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泰極否來
只是肖妍不知道種緯真正的企圖是什麼,這些人只是種緯踏入這個圈子所能接觸的外圍人士。種緯真實的想法更多,更大,但是倘若種緯的想法被肖妍知道了,恐怕她殺掉種緯的心都有,也就不會她現在這樣的幫種緯了。
不過顯然肖妍完全被種緯的演技給騙住了,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給種緯安排了好幾次上流人士的聚會。雖然種緯沒能在這些聚會上見到省部級的高官,但廳局級的官員還是見過幾個的。種緯也藉着這些機會,漸漸在港灣俱樂部的這個社交圈子裡佔據了一席之地。
不僅種緯成了港灣俱樂部這個社交場合裡的新星,楊明和種緯的關係也突然的親近了起來。連着幾次種緯去港灣俱樂部,楊明都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似的跟着種緯。種緯明白這可能是張子明的授意,但也沒拒絕楊明的親近舉動。
種緯猜對了,楊明的確是得了張子明的授意。那天種緯夜宿港灣俱樂部的第二天回去後,楊明就向張子明提起了種緯夜宿港灣俱樂部這件事。結果楊明被張子明好一頓罵,張子明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種緯和那個肖妍之間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任由着種緯胡來?萬一搞出點什麼事來,咱們誰兜得住?”
面對張子明的指責,楊明自然是覺得冤枉得很,他無辜的解釋道:“我當時提醒他來着,不過種緯那時候醉的都不行了。我還狠掐了他一把,結果他跟我說,他肯定支持不住了。我想,就他那陣兒醉成那樣子,應該不至於惹什麼禍吧?何況,這小子也不傻,應該知道輕重的。再者……”
說到兩者兩個字的時候,楊明卻又收住了話鋒不說了。只是擡頭小心的看着張子明,小心翼翼的等待着自家領導的意思。
“再者什麼?說!”張子明不明白楊明的意思,生氣的呵斥了一句道。
“我就是想,萬一那個肖妍出於舊情,要是出手幫了種緯一把呢?港灣那地方,近水樓臺先得月啊!”楊明陪着小心的笑臉,看着自己領導的臉色解釋道。
這下輪到張子明不說話了。沉吟了好一會兒,張子明才謹慎的開口道:“這樣吧,如果這幾天看種緯和那個肖妍沒鬧出什麼事來,你不妨和種緯走得近一點。這樣咱們也算搭個車,給自己多留條路。”
楊明一聽張子明鬆了口,立刻痛快的答應了一句道:“是,您放心,我這幾天一直關注着就是。”
張子明點了點頭,又像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按說港灣那地方應該還留着幾個老闆的心腹的。肖妍再膽大,也不至於……”她自己幾斤幾兩,她自己應該清楚。
女人,是情感動物,這話一點都不假。別看肖妍當初一走數年都沒聯繫種緯,但當從那晚種緯醉臥港灣之後,她對種緯的事情就格外的關注了起來。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月,她就想辦法給種緯和省廳的某個實權官員牽上了線。
而那個省廳的高官確實是知道種緯這個人的,不管是種緯以前破案方面的成就和名氣,還是後來網格化治安管理系統方面的業績,他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如今又有港灣俱樂部女老闆的面子,他便順水推舟的答應種緯,等到秋天就找個機會把種緯調到省廳去。
儘管這個承諾只是私下裡許諾的,但不知道怎麼搞的,僅僅過了沒一週天海就已經傳了個遍。很多過去跟種緯親近的和不夠親近的都來和種緯打招呼,紛紛向他表示祝賀。種緯知道自己如今已經不是冷竈了,王春生過世後自己在天海的確過了一段時間不尷不尬的日子。但隨着自己有可能被調到省廳的消息傳開,人們對他的態度就已經完全的變了。
種緯很好奇是誰把自己可能被調進省廳的這個消息放出去的,因爲除了他和那位省廳的領導之外,就只有肖妍知道這個消息了。自己是沒把這個消息對其他人說的,可又是誰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別人呢?
肖妍嗎?可她爲什麼這麼幹?或者說是那位省廳的官員?可是他又爲什麼這麼幹呢?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呢?是了,港灣俱樂部是個特殊的社交平臺,肖妍也是個特殊的人物。如果那位省廳高官半推半就的承認了他在港灣俱樂部的存在和關係,說不定反倒會擡升他在那個小圈子裡的地位,這就是那個圈子裡的生存法則吧?
隨着種緯可能去省廳的這個消息傳開,種緯和林萍兩口子的生活環境也迅速的起了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兩邊的社會關係和雙方父母那邊的來往人等突然的就多了起來,也熱鬧了起來。過去種緯和林萍兩人都是天海這個小圈子裡的人,大小都算有些名氣,但卻又僅限於天海一地。但如今,隨着種緯可能會去省廳就職的消息傳出來後,人們對種緯兩口子未來的發展前景也都看好了起來,藉着這個機會跑過來燒冷竈的人也自然多了起來。
很快,在肖妍的幫助之下,種緯又帶着林萍去了幾次港灣俱樂部,見到了幾位省電視臺和廣電方面的領導。沒過多久,林萍這個早就小有名氣的編導和記者也傳出了即將到省裡去工作的消息。這一下,種緯和林萍兩個人簡直成了天海目前最火熱的一對伉儷,倍受追捧。而林萍和肖妍的關係也迅速的火熱和升溫了起來,林萍再也不把肖妍當成過去的情敵對待,而是屢次邀請林萍逛街和吃飯,甚至還把肖妍請到自己的家裡去作客。
一切都在向着有利於種緯和林萍的方向發展,種緯的那個暗中的計劃也正在順利的實施着,雖然距離把王春生留下的那個模糊的組織的情況弄明白還有些距離,但好歹種緯是邁出了堅實的一步的。也許隨着那個圈子裡的人對種緯警惕性的放鬆,種緯有朝一日就可以走進那個神秘的圈子裡去。
但是,這世界上哪有一帆風順的事情?就在種緯這邊的日子過得如同鮮花着錦、烈火烹油一般的時候,危險漸漸的朝着種緯襲來了。也許是種緯以往的好運氣都用光了,厄運開始降臨到了他的頭上,種緯的命運開始出現了巨大的轉折。
就在種緯取得張長海留下的資料時間不長,他當初從張長海墓穴中取得資料時留下的挖掘痕跡還是被人發現了。如今正是初春季節,清明節剛過時間不長,按理很少有人到墳地去的,所以種緯在恢復張長海的那個空墓的時候也就沒太盡心——其實這也不怪種緯,他可沒辦法在張長海的墓旁邊再留下一個和原來一模一樣的,塌陷過的盜洞的。
種緯的打算自然是希望明年的這個時候,那個被挖掘過的地方就會被雜草徹底的掩蓋住,這樣也就不會被人發現問題了。可惜的是,種緯從新紅山離開了還不到一週,他挖掘過的痕跡就被人心人發覺了。
一座無人的空墓,居然被人給盜了,這可能嗎?而且盜墓都哪座墓的主意都沒打,偏偏只盜了張長海的墓,這事情就有些詭異了。很快,這個消息就被彙報了上去,彙報給了新紅山如今真正主事的當家人。
接着,種緯填好的那個盜洞再次被掘了開來,然後張長海空棺材上的那個大洞也被人發現了。這些人馬上就明白了,有人從張長海的墓裡取走了什麼東西。那麼,這件事是誰幹的呢?這些人立刻就開始了調查工作。
他們率先調取了新紅山幾處新安裝的監控——種緯雖然對新紅山的地形和地貌比較瞭解和熟悉,但卻不知道如今的新紅山也已經安裝了吧監控這個東西。果然,小覷天下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很快,種緯騎着摩托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這些人的面前。雖然這個時代的監控效果比較差,種緯又刻意僞裝了面容,但也足夠讓那些人把懷疑的目光鎖定在種緯的身上了。半夜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新紅山街頭,摩托車刻意的不開大燈,且對新紅山的道路非常的熟悉——這樣的人有幾個?
這樣的人肯定不是外來的,而且這個人顯然對新紅山太熟悉了,應該在新紅山居住過一段時間纔對。而且這個人不知道新紅山近期安裝的監控,所以纔會被新紅山的監控拍到。而且這次也是新紅山的這些人運氣夠好,種緯才離開不到一週就被他們發現了。如果再延遲個幾天,監控錄像就會被自動刪除的。當然,這也是種緯的好運氣到頭了。
用了很短的時間,這夥人就列出來了一上符合目前情況的可疑人員名單,種緯的名字赫然在列。而在懂眼的人觀看過張長海的墓穴被挖掘的痕跡後,那夥人也得出了一個這是用工兵鍬挖掘過的痕跡。這樣一來,當過兵,在新紅山工作過一段時間的種緯疑點再次上升了。更何況,種緯上次在新紅山折騰出的那些事情,沒法不讓這些人不重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