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胖頭魚問出的這個問題，李杉是這樣回答的。
“咱倆在進酒店大門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咱倆吃飯時，和吃過飯在街上走的那段時間裡就已經被跟蹤了，
可能是開始不能確定咱倆的身份，纔會在咱們住下後，出現這種情況。也是在進酒店之前，我看見一輛車有點面熟，後來仔細一想，吃飯時這輛車就停在咱們吃飯的小店對面。
後來咱們在街上走了一陣，這輛車還一直在跟着咱們，當時咱倆都沒注意，進酒店大廳前才注意到這個情況。”
看着胖頭魚還是有些不解，還想問點別的，李杉沒等他開口繼續往下說。
“咱倆在這個城市又沒有什麼熟人，能以這種方式尾隨的當然不會對咱們有什麼好意，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只能以先脫身爲第一要務。”
這時胖頭魚點頭：“看後來出現的那些人，不會是咱們要辦的事這麼快就傳到這邊了吧？”
“不是會不會的問題，一定就是這件事已經開始了，這些人把公權力用於辦私事的時候，效率要和辦公事成反比。”
李杉說完這句話，胖頭魚又問：“咱們吃點東西就住在這個縣城吧。”
“能不能住在這個縣城，還要待會看看街上的情況再說。”
他說完這句話，胖頭魚頓時就蒙圈了：“怎麼住不住下還要看街上的情況，這是個什麼邏輯。”
“咱們出來，到現在已經快有兩個小時了吧，如果他們反應快的話，在找不到咱們兩個之後，就會在周邊部署找人的任務，這個縣城又不算太大，
那些車輛一出現，搜查賓館、旅館的動靜在街上就能看得出來。”
李杉這話，胖頭魚聽得半信半疑，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暫時也沒有反駁李杉說的話。
這時李杉又說了一句：“你現在給吳萌萌他倆打個電話說一聲，讓他倆找一下週鳳，讓周鳳在帝都給他倆找個住的地方。”
這句話一出口，胖頭魚更驚訝了：“這還能牽扯到他倆，難道他們還敢跨省不成。”
“叫你打你就打，周鳳接到吳萌萌的電話之後，自己會知道該怎麼辦。”
他沒有和胖頭魚解釋，可能他們幾個的記者身份現在已經被揭穿了。
雖然該報道的，該播出的都是正常進行的，可只要有心就會發現，公開播出的東西里，導向方面出現了一丁點偏差，就這點偏差，就可以在這件事的定性上出現周家想要的結果。
給吳萌萌打完電話之後，胖頭魚問李杉：“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今晚咱們住在哪裡？”
“如果那種情況真的出現，今晚咱們還就住不成了，至少得連夜離開這個省的範圍。”
“怎麼離開，咱們在這裡誰都不認識，就算是你還有買輛車的錢，可這大晚上的誰會賣給你？”
“這你就別管了，如果出現那種情況，咱們就從這裡走就行。”
“從這裡走？”這時候的胖頭魚更弄不懂李杉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擡頭四處張望，夜市裡燈火通明，人還真是不少，可這些人自己誰都不認識，難道李杉還安排了後手？
自己和他過來還車，也沒見他打過電話，或者聯繫過別的人，居然還能從這裡走？
想不明白其中關節的胖頭魚，乾脆啥也不說了，低頭和小桌上的肉串，啤酒開始較勁，到了這個點還確實又有點餓了。
兩輛閃着警示燈的車輛，在路過這條街的時候，狂按高音喇叭。
有些生意好點的，人坐到馬路牙子外面的食客，起來給這兩輛車讓道。
這條街，這個路口，還是這個縣城最繁華的地點，車輛過去後，剛纔起來讓道的人有一些還在等車過去後，小聲罵了幾句。引來同桌人的調侃。
李杉和胖頭魚對視一眼，然後目光跟着車輛往前走。
有一輛直接加速離開。另一輛停在了不是太遠處的一個小旅館路邊。
那個旅館的旅字，還有半邊燈壞了，在這邊看過去後面倆字是方館的模樣。
剛纔兩人就是從那個方向上走過來的，自然知道那就是個旅館。
車上下來幾個人，有制服，也有便裝，推開門就直接進去了。
耳邊雖然吵雜，胖頭魚此刻卻像聽不見一樣，只是看着李杉不說話。
“吃你的，別看我，待會吃完後就跟我上車，記得不要亂說話就行。”
胖頭魚聽見李杉這麼說，索性一句話也不說了，只是和桌上所剩不多的肉串較勁。
李杉的目光落在十字路口另一邊，正在緩緩停下的一輛雙排座幺三零上，司機停下車，前後圍着車繞了一圈，拉扯了一下自制的篷布，又轉回車頭那邊自顧抽菸。
李杉起身去結賬的時候，看見有人在往那輛車那邊走，他也不急，結完賬後，把桌上剩下的兩根串吃完後，擦擦嘴，拍了一下胖頭魚的肩膀：“走吧去坐車出發。”
胖頭魚晃晃手裡的啤酒瓶，把最後一點酒倒進嘴裡，起身跟着李杉往夜市外面走。
他們走着的同時，也有和他們看上去差不多的人，也在往那輛雙排車那邊走。
走到跟前才發現也有個別人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手裡還提着捆起來的編織袋。
多數的都是背個小包就過來了。
到了車前，李杉衝着正在抽菸的司機點了一下頭，就直接從敞開的後門裡上了車，胖頭魚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後面也上了車，坐在他身邊。
過了一會司機看了看錶，扔掉菸頭，上車後發動車子就開始往縣城外的方向走。
今天車裡還不算太擠，後排座上，有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問李杉：“你是不是老誰家那小誰？這才幾年不見，都能幫你媽進貨了。”
剛纔停車的那個地方還亮點，這時候路燈的光再照進車裡，就顯得昏暗的多。
李杉露出兩排白牙，只是笑笑點點頭，也不多說話，擠在裡面先上車的，有人已經開始低頭閉眼準備打盹了。
中年男人見李杉的迴應並不熱烈，也抱着胳膊閉上眼，挪動了一下身子準備睡覺，等天亮後到了地方還有好多事要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