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嘆

嘆氣還沒完,又有人傳信兒來,說了:皇上又拿八阿哥的出身說事兒,出爾反爾就是不立胤禩爲儲君;而且還留下阿靈阿、鄂倫岱、王鴻緒等人訓了一頓。

跟九福晉對望一眼,書房裡傳來摔打聲音。

“那好好的,大阿哥怎麼也被關起來了?”

“他比二阿哥還傻!居然跟老頭說要幫忙殺胤礽,結果被暗地裡幫廢太子的老三說他在自己府裡厭勝,弄得皇帝差點沒殺了他。幸虧惠妃聰明,來了一招苦肉計,把兒子給救下來了。”

“惠妃?怎麼回事?”

“惠妃跟皇上說她兒子犯罪,該殺!自己請旨去了,結果老頭一念多年夫妻感情,就說:那把保清關起來吧,讓他自己反思去。”

“哦?這招好!”看看書房裡的低氣壓,“要不讓良妃也跟老康說:胤禩出身低微,就該做個老農民!然後皇上一念夫妻感情沒準就給他個太子噹噹。”

華南使勁掐某人:“你是真該考個白癡等級證書去!沒證書都對不起你這滿腦子糨糊!”

晚上和胤禩躺在牀上,三個孩子已經讓奶媽帶了下去。對面那人輕輕撫摩着我的頭髮,眼睛空洞出神。

我在某人的懷裡,心裡難過,擡起頭望他:“小蟬子,給你講個笑話。”

胤禩低下頭來,不解的看着。

“從前有對夫妻,也是像咱倆現在這姿勢。突然丈夫打了個大噴嚏,弄得妻子一臉口水。妻子埋怨他:要打噴嚏也不說一聲!過了一會,丈夫就說道‘老婆,準備!’妻子一聽,趕緊用被子矇住頭。就聽‘卟’的一聲,丈夫在被子裡放了個屁!”

胤禩啞然失笑,敲了敲某人腦袋:“也就是你,成天都不知道想得是什麼!”又想了下,“你這是話中有話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胤禩,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越覺得做了萬全準備,其實越是給自己下了陷阱困起來。皇阿瑪說的這些,你就當他是放了個屁——聽見了,趕快從被子裡出來,就別再去尋着聞了。給自己徒增煩惱不說,對身體也不好……”

摟在我身上的手一緊,頭上聲音傳來:“我知道……焱兒,謝謝!”

心情壓抑:“我腦筋不好,找不到什麼典故開導。說的話粗鄙些,你能明白就好。”

第二天,皇上召集羣臣開會,領導講話了:“昨天做夢夢到了我初戀,初戀有點兒不高興,給我個通告:咱現在負責任的告訴你——皇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說完咳了咳,看着眼前的一溜大臣,“我說這夢絕對不是暗示你們說要放我那寶貝二阿哥出來的意思啊!你們都是我的好員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暢所欲言!”

底下人都不吭聲:上次還說暢所欲言呢,結果誰說話就罰誰……

大BOSS尷尬看看沒人言語,只好自己又開口:“既然你們都不答,那我就說了啊:我看二阿哥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還知道用礬水給我寫家書,我感動得很。看看時間也不短了,大家沒什麼意見,還是放他出來吧!”

底下人還是不吭聲:我們有意見也不說……

繼續:“那,叫人讓二阿哥過來吧!我也很久沒見他了,想得很。看看兒子臉上少塊肉沒有……”

就這樣,胤礽第二天被釋放。可憐自家老公本來辦事最認真,羣衆基底最好,卻是因爲這些,被老爹罵得最狠。我知道他心情鬱悶,想開導下,可老康親自下旨:往事全部丟開,不許再提。也就作罷。

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好藥物……好什麼呀!時間還會帶來傷痛呢:敦恪也要嫁人了!

走進金瓦紅牆:快一年了。上次進宮,還是玩了個‘跪着尋找守歲的感覺’,天明被老公用浪漫的公主抱毫無浪漫氣氛可言的離開這裡……甩甩頭,想它幹嘛!

來到偏殿,小敦恪已經守在門口等我了!感動……

姑娘長大了,可性格還是沒變:“初焱姐姐,你可想死我了!”說着,小嘴兒噘噘,淚珠兒就開始往下掉。

一把摟住她:“傻瓜!想我不知道叫我?這宮裡沒傳喚不能來,你傳喚不就得了?”

對面小人一愣:“哦!是啊,我怎麼沒想到?”無語又慚愧:公主們跟自己時間長了,都被傳染到急性腦膜炎啦!

拉着她手進屋,倆人坐在一張牀上,“都準備好了嗎?”

瞪着大眼睛,很認真點頭:“恩,大婚的安排都弄好了。”

我指指她的小心臟,“我說的是這裡。”

敦恪輕嘆:“我還能有什麼準備?跟着過去就完了。聽說姐姐在草原上已經懷孕,我正好去陪她。”一句話,讓我不得不重新打量這小公主:從前膽小愛哭的娃娃,果然已經長大了——那也沒咱實際年齡大……

公主看着眼前人愣神,用手指戳了戳:“初焱姐姐,你還是這毛病!也不知道八哥怎麼受得了?”

某人毫無愧疚之色:“他就喜歡這樣兒的!~”

公主望着眼前人,想到了一件事情:“也不知道哥哥現在如何?我的婚禮,怕是他來不了了。”

“我聽說胤祥搬回自己府裡住了,妹妹大婚他應該能來吧?起碼可以送送你啊。”

“我聽跟哥哥身邊服侍的人說他膝蓋不大好,好象現在走路有些費勁。”

一聽膝蓋就腿發涼……這康師傅整人招數敢變一下麼?拍拍敦恪的手,“我改天去看看他,有什麼消息給你帶過來。”

睜大眼:“真的?那你幫我跟哥哥說:讓他好好養病,我在宮裡出不去,只能等着大婚時候再見一面。讓他務必把腿傷治好。”

“好,我知道了。一定告訴他!”

裹着冬衣,凍得發抖,在府裡重新做好小點心,打包。看看書房中商量事情的幾位:悶悶不樂的老公、陰沉臉的表哥、捂着屁股念秧兒的十四……打聲招呼,換來幾個人的詫異。

不管,出門對着車伕喊:“走!去十三阿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