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完了!”剛舞了兩槍,一見四周危險,唐濤心一緊:三個同夥再加上禿子,虧是吃定了。
與此同時,踉蹌抵擋着的禿子也吃了一驚,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三個壯漢已呼叫着四面圍攻上來,幾下將禿子幹翻在地,在這事態突變的節骨眼上,唐濤又驚又疑,立即想到了酋長區善戰的土兵,心裡一跳:莫非雅爾莎知道自己的行蹤而派兵暗中保護?可是,自己單來獨往,哪現過一絲異常?何況,又這麼快!
正猜着,幾個壯漢早已掄起短棒圍啄的雞羣般將滾在地上的禿子捶得豬嚎一樣,半夜的野林裡,顯得分外恐怖。
天,別出人命!
唐濤一念驚醒,念及自己畢竟當過侍官,說話或許還管用,便急身近前:“住手!你們是誰!”猜測歸猜測,事情明白之前,他仍然狐疑不定,故而有此一問。
果然,夜色下,看不清面目利的壯漢們一聽喝住,又狠狠踹了幾腳才住手。
唐濤正要續話,旁邊的林子裡忽然傳來一聲喊,他一驚,急忙繞過幾個壯漢尋望過去,只見一個單薄而瘦小的身影急閃閃晃了出來——啞女!
“啊呀!”這時她已跑近前來,雙手抓住唐濤的胳膊,向幾個壯漢嗚嗚啦啦解釋着什麼。
這時的唐濤,似乎才明白過來,但又立即感到了事情的蹊蹺。
昏暗中,兩個壯漢聽她嗚啦完,再度打量着唐濤,個子高些的粗聲道:“你就是救我妹妹的人吧?”
唐濤一聽大個子這樣問,立即忖透了女孩與他們的關係,隨口應了一聲。
衆人互望間,那個子低些的漢子立即丟掉了槓子,雙手扳住了唐濤的肩膀,啞聲道:“朋友,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你剛纔睡覺時,沒傷着吧?”
唐濤搖頭一笑,隨即納悶道:“我正睡覺,突然聽到……”
“三弟,過來!”唐濤話沒說完,高個子便向腳踏禿子的壯漢喚了一聲。
“趴下!”被稱作三弟的又擡腿跺了禿子一腳,敦敦實實搖晃了過來,“謝謝、謝謝!”還沒近身就揚手招呼着道謝,看架勢,一如武俠大片裡的江湖浪子。
“她是你……妹妹?”唐濤又拾起話頭,示向女孩,不知問誰好了,索性看了一圈。
壯漢們應聲間,女孩又連忙湊了過來,爲三個哥哥推介般地咿咿呀呀了一陣。
聽她一陣啞語,其中一個解釋道:“我妹妹她……在誇你厲害呢!”
他一說,另外兩個都憨厚地笑了幾聲。
這時,唐濤順眼向黑乎乎滾趴在地上的禿子瞄了一眼,擔心道:“他……沒事吧?”
“他?”壯墩漢子轉身罵道,“死了纔好!”
隨他一說,另外兩個又怒氣呼呼地轉罵了一陣。
“剛纔……”唐濤呵呵一笑,“我還以爲你們是一夥呢!”
漢子們一聽,立即轟笑起來,看着他們幾個,唐濤忽然覺得一陣後怕,當即感激道:“真險,如果不是你們,我可就完了!”頓了頓,便轉言道,“來,坐下說。”
幾個漢子紛紛眼滾地哀叫的禿子,席地而坐,唐濤很自然地問起了禿子臨庵慘叫的情況。
高個子便道:“這次,感謝你救了西拉爾!”接着,便把這個叫西拉爾的女孩回家說的情況講了一遍,又道,“西拉爾告訴我們你在這邊草棚裡睡覺,我們心裡很不塌實,怎麼能讓恩人在外面過夜呢,這事傳出去,大家要罵我們的,再說,你剛把禿蟲揍了一頓,我覺得他不會放手,特別怕他趁夜害你,這樣,我們就來了,到這裡後,聽見你呼呼睡了,就悄悄在草棚周圍下了一些竹夾,可是,趴在草堆裡等到半夜,仍不見禿蟲來,正想收夾子回去,還沒出林子,他就來了,還真逮住了!”說完,一圈人都笑了。
他這麼一說,唐濤才徹底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擡頭望天,果然有些麻麻亮了。
這時,那抱他肩膀的壯漢探着腦袋瞅了唐濤一會,忽然掩飾不住地吃了一驚:“咦?你怎麼……”又偏着頭想了想,疑惑道:“你好象、好象是酋長家的侍官吧?上次去酋長區的時候……我見過你。”
唐濤聽他說,心絃一下子繃緊了:依眼下的情況,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話,穩了穩心神,只得道:“我、我是在酋長家……”還沒說完,另外兩個這纔看清楚了唐濤的面目,都是一驚。
這時,高個子急忙向對面的西拉爾埋怨:“西拉爾,你不知道救你的是尊貴的侍官嗎?怎麼不說……”
一句話說得西拉爾撅起了嘴,連忙嗚啦了幾聲,分明在爲自己的不知辯解。
唐濤一見事請到態有擴大的勢頭,馬上忖着用最簡單的方式將自己的行蹤封鎖,便向湊近的一衆道:“這次我出來,就是暗中巡查各地,除了酋長,沒人知道,你們幾個絕不可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們的父母和家人,不然酋長怪罪下來,我要受處罰的,明白嗎?”
聽他一番話,幾人忍不住吃了一驚,其中兩個便興趣盎然問了一些不該問的問題,大個子當即訓斥:“侍官的事,該你們問嗎?”轉而向唐濤立言道,“尊敬的侍官,你放心,如果透露了消息,那就等於在害你,我們不會的!”又轉向西拉爾,“你,明白嗎?”
西拉爾怯怯地看了唐濤一眼,堅定地啊了一聲。
唐濤見無後顧之憂,瞄了一下禿子,轉眼向衆人道:“大家說,怎麼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