,一個身形健壯,面容堅毅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眼前,沒錯,來人正是——鐵中旗。
他穩步走了進來,拱手行禮道:“臣鐵中旗參見皇上!”
“師傅,您不必拘禮了,朕請您來是想讓您看看他到底所中何毒,是否有解?還有就是趙然,她也身中異毒,朕初步懷疑是先前向您提到的一種來自西域的迷幻藥!”韋廣暉開門見山的說道。
鐵中旗先是向丁老爺子抱拳行禮後,並未寒暄客套,而是徑直蹲下了身去查看起那名侍衛的情況,然後自懷中掏出了一粒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解開了他的穴道,說道:“這顆藥丸只能延緩你體內毒性的發作,所幸的是皇上事先封了你的穴道,纔沒有造成毒性擴散。要徹底解毒,還需從長計議,這樣,明日午時之前你來找我!”
“是,多謝鐵大人!皇上,微臣先行告退。”韋廣暉頷首允准,那侍衛便由夥伴攙扶着走了出去。
鐵中旗隨後來到了趙然的身邊,仔細診斷之後,忽然拿出一根細長的針來,往她手指扎去,趙然驚恐的一縮,疼痛的感覺令她變得異常的惱怒,目光流露出強烈的恨意和殺氣,若不是她手腳不能動彈,鐵中旗大概也會遭受到猛烈的襲擊。對於她的反應,鐵中旗卻並有絲毫的驚詫,反而冷靜的將針上的血珠抹在一條手帕上,小心翼翼的摺好。
“師傅,怎麼樣?”韋廣暉期待的問道。
鐵中旗搖了搖頭,嘆道:“情況有些不妙啊,她果然是中了一種奇異而鮮見的毒,我還要回去進行檢驗,恐怕需要些時日方能找到解決之法,方纔你也看見了,趙然中途變得殺氣騰騰、兇狠異常,也就是說當她遭受到某種刺激之時,體內的毒性便會發作,從而對接近她的人帶來危險,因此,我建議在找到解毒之法前鎖住她!”
“也只能如此了!”韋廣暉嘆道,“只是朕發現她發作之時,力氣異於平常,普通的繩索恐怕奈何不了她!”
“哦,那我得拿來那金剛鏈了!”鐵中旗思索道。
“趙然,你,只有先暫時忍耐了!”韋廣暉眼神裡流露出不忍來,望向她說道:“不然,朕擔心會有一些無辜之人受到傷害!鐵大人會盡快研製出解毒之法的。”
趙然默默的點點頭,露出一絲清新羞澀的笑容。
後來,侍衛拿來了金剛鏈,韋廣暉親自爲她鎖上之後,解開了她的穴道,囑咐侍衛要好生照料他們二人之後,便回宮去了!
“依允”敲打房門時,丁放正躺在牀上休息,聽到熟悉的節奏時,心中雖然激動歡喜,但是竭力保持平靜,反而不予理睬,繼續呼呼大睡。
“依允”直接推門而入,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托盤,徑直來到他牀邊,柔聲道:“大人,依允爲你準備了一些夜宵,您起來吃點吧!”
“不用,你拿走!”丁放沒好氣的說道,身子朝裡躺着,一動不動的背對着她。
“依允”伸出手去,裝作退他的模樣,一條黛色的手帕不經意的掉在丁放的懷中,她依然輕聲細語道:“大人,您就吃點吧,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王爺若知道依允沒有照顧好您,會怪罪下來的!”
丁放快速的朝那方手帕望了一眼,“家人皆已安置好!”他心中一喜,表情卻異常的煩躁惱怒,他翻身坐起,瞪了“依允”一眼,卻站起身來,兀自朝桌邊走去,狼吞虎嚥的吃起東西來。“依允”微笑的站到他身旁,說道:“依允就知道大人是不會爲難我們這些下人的,您慢點吃,還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告訴依允就是!”
丁放三下五除二將她端來的食物一掃而光,嘴巴一抹,傲慢的說道:“我要見王爺!”
“這麼晚?”“依允”驚詫的說道:“明天可以嗎?王爺都已經歇息下了!”
“你不敢去通報是不是?”丁放蠻橫的說道:“那我自己去找他好了!”
“這……大人,您不可以去!”“依允”拉住他,輕搖了搖頭,示意他推動自己,丁放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狠心的朝她推去,只能咚的一聲,“依允”似乎撞到什麼了,只聽她聲音了一聲,丁放卻是視若無睹,頭也不回的打開房門正欲出去。
門外卻忽然出現兩名黑衣裝扮的大漢,他們攔住了他的去路,沉聲道:“夜黑風大,請大人回房休息吧!”
“你們是誰?竟敢也來擋我的路!”丁放憤然飛身朝他們踢去一腳,但那兩人卻輕易的避開,丁放既羞又怒,衝上前繼續攻打他們,動作急狠,處處都擊打要害之處,那兩人雖然應付得有些吃力,但未捱到一拳,看來功夫也是十分了得。
丁放心中本就十分的壓抑,他們二人只是躲閃並不迎敵的舉動更是激發了他胸中的怒火,他忽然躍起身來,雙手舉起,擺出大鵬展翅恨天低之勢,使出八九分的內力直衝他們的天靈蓋而去,一瞬間,天地間靜謐無比,丁放的雙掌下沒有出現驚駭的一幕,詭異的是他拍下去居然是兩顆巨大的樟樹,而那兩人早已是不見蹤影。
丁放愣了半晌,方纔明明是直直的朝那兩個黑衣人拍去的,四周都沒有樹木啊,怎麼會無端的出現兩顆*的樟樹呢?他回過神來,轉身朝身後的住處看去,奇特的發現自己居然離它已有七八丈遠,莫非是自己方纔打得過於入神,奔走了這麼遠都未察覺?
“啪啪啪……”幾聲強勁的掌聲傳來,丁放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頎長的白衣男子走了過來,透過微弱的夜光,丁放極力辨識,之後便驚異的發現,來人正是那韋奇雲。他正微笑的走了過來,說道:“聽聞丁大人要見本王,正巧本王也來看望大人你,不想方纔還有幸觀賞了一場精妙絕倫的高手對決!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丁放沒好氣的問道。
韋奇雲笑了笑,說道:“可惜了你的這身武藝,卻無法再爲某人效力了!”
“丁放目前不會再爲什麼人效力,我只想爲我的家人報仇雪恨!”他眼中噴出憤怒兇狠的火來,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去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丁放願意與你合作,只要能推翻他,再親手殺了他,你讓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你與他情同手足,又怎麼忍心下手呢?”韋奇雲微笑說道:“說實話,我對丁大人仍有些懷疑,不敢與你合作呢!”
丁放定定的望向他,眼中充滿了失望,說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既然不信我,我自己去報仇便是!後會有期!”
“大事?”丁放笑道:“王爺擡舉丁某了,單憑我一人之力能做出什麼大事來呢?您不妨指點一二?”
“丁大人你太過於謙虛了,你想啊,他害你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家人,你說這又該怎麼回報呢?”
“你別說了,丁某與他現在是不共戴天,此仇不報非君子,王爺你就等好吧,我就也讓他來嚐嚐失去希望的痛苦!”丁放恨恨的說道。
“好,那本王就靜候你的佳音了!”韋奇雲站起身來,繼續說道:“不過,本王要提醒你,韋廣暉自小便是詭計多端,陰險狡詐,你要多留個心眼,需要幫助的時候讓人通知一聲,本王定會全力相助的!”
“多謝王爺,但依我對他的瞭解,相信要給他點教訓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丁放信心慢慢的說道。
韋奇雲走後,丁放獨自回到了房中,“依允”頭上裹着白布,見他進來,畏畏縮縮的走上前,怯生生的說道:“依允見過大人!”
丁放望了她一眼,甕聲甕氣的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
“王爺命令奴婢要寸步不離的伺候您!”
“是麼?”丁放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隨意地問道:“你頭怎麼了?”
“依允”往受傷的額頭摸去,害羞的說道:“多謝大人關心,依允方纔不小心撞到桌子上,磕破了一點皮,不礙事的。”
丁放走到牀邊,大聲說道:“你既然受傷了就去看大夫吧,今晚不用待在這!”他走的途中不經意的碰了一下她的手,“依允”覺得手心似乎多了個什麼東西,趕忙握住了雙拳,一言不發隨他去到牀邊。
“你走啊,還在這幹嗎?”丁放沒好氣地說道,大大咧咧的脫下外袍,準備臥下。
“大人,您安心歇息吧,依允已經沒事,就在這裡伺候着您,王爺吩咐過……”
丁放粗暴的打斷了她,說道:“讓你走你便走,晚上還要你伺候什麼,我警告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若再不走,我可不敢擔保會出什麼事啊!”
“你!”“依允”驚疑的望着他,飛速的將手中之物塞入袖中,既驚又怕的說道:“那依允明早再來伺候您!”話音方落,她便落荒而逃了!
這天,韋廣暉與往日一樣,上完早朝後在光明殿繼續批閱着奏摺,忽然韋葉來報,“皇上,安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