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變不變天不是我一個普通戰士能作主的。”種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看到婦女主任一臉失望的樣子不似作僞,種緯想了想說道:“你要說這件皮衣是假的,那你能找出是誰做的假?又是誰偷偷把這件衣服帶出村的麼?你要是能找出是誰做的,就可以直接找指揮部報告了。”
“行,行啊!我看行!就這麼辦!”婦女主任似乎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一轉眼就走得沒了影。
特警團戰士們的日子突然閒了下來,除了白天幫着收拾墜機現場的機場人員把戰機殘骸裝車運走,便沒了什麼具體的工作。負責在各個村子卡口值勤的戰士也被要求不要爲難村民出行,除了比較大型的車輛出行,村民騎車和走路出行都不得干涉。
不過,整個唐家村和周邊其他村子情況的都差不多,總共也沒幾輛像樣的,能稱得上是車的東西。村民們有的大多是老式手扶拖拉機之類的農用運輸車,車上的東西往往一目瞭然,經過的時候只要一眼便可以看個通透,連檢查過程都簡單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要說真正算得上車的,只有唐福祿這個當地首富的那輛客貨兩用皮卡車了。不過一到了冬天,除了快過年時唐福祿會開着那個車去縣城購一次物之外,也就只有在過年時開着那個車到處拜年時纔會顯擺似的開出來幾天。
其他情況,也就是附近村民有個什麼紅白事,送禮求到唐福祿頭上,他纔會礙着鄉親的臉面出面跑一趟。也正是因爲這輛車,周邊四鄉八鎮很多人都知道他這個當地首富,他也因爲這個車過的滋潤不已。
最近一段時間,除了唐福祿老婆娘家人來鬧過一次之外,唐福祿的日子過得算是規規矩矩。平時總是一個人住着,吃飯就好歹湊合一下,連平時經常參與的牌局都不怎麼去混了。至於村長女兒那邊,他更是老老實實地不去招惹,看起來就像是從不生事的安善良民。
不過他的這點事情在村子裡傳的可是格外的快的,人們已經都聽說了,他已經找人寫好了離婚協議書。如果他老婆同意離婚,那還可以得到些好處。如果不同意的話,那他就要讓自己岳父那邊先把欠自己的債先還了再說。
爲了跑他離婚的事情,唐福祿已經開着自己摩托跑了好幾趟縣城,又是找律師諮詢,又是打印離婚協議,忙得不亦樂乎。更有甚者,他這邊正在忙着離婚的事情,那邊有幾個媒婆已經掂記上他這個準鑽石王老五。開始有人給他安排相親對象了,其中還不乏未嫁的大姑娘。
天越來越冷了,山裡的百姓開始一年一度的貓冬歲月。再過上半個多月,山裡就將開始降雪,到時候山路泥濘路滑,進出一次門都困難。
可這個冬天註定了不會過得很單調
在某一天的晚上,天剛黑下來不久,唐家村裡的狗咬起來了。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山裡的人大多在家裡吃飯,狗兒們也圈到了院子裡。村子少有行人走到,偶爾經過一個狗兒聽聲音就知道是本村的人,也不會大驚小怪的吠叫出聲。
可今天不一樣,村裡一亂起來,就再也安靜不下去了。男人大聲喧譁的聲音,女人尖着嗓子的吵嚷聲,夾雜着沉重的跑步聲。接着許多人家院子裡的燈亮起來了,分明有許多人出來查看出了什麼事。接着漆黑一團的化肥廠方向,兩道刺眼的車燈光芒照亮了整個村莊。
唐福祿那輛停駛了很久的,一直放在化肥廠裡的皮卡車突然開進了村裡。
村子裡亂轟轟的一陣忙亂,功夫不大皮卡車又啓動了,這次它直接駛向村口的值勤卡口。
“什麼?送孩子去醫院?”正在值勤的戰士一下子楞了。
按照命令要求,對村民出村值勤官兵是採取一律放行的態度。因爲唐家村村民出行一般用的是自行車,根本不可能藏得住渦輪頁片,攔他們也沒有意義,但這次唐福祿開皮卡車出去情況就不一樣了。他不僅是上面重點關注的人,還開了一輛足以藏得下渦輪頁片的汽車出去,不檢查是不行的。
可是,對方打得是送孩子上醫院的旗號。當值勤官兵提出要對車子進行全面檢查的時候,暫時不能放行的時候。那對抱着生病的孩子,準備搭“好心”的唐福祿的車去縣醫院的夫婦可就不幹了。
“爲什麼不放行?難道看着我的孩子病死嗎?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我找你們領導……”那對抱着孩子的夫婦立刻和守卡的戰士鬧了起來,兩下里一糾纏弄得戰士根本沒辦法對車輛進行檢查。
時間不長,那對夫婦家的長輩也聞訊趕了過來。
爭執聲引得越來越多的村民圍觀。一見圍得人越來越多,那孩子的奶奶真接坐在地上呼天搶地起來。於是乎,孩子哭,大人叫,老人又哭又鬧,整個唐家村的村口亂成了一鍋粥。
不過讓人詫異的是,按常理唐家村的村民不幫着自己的鄉親跟守卡的戰士鬧就罷了,最起碼也也會跟戰士說上幾句話,偏幫一下自己的鄉親才正常。
可讓人奇怪的是,任那家人再怎麼鬧,孩子再怎麼哭得可憐,村民們只是靜靜的圍觀着,沒有一個上來勸解或幫着說話的。弄得一直坐在地上撒潑的老太太自己也鬧不下去了,竟然自己爬起身來開始推搡值勤的戰士。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軍用吉普車快速開了過來。一接近村口,開車的司機便長時間的按着喇叭,用刺耳的喇叭聲驅趕着圍觀的村民們。
車門開處,王處和袁團長等人下了車,來到了亂成一團的卡口前。
一看到能管事的領導來了,那個生病孩子的家長們一窩蜂地涌上前來,衝在最前面的孩子奶奶更是做出一副要跟你說道說道的架勢。可還沒等到他衝到跟前,國勇超伸出一條手臂輕輕一攔,那個胖嘟嘟的老婦就如同撞在了一道鐵欄杆上,登時被欄在那裡衝不過去了。
“有事說事,這不是你鬧的地方!”國勇超沉下臉來呵斥了一句。多年習武經歷和鐵血軍旅的生涯,讓國勇超周身自然就帶有一股煞氣。其他什麼動作都不用做,僅憑這股煞氣他就一下子鎮住了在場的人們。
“怎麼回事?”袁團長首先站了出來。被糾纏的是特警團的兵,他出來說話是再正常不過了。
“俺們家孫子病了,發燒都快要抽過去了。這要去醫院看病呢,你說這就不放俺們走,還要檢查車,這得檢查到什麼時候?孩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俺可就沒法活嘍……”那老太太一口地道的當地土話,說到最後又要往地上出溜。可當她一看到國勇超那冷冰冰的眼神,她想往地上坐的動作楞是沒做出來。
“老大娘,大冷天的就別往地上坐了,凍壞了身體可不好。”袁團長見多識廣,自然不會被這麼個地方老太太給唬住。不等那老太婆再說什麼,他便對着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說道:“把孩子先給我看一下。”
抱着孩子的那個年輕婦女聞言先是一楞,不知該過來好,還是不過來好。直到她男人和她公公催促她,她才抱着孩子湊到袁團長跟前來。
這是個一歲多點的孩子。可能是剛纔哭鬧得累了,此刻竟然在母親的懷裡睡着了。袁團長也不說話,輕輕地伸出手去在孩子的腦門上貼了貼——確實有點發燒。但這點溫度和剛纔那個老太婆所說的都要抽過去的程度,相差太遠了。
看到袁團長把手從孩子的腦門上移開,剛纔還鬧得挺歡實的一家人心裡也有些發虛,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着袁團長,等着他的決定。
“孩子病了,想急着去醫院看病,我理解。”袁團長一句話就表明了態度:“但是,我作爲一個軍人,接到的命令就是要尋找丟失的飛機部件,任何出村的車輛都要進行嚴格的檢查。在接到上級解除檢查的命令之前,我和我的每一個兵都會嚴格執行這個命令,就算這輛車是準備送生了急病的孩子去醫院,也不能例外!”
“可是……”那個老太太一看要壞事,立馬便要插話。可還不等他說出什麼,袁團長已經制止了她道:“既然孩子急着去醫院看病,那我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那個老太太一看事情有緩,趕忙問道。
“用這輛車送人去縣醫院,不但出村要查,外面出山還有兩道卡子還是要查的,路上肯定要耽誤很多時間。這樣吧,你們坐我的車去,我讓司機把你們送到縣醫院不就行了?”袁團長輕描淡寫的一招,就把麻煩給解決了。
“這怎麼好……”那家人有些不太願意,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也沒辦法了,只好商量着誰去醫院送孩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