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種緯笨手笨腳的把槍舉起來,學着像港臺片裡那樣舉起槍向二十幾米外的易拉罐瞄準,老韓等人的心裡算是平衡了不少。在他們看來,別看種緯這傢伙身手不錯,但論起玩槍來卻完全是個門外漢。看他拿槍的動作都不對,這八發子彈能蒙上兩發就算不錯了。
“砰!”種緯開槍了,第一槍果然沒中,打得太靠下了。
種緯瞪着眼睛瞄了瞄彈着點,調整了一下目標繼續開第二槍——還是沒中,這槍還是有些靠下。
種緯把槍口移開靶子,再度仔細觀察了一下彈着點。又打出了第三槍,這回倒是不靠下了,而是太高了,都打到易拉罐上方一尺多高的距離了。
看着種緯連三發不中,老韓一班人的臉色大好,甚至有點看笑話的意思了。等到種緯第四第五槍還是不中的時候,刀螂等人已經發出低低的笑聲了。最後還是老韓有些看不過眼,出聲制止了他們。
“阿忠兄弟,你第一次玩槍吧!打這個不能急,得穩住了心態,手不能抖。感覺瞄準的時候,扣扳機的動作也不能用力過猛……”老韓倒是表現得挺忠厚的,他站在種緯邊上給指導着。可接下來的兩槍,種緯還是打飛了。
只剩下最後一發子彈了,種緯乾脆不瞄易拉罐了,而是把目標瞄準了那個環形靶。終於,第八聲槍響,種緯打了個還算可以的七環,終於上靶了。
“嘿嘿,這個玩藝以前就玩過一次,所以手潮了點……”種緯轉過身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其他人道。
“阿忠兄弟,以前玩槍的時候打過多少次靶子,打過多少子彈啊?”老韓皺着眉毛問道。二十來米的靶子纔打了個七環,這成績真是差得飛出了天際。
種緯臉上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僵住了,他猶豫了一下才答道:“打過一次,就打過一槍,那槍是我師兄的,子彈難弄。”說完打過一槍之後,種緯趕緊解釋道。似乎沒練出槍法完全是因爲師兄沒能給他提供足夠的子彈。
聽到種緯就打過一槍,還敢說自己打過槍。剛剛被種緯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通的幾個傢伙嘴角都掛上了笑,彷彿此刻看到了種緯被按到了地上摩擦。
老韓還算忠厚,他強忍着笑意對種緯道:“這打槍啊!一靠下功夫苦練,拿子彈喂。二就靠有那麼種靈性,手有準心有準,即使手裡沒槍,心裡都能練槍。”
種緯和劉學義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實際上心裡卻不以爲然。什麼手裡沒槍心裡都能練,不過是模擬射擊訓練麼!我們要是把真本事亮出來,還不嚇死你們幾個!
老韓這邊指導完了種緯,又對劉學義道:“阿義兄弟也來練幾槍吧!以前摸過槍沒有?打過嗎?”
老韓這麼說,已經算是很照顧種緯兩個人的面子了。摸過槍也算對槍不陌生了,能放過槍就更好了。
“我摸過,還打過鳥,打過鴿子哩!”劉學義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回答道。
“喲!試試,試試!”一聽劉學義底氣這麼足,老三等人當即讓劉學義試一試。
“不過……”看着老韓遞過來的五四,劉學義卻馬上打退堂鼓了,臉上流露出一種信心不足的樣子:“我沒打過這種槍,我打的是那種農村用的長管的獵-槍。”
“長管的獵-槍?”老韓等人面面相覷,互相看了看,刀螂才猶豫着問道:“你打的是鳥槍吧?”
“嗯,是!”劉學義這下也沒精神了,臊眉耷眼的回答道。
“哈哈哈……”一聽劉學義這麼說,四個保鏢和老三等人再也憋不住了,立馬笑出了聲來。刀螂一邊笑一邊指着劉學義道:“阿義你說的獵槍,敢情是打鐵沙子的土-槍啊!那槍一打一片,還用瞄麼?”
“土槍怎麼了?土槍就不是槍麼?我們那邊祖上還拿那槍跟日本鬼子打過仗呢!”劉學義被刀螂一番話說得臉通紅,但尤自解釋道。
“好了好了,土槍就不是槍了?用過槍熟悉起來就快,總比一張白紙強。”老韓一看劉學義和種緯面上掛不住,趕緊打圓場道。他自然知道奎爺是怎麼想的,而且在看過種緯和劉學義的身手之後,他自然覺得自己有義務替奎爺籠絡住這兩個人。
“來,阿義兄弟試試!”說完前面一句話,老韓又給劉學義裝上一個新彈匣道。
結果劉學義的表現明顯比種緯強一點,最起碼八發子彈倒是打中了一個易拉罐,證實了老韓那句比一張白紙強的話。至於那張白紙,自然是種緯了。
等劉學義打完,衆保鏢明顯已經找回了自信,至少看着種緯和劉學義兩人的時候不再用那種看着高山的眼神去看了。功夫好怎麼着,你把功夫都練到拳腳上去了。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多少機會等你比拳腳的?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拳腳再猛,一槍撂倒!
看着衆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種緯怒了:“怎麼的,不就是打靶沒打好嗎?有刀嗎?拿刀來!”
他這一聲吼,倒把衆人嚇了一跳。還沒等衆人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種緯已經把自己身上的匕首和劉學義的匕首接了過來,然後他拿起一隻匕首掂了掂,瞄着二十來米外的環靶就投了過去。
二十米!匕首在空中畫了道漂亮的弧線,居然準確的射中了靶子。雖然沒有命中十環的位置,但至少也是七八環的成績了,至少比剛纔種緯射擊的成績強得多。
“好!”種緯露得這一手,一下子就讓衆人喝起了採。比起手槍射擊來,這種玩飛刀的能力顯然更難更高端一些。沒有下過一定的苦功,沒有足夠的臂力和準確度,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接着種緯又拿過劉學義的匕首,又是準確命中了一個靶子。這次的準度比上一次還要強,幾乎就命中了靶心!
“好!”衆人再度喝彩,這次可都是真心的了。已經沒人懷疑種緯的本事了,而且衆人確信,只要假以時日種緯肯定會能出一手好槍法的。
“我也試試!”一看種緯露了臉,劉學義心裡似乎也癢癢了。他忙不迭的跑了過去,把兩支匕首拿回來,然後學着種緯的樣子也投射了兩次。可惜他可沒種緯那兩下子,不僅連靶子都沒上。其中一次更是偏得離譜,直接把靶子下面一米多擺放的易拉罐都打中了。
“嘿,好!準!真準!”一看劉學義又玩脫了,耗子和錘子兩人在一邊玩命敲着邊鼓道。
不知不覺間,剛纔雙方之前交手的敵對和不快情緒都已經消散,衆保鏢對種緯兩人身手上的成就已經坦然接受了。而且在見識了他們極差的槍法之後,衆人也並不覺得眼前這兩個新人難以接受和接觸了。最起碼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都有優點和弱點嘛,因此種緯和劉學義這第一步算是成功的走了出去。
衆人正在屋裡閒扯的時候,訓練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人正是葉德君。他朝屋裡的衆人和善的笑了笑道:“幹什麼呢?這麼熱鬧?”
“噢,葉先生,您好!”衆人一見來人,趕忙規規矩矩的打招呼道。看來葉德君在隆盛公司裡面地位不低,連老韓這種奎爺身邊的人都對他很恭敬。
“客氣什麼啊!咱們都是弟兄,平時叫葉哥多好,還顯得親近。”葉德君向衆人微笑着打着招呼,目光卻已經落到了種緯和劉學義身上。
“葉……葉先生!”種緯和劉學義兩人自然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作爲新人他們一定要演得像那麼回事兒。
“唉,你們兩個也是,怎麼讓他們給帶成這樣兒了?原來葉哥葉哥的叫着多親。哎,你們兩個來一下,奎爺的客人走了,正好抽時間見見你們兩個。”葉德君衝種緯兩人招呼道。
一聽奎爺相召,屋裡的衆人一下子都嚴肅了起來。種緯和劉學義兩人趕緊來到葉德君面前,按着他的吩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等看着規矩了,像那麼回事兒了,這才帶着他們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前。
進門前,葉德君先規規矩矩的敲了敲門。等屋裡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進來”的時候,他這才帶着種緯兩人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入。
種緯和劉學義一進屋才發現,這是一間足有兩百多平米的超大辦公室。屋中擺放的都是一水的紅木傢俱,地面上擺放着各種花卉、雕件和擺件,看得人眼花繚亂。而屋子的右側,也就是挨着旁邊那間練功房的方向擺着一架彩繪的屏風,把可能設置了單向玻璃的那面牆遮得嚴嚴實實。而在屏風後面,種緯還可以看到掛在牆上的厚重的銀灰色天鵝絨帷幕。
再往屋子左側看居然佈置了一個類似古代中堂的環境,古舊的紅木傢俱圍合出了一個類似接待區的區域。再往後面看,不遠處一張紅木大桌子後面,座着一位五十出頭的中年壯漢,正微笑着往門口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