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起吃飯時幾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心情，到了第二天郭久眉和吳萌萌還是回了省城，對郭久眉來說，再多的不捨，也擋不住家裡頭一天幾遍的催促。
當她爸聽說她失蹤的消息後，都已經啓程往臨水市趕了，卻還是被郭久眉一個電話給擋了回去。
現在李杉也已經沒事了，再不回去，她爸就要親自來接了。
林雪在飯桌上的表現只能用強顏歡笑來形容了，也只能這麼形容，郭久眉的一切行爲落入她的眼中，都讓她比用刀子剜心還更難受。
她不想有笑臉，但是李杉坐在那裡，雖然是禮儀性的用眼神關照她一下，她也不能不回給李杉以笑臉。
最彆扭的就要數吳萌萌了，她對所有的事都心知肚明，可是有些話不是她該說的，她也不能明說。
按理來說她和林雪本來就是同學，在學校裡也是爲數不多的幾個好閨蜜，可是李杉的心思從來就沒放在林雪身上過，她也比誰都清楚。
這次出了這麼一個事，郭久眉的心思卻比以前更堅定了，她和郭久眉認識還是從工會組織的那次旅遊回來。李杉給她介紹才認識的。
她倒是從沒關心過郭久眉她爸是個多大的領導，自從湊到一起玩以後，她也不知不覺喜歡上郭久眉這種從來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性格。
按說以她之前的性格，纔不會關注這種以她看來是狗屁倒竈的事，可是她的兩個好基友同時喜歡一個男人這事，還是讓她覺得任何偏向另一方的話，一句都不能說。
離開臨水市也總算讓她長出了一口氣，要不然看見林雪的模樣，她自己心裡的滋味，也總是有種不可名狀的壓抑。
她倆走了，林雪又恢復了自己蹲辦公室清閒的職業生活。她不是不想更多的可能，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可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去想。
以爲可以清閒兩天的李杉，被徐東風叫回自己家裡，臨水市分給他的長委宿舍樓，剛剛纔舉家搬遷進來，比在連山縣當局長時的條件好了不只是幾倍。
李杉帶了點東西進門時，徐東風差點把他給轟出來，徐嬸從旁邊罵了他幾句，他才乖乖的把李杉放進門。
這次的教訓也讓他想起了在連山縣，李燕帶東西進徐東風家門時候的事，嬉皮笑臉的對徐東風說了一句，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去洗完茶壺茶杯，把茶泡好，給徐東風倒上的時候，他的那股勁也過去了。
爺倆扯了幾句閒篇，又問了李杉這幾天發生的事，都讓李杉給糊弄過去了，不糊弄也不行，要是讓他知道了還不知道又要找誰去發火。
他的認知裡，平民家的孩子就不該去執行那種危險的任務，要是但凡有事都讓平民上的話，國家花錢養得那麼多的職能部門，是幹什麼用的？該是誰幹的事，就讓誰幹，這是他一貫的理念。
扯完了閒篇，他問起李杉，前一陣考察過的那家企業有沒有拿下來的必要。
李杉告訴他評估這兩天就能出來，這家企業讓之前的那個老總敗壞的也實在不成模樣，把能賣的都給賣了，據說現在已經舉家遷往國外了。
這老總本身就是這家企業的前廠長，在之前的改制中，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最終還是拿了上千萬的補貼把這家企業改成自己的了，可改了以後他也沒把心思用在經營上。
反倒開始逐步賤賣這些國資，把接近上萬的工人給弄下崗後，自己帶着全家移民了。
徐東風的意思是，只要是差不多就接過來算了，被下崗的人數也確實太多，要是都去擺攤這個城市也沒法讓他們都能容得下，因爲下崗人員多的，可不僅只是這一家大型企業。
還在關注民生的官員，也沒法評定具體有多少，但是徐東風對這些有深刻的認知，犯罪率大幅上升他是最有發言權的，被抓起來的很多人中，有多少隻是爲了養家餬口，就鋌而走險的，他太清楚了。
李杉對徐東風的這個問題沒有做更多的思考，當時答應他、這幾天算出復工生產所需要投入的資金，就會立刻向他彙報，也會立刻組織召回工人。
他難，難在先期需要大量的投入，徐東風難，難在還要考慮整個社會的穩定，李杉知道不久後的時間裡，國家是要把穩定當成頭等大事來抓的。
和這個時候不同，以後大街上會有鋪天蓋地的監控和攝像頭，不知道最終這該算是誰的悲哀。明明百姓只需要溫飽就可以，但這照例不能列入李杉的思考範疇。
還沒回到住的地方，招商局的電話就打到李杉的手機上，說是和他們一起展開過活動的外國客商，要求單獨和他見面，要談談投資合作的事。
李杉沒有一口回絕，也沒有馬上答應，只是說現在有事在忙，等過幾天抽出時間來再給他們回覆。
周鳳對他的懷疑纔剛剛消除，這時候招商局給他打電話說外商投資合作的事，除了史密斯一夥，在臨水市哪還有別的外商是急於找他的。
這已經快兩天了，周鳳一個電話還沒有給他打過，不知道她對自己此次的任務，在完成與否的標準上有什麼界定。
原本想打一場漂亮仗的周鳳，現在估計不會怎麼好過，明明在給她的情報裡，史密斯一夥是另一種身份，可現在卻被他們硬生生的玩成標準的商人了。
她自己覺得不能理解還有情可原，但是來自上面的訓斥讓她有些不好接受，這種情況又不是以她自己的力量可以造成的。
當李杉把電話打給她時，剛挨訓不久的周鳳，馬上答應出來見面，至於爲什麼會答應的這麼痛快，她自己心裡也不是太清楚，反正現在只要是不待在那間辦公室裡，去哪兒都行。
她也並沒有細想李杉叫她出來幹什麼，反正出來就對了。
出來以後，走到半路她就讓李杉把定好的飯店包間給退了，說是自己想透透氣，不如就去街邊的小攤更自在一些。
李杉也只能答應她的要求，退了包間，趕往周鳳所說的地點。
當他匆匆趕到時，周鳳自己已經坐在外面自斟自飲上了，她還喝的挺快，腳邊已經放了五六個空啤酒瓶了。
一見她是這個情況，就知道她的心情一定很糟，自己得小心一點應付了，弄不好會把火發在自己頭上。
他湊過去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心裡不好受，喝酒也不起作用的，我找你還有別的事要說。”
周鳳擡頭看他，不說話，就只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