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的車門陸續打開,除了兩車的跟車司機以外,兩輛車共下來了三個人。一個年輕點的穿着西裝,明顯和另外兩人不是一夥,但他還是微笑着主動走到了那兩人身邊,和他們一起和奎爺等人見面。
而眼前從這輛帕薩特上下來的兩個人爲首的人,都是一副神情嚴肅**的模樣,別看身上穿着筆挺的西裝,但氣質中明顯帶着警察纔有的味道,種緯僅憑氣質一下就能猜出來他們肯定是警方的人。
再仔細一看,種緯禁不住吃了一驚。原來爲首的那個五十出頭的警察他認識,竟然是天海公安局的第四號人物,僅排在王春生和周定國之後的第三副局長——鄺偉明!
鄺偉明分管的工作是經濟犯罪偵查支隊、天海市看守所、天海市拘留所(強制隔離戒毒所)等單位,也是天海警局內的重要人物。誰想到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居然是他,原來他就是那個奎爺在警局中的內奸!
最關鍵的是,鄺偉明之前是見過種緯的。雖然之前他們接觸的次數不多,種緯又是連續數年沒在天海警局內出現過,但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老警察,他的識別能力和記憶力可是超強的,種緯隨時都可能被對方認出來,哪怕他戴着墨鏡也一樣。
想到了這一點,種緯故意在擁擠的人羣中往後縮了縮,以求自己儘量不在人羣中太顯眼。只要呆會兒給自己留出點空間和時間,他就可以向外發出可以行動的信號了。到了那個時候,他的身份也就不用保密了。
好在現在現場迎接的人員衆多,再加上餐廳門口的光線也不是很好,所以鄺偉明倒也沒注意到隱藏在人羣中的戴着墨鏡的種緯。所以他和另外兩個人和奎爺等三人熱情的握手寒喧後,就要擡腿往餐廳裡面走。
可正在這個時候,劉學義正從餐廳裡走出來。他站在餐廳門口的臺階上,高度比衆人高出不少,所以看上去特別的顯眼。劉學義也發覺自己現在的位置有點尷尬,因此忙不迭的往旁邊一退,就想把路給衆人讓開。可他哪裡料到,他已經在瞬間就被人給認出來了。
“劉學義?”隨着一聲驚呼,鄺偉明身邊那個四十出頭,看起來有些英俊瀟灑的中年人望着臺階上的劉學義已經傻了。
壞了!穿幫了!種緯一看就知道不好,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沒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再等下去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於是他伸手就把五四式從口袋裡抽了出來。與此同時,他身體往右一靠,趁着人多擁擠直接就倚在了老韓的身上。老韓還沒意識到出了什麼事,種緯重重的一肘就撞在了他的胸肋之間……
這一肘種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度,這是種緯當兵乃至從警以來在人體上所用上的最大力道。這個時候種緯已經沒法留手了,他知道老韓練的是硬功夫,身手也是衆保鏢中最頂尖的,自己要是不能及時的廢了他,那呆會兒的麻煩還不知道會有多大呢!
這下老韓可慘了,他完全沒料到種緯會偷襲他,而且手段還如此的卑鄙。肘尖啊!那是人體上最堅硬和鋒利的一塊骨頭,殺傷力僅次於膝擊的。頓時,老韓只覺得肋間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後他整個人都被種緯給懟得飛撞了出去。他身邊的另外兩個保鏢一時不防,竟然當時就被他給砸倒在地了。
趁着人羣中發出的短暫的混亂,種緯往前一撲就挾持住了身前的奎爺。奎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經被種緯提着給硬生生的拉到了臺階上面。
“唉喲……”
“啊!”
“疼死我了!”
“怎麼回事?”
人羣中亂成了一團,誰都沒來得及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奎爺就已經被種緯強行拉到了臺階上,他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亂子,種緯和老**在救他呢!可等他擡頭仔細一看的時候,老韓已經疼得在地上縮成了個大蝦米。而種緯則扣着他的脖子控制着他,完全不像要保護他的樣子。
“砰!”種緯右手的槍已經打響了,槍聲就在奎爺耳邊響起,把個久闖江湖的奎爺嚇得一哆嗦。這一槍就是行動的信號,種緯已經來不及發出正常的行動信號了。
“阿忠?怎麼回事?”奎爺一邊回頭一邊問道,雖然心裡有所擔心,但嘴上仍是不輸氣勢的質問種緯道。
“都不許動!我是警察!你們都被捕了!”種緯根本沒理奎爺,而是死扣着他躲到了一根廊柱的後面,借柱子隱藏住了身體。他和劉學義現在只需要堅持住一小會兒,聽到槍聲的專案組抓捕隊伍就可以及時趕來。
“種緯?”正在這個時候,鄺偉明也認出來了挾制住奎爺的人是誰,他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哆嗦和驚愕的感覺了,可見他也明白自己被捕之後的後果。
“說對了!”種緯一看自己被認出來了,他乾脆放開了奎爺的脖子,直接把自己的墨鏡摘了下來扔進了人羣中。他現在已經不用隱藏身份了,表露出真實身份反倒會讓對方慌亂一陣,這樣也可以爲他和劉學義贏得更多的時間。
“劉學義,真的是你!”種緯的身份暴露了,另外一個認出劉學義的人也看着同樣躲在廊柱後的劉學義道。
“方隊長,沒錯兒,正是我!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你們了,感謝您的培養和教導哈!”劉學義用手中的槍指着人羣,義正辭嚴的說道:“不過今天你們是違法犯罪分子,我是抓捕你們的警察。”
“你是雷子?哎呀!”奎爺後悔的嘆息了一聲,此刻卻已經無可奈何。
“他那支槍裡沒子-彈,拿下他,快!”就在這個時候,老韓卻在人羣中掙扎着坐了起來,指着劉學義的方向勉強喊道。看得出來種緯那一肘着實不輕,他一時半會兒連站都站不起來。
被種緯用槍逼住的衆人一聽老韓這麼說,登時心眼兒就活泛起來了。眼前畢竟種緯他們只有兩個人,如果能夠拿下一個的話,也許眼下的情況還有緩解。不管是拿劉學義當人質,跟種緯討價還價,還是大家趕緊各自跑路,那都是可能的選擇。
當下在場的衆人中幾個有槍的人立刻分散了開來,呈弧形向劉學義逼了過去。另外幾個沒槍的也迅速尋找武器,慢慢向種緯跟着湊着吸引着種緯的注意力。
“砰!”槍聲又響了,這回開槍的卻是劉學義,他直接開槍射倒了那個拿左輪的傢伙。
“讓你們看看老子的槍裡有沒有子-彈!”劉學義把唯一一發子-彈射了出去,然後尤自拿着空槍繼續做樣子。
這就是劉學義的經驗了,別的人拿的槍想射擊的話還需要上膛開保險,而那個拿左輪的傢伙只要掰開**就可以射擊,因此在時間上那支左輪對他和種緯的威脅更大。更何況,這傢伙站的位置離他也最近,他想再搞一支槍的話這傢伙最方便。於是,這傢伙便成了第一個被放倒的倒黴蛋。
對方衆人被突然響起的槍聲嚇了一跳,馬上本能的退了幾步,把那個倒在地上掙扎的拿***的傢伙亮了出來。
“砰!”“砰!”藉着對方一亂的當口,種緯也直接開槍把兩個提着槍的傢伙也給打倒了,人羣的衝動剛開始,立刻就被這血腥的場面給定住了。當然,種緯開槍的時候並沒想要這倆人的命,都是照着肚子打的。至於打中大血管失血過多而死的情況,已經不在種緯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手裡有傢伙的都扔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種緯把槍口指向衆人,大聲吆喝着。
“老韓,你他麼害死大夥兒了,他們明明都有子-彈!”衆匪中有人低聲罵老韓道。
而老韓此時抱着自己的肋側仍舊站不起來,卻依然咬着牙恨恨的望着種緯和劉學義道:“不對啊!那支槍的子-彈明明在我這兒的。”
正在這個時候,種緯忽然發現自己眼前的奎爺右肩膀豪無預兆的往下垂了垂。種緯根本都不用看,就知道這老小子這是在掏傢伙呢!當下種緯也不猶豫,直接按着奎爺的腦袋一下子把他的頭撞在了旁邊的廊柱上。
“繃”的一聲,奎爺完全沒防備種緯會給他來這麼一手。其實就算他有防備也沒用,種緯的手段和力量絕不是他能抗衡的。這一下奎爺可被撞慘了,他整個人立刻就被撞懵了,連站都有些要站不住了。
“把傢伙扔了,不然再給你來一下!”種緯繼續用手扼住奎爺的脖頸,同時把他緊緊的壓在了廊柱上。
“噹啷”一聲,一柄精緻的小匕首被扔在了地上。而此時種緯的槍和人卻已經繞到了廊柱的另一邊,只剩下一隻手繼續按着奎爺的腦袋,另一隻手繼續持槍威壓着衆匪。
被種緯和劉學義這麼一搞,衆匪們當時就有些無所適從了。趁着他們一亂的當兒,劉學義忽然一個貼地虎撲,接一個前滾翻就衝了出去。等衆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提着離他最近的那支左輪已經退了回來,重新又躲回了廊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