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換個思路
蘋果電腦的顯示方式和PC機完全不同,一打開韋婷婷就看到了一幅與今天在洗印店的電腦界面上完全不同的顯示格局。其他韋婷婷看到過的照片沒什麼兩樣,但PC電腦裡被刪除的一些文件的文件索引此時卻在蘋果電腦的桌面上顯示着,證明有文件被刪除過。
而且那些文件索引是以小圖標的形式存在着的,儘管點開後圖片很小,但仍舊可以大致看到那刪掉的圖片是什麼。
韋婷婷被嚇壞了,因爲她點開的第一個小圖標居然是一個墓碑的照片,她甚至可以不甚清楚的看到墓碑上張XX之墓的碑文。
這是怎麼回事?如果點開的小圖標是跳出個美女來,韋婷婷倒是還有些心理準備。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刪掉的圖片居然是張陰森恐怖的墓碑照片,這下沒法不嚇了她一大跳。可是種緯爲什麼要拍這種晦氣的圖片?難道是變態啊!?
可再仔細一看,韋婷婷就發覺有問題了。除了有幾張墓碑的圖片外,還有另外一些圖片是一些文件和表格記錄之類的東西。只是這些文件索引都是很小的圖標,根本沒法看清楚那些圖是什麼。
韋婷婷大致猜出來了,這應該是種緯在調查什麼事情拍下的東西。只是他拍這個幹什麼呢?他現在只是個名義上的派出所副所長,按理新紅山的案子和他無關啊。就算有什麼需要偵察的案子,那也該紅山刑警隊去偵察啊!有他什麼事情。
想想近期種緯偶爾說話會突然減少和會不時變得冷峻的神情,再聯想自己聽到過的一些關於紅山礦業的模模糊糊的傳聞,韋婷婷大致猜測種緯調查的事情可能和紅山礦業公司有關。
怎麼辦?裝沒看見麼?韋婷婷楞在電腦前楞了好一會兒。
不過沒有多長時間,韋婷婷就做出了決定。她不喜歡看到種緯現在這種憂心忡忡,卻又偏偏還要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而既然她的公司和紅山礦業有業務往來,她也聽說過一些有關紅山礦業的事情,那麼自己就應該從自己的角度幫種緯一下,至少讓種緯的工作難度降低一點也好。
韋婷婷伸手取出一張光盤,從中找到了一個恢復刪除文件的軟件,開始動手恢復被刪除掉的文件。時間不長,所有被種緯刪除掉的軟件基本上都恢復了。韋婷婷打開這些文件,認真察看着。
週日上午,種緯接到了韋婷婷的電話,說是讓他陪韋婷婷去取洗好的照片。種緯本想趁着休息日調整一下狀態,做些體能訓練呢。接到韋婷婷的邀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等他來到兩人約定的地點,上了韋婷婷的車,卻被韋婷婷直接帶到了自己公司的辦公室裡。
“怎麼來這兒?”看到週日總共沒幾個人的遠達進出口公司,種緯疑惑的問韋婷婷道。
“給你看個東西。”韋婷婷等種緯進了門之後隨手關上了門,然後打開了電腦。
很快,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了那些被刪除的圖片文件。
“你,這是怎麼弄的?”種緯看着已經被自己刪除的文件又出現了,禁不住疑惑的問韋婷婷道。
“你就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韋婷婷用手指託着腮,手指點着鼠標問種緯道。
“有什麼好說的,工作上的事情。”種緯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打算和韋婷婷在這件事上深入溝通。
韋婷婷白了種緯一眼,對種緯對自己繼續隱瞞情況的舉動做出了一個幽怨的表情。略略沉默了一下,韋婷婷把圖片定格在一份接警記錄上道:“差不多一年時間,同一個人接了若干次交通事故的報警,這很不正常。而且從這些人的墳墓的碑文上看,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去世的,可後期的報警記錄裡他們的名字卻又出現了。”
說着話,韋婷婷扭過頭來望着種緯道:“雖然他們有些人的墓碑上沒刻去世的時間,但這才更讓人起疑心。按我瞭解到的天海人的習慣,去世的人生卒年月是都要刻碑的,不刻時間就是欲蓋彌彰!再加上我相信你拍這個肯定都是有原因的,不是麼?能告訴我一下原因嗎?”
種緯知道韋婷婷聰明,只是經常性的對一些事情視而不見罷了。但當她偶爾露出她聰明機智的一面時,這時的韋婷婷確實有些讓人難以招架。
“這裡面的具體案情我不能說!”種緯直接拒絕了韋婷婷的問題道:“這是我的工作。”
“你剛去新紅山兩週,在新紅山滿打滿算工作的時間也才一週吧?誰不知道你不過在那裡過渡一下,當個沒實權的副所長而已,怎麼會把這樣的案子交到你手裡?”韋婷婷望着種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些報警記錄證明新紅山派出所有問題,可會是誰讓你調查這件事呢?新紅山和紅山縣局都不可能,除非是市局領導的安排。可袁局長和紅山李局長關係又那麼好,肯定不會是他了。王局長麼?他要是讓你調查這件事,恐怕就要冒着得罪袁局長的風險。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麼?我也許可以幫你。”
“婷婷,這是我的事情。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我不希望你介入這件事,你把這些文件刪掉吧!”儘管韋婷婷的態度很誠懇,但種緯還是用一種半命令的口氣拒絕了韋婷婷。
屋裡的兩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沉悶。韋婷婷有些失望,但她沒有氣餒。
“新紅山的礦業公司現在發展的還算不錯,每年的產值大幾千萬。”韋婷婷突然話鋒一轉,居然把話題扯向了礦業公司那邊:“只不過哪怕這麼大的企業了,可他們公司的財務還是村集體的水平,每次企業之間賬目往來都很麻煩,我們不止一次建議他們僱個像樣的財務人員,可是……”
說到這兒的時候,韋婷婷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目前整個礦業公司的管理層只用他們本地人,而且就集中在當地最常見的幾個姓氏。甚至,其中很多人都有親戚關係,個別時候甚至直接用親戚關係來替代企業內應該使用的職位稱呼。”
韋婷婷一邊說,一雙妙目一邊掃視着種緯的臉,關注着種緯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種緯輕輕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種緯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沒有反駁,也沒有再繼續要求韋婷婷刪掉這些資料。韋婷婷收拾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紅山礦業的礦石出口量不算小,出口目的地是東南亞地區的幾個國家。而且礦石出口價格很穩定,一直圍繞着一個固定值在調整。”
聽到韋婷婷的這番話,種緯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了。他把眼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過來,全都放到了韋婷婷的身上。
“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韋婷婷說到最關鍵的時候卻突然住了口,反問種緯道。
“意味着什麼?”種緯知道韋婷婷要和自己講條件了,可他又不想放過這個瞭解紅山礦業深層次情況的機會。
聽到種緯這句話,韋婷婷臉上綻放出一抹勝利的笑容道:“求我!”
突如其來的嬌嗔打了種緯個措手不及,他楞楞的看着臉上帶着一抹壞笑的韋婷婷,下一秒把兩人一下子都笑了。可看看韋婷婷那副不放棄,不讓步的樣子,種緯只好站起身來走到韋婷婷身後,爲韋婷婷按摩起了肩背。韋婷婷臉上帶着笑,毫不客氣的享受着種緯的服務,舒服的眯眼享受着。
“韋總監,透露一下吧!”種緯一邊爲韋婷婷按摩,一邊溫聲軟語的詢問着。
“啪!”的一聲輕響,韋婷婷在種緯的手上輕拍了一掌,然後順勢握住種緯正在按摩自己肩膀的手道:“不許叫我職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婷婷。”
一邊說,韋婷婷一邊把頭往後倚靠在種緯的身上,緩緩的開口道:“我雖然不是做礦業的,也不知道金礦石和銅礦石的國際行情,但我想,這些種類的礦石價格應該和國際金價和銅價應該是相關的。哪怕價格變化會滯後一點兒,也應該是接近的纔對。可是根據我們的帳目情況來看,這幾年不管國際金價怎麼變化,他們的礦石出口價格幾乎一直是那幾個數兒,太穩定了,明顯不正常!”
韋婷婷的話一出口,種緯整個人都楞住了。此前種緯只是在查現役士兵死亡和失蹤的案子,後來又瞭解到了紅山礦難的情況,可現在韋婷婷換了一個角度所暴出來的,居然是礦業公司的山口礦石價格有問題——好像事情越查越大了!
還有一個事兒。韋婷婷繼續說道:“你去過他們的加工廠麼?”
“你是說他們在紅山以西的那個廠麼?沒有!”種緯確定了一下韋婷婷的問題,否定道。
“我去過!”韋婷婷說道:“還是那句話,雖然我不太懂採礦的知識,但簡單的分揀和篩選好像並不能提高礦石的價值。他們那兒倒是有一套什麼提煉設備,可根本就沒怎麼用過。我去過三四次了,都說設備在維護,後來連解釋都不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