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婭…”唐濤見狀,料頂她必有大事隱瞞自己,心火頓起,“說!這是怎麼回事!”
菲婭撫弄着手指,隱恨地剜了他一眼,原有的激情急轉直下,竟然罕見地尖喝道:“基裡哈,你沒臉問我,應該問你自己!”
唐濤驚呆了:自認識到現在,種種言談和舉動表明,菲婭的確性情溫良,對自己更是死心塌地,而今一系列異象發生後,她竟然意外地吼了自己,而最令他震驚的,莫過於她將斷指的責任拋給了自己,對他來說,簡直是一記棒喝!
半天,唐濤的大腦幾乎停止了運轉,慢慢地,僵滯的雙手搭在了她顫抖的肩膀上,無辜地呆問:“菲婭,你、說什麼?”
“哼!”菲婭刺厲厲看着他,揚手打掉了胳膊,“想想你做的事!”
“我?”唐濤更覺納悶,“其我做的事?”心說幾天找不到你,差點把人急死。
菲婭見他呆滯,凌厲地閃了他一眼,甩頭向草菴走去。
“菲婭!”唐濤驚悶中急忙追了過去:“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你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菲婭順勢坐在庵口,憤恨着扭頭不理,好久,才意味深深道:“基裡哈,你對不起我…”
唐濤當即有些吃驚,暗思中,忽然想起了莎麗趁夜劫歡的事,心中突地一跳:是啊,哪個女人能忍受這種事呢,不過他萬沒料到,自己善意的隱瞞被她一語點破了,但是,這種男女之事能瞞則瞞,畢竟,事情是在自己無意識中發生的,不知者不怪,可是,一旦與菲婭的斷指聯繫起來,唐濤當即一陣心驚肉跳,此前,莎麗曾經說過威脅菲婭的話,莫非,是莎麗下的毒手?但又不對,莎麗混入庵內偷歡是在菲婭全家失蹤後,這樣以來,邏輯上說不過去,那麼,這裡面藏着什麼隱秘呢?
深思中,唐濤穩了穩神,慢慢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拉過她細嫩卻斷指的手,心疼地摩挲着,嗓音凝重:“菲婭,我希望…你對自己的話做出解釋。”
菲婭卻憤而抽手,猛地扭頭面對唐濤,夾着哭腔怒喝:“基裡哈,我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是你的人,把哥哥打成了那個樣子!”
石破天驚,雲開霧散…
原來是這樣——那次送菲婭回家的空當,得知禿子是她哥哥時,驚駭中便喊她,想把事情經過主動向她解釋,可她卻沒在意,第二天,全家就神秘消失了,一時疏漏,果然埋下了被動的禍根。
但是,反過來說,既然禿子認出了自己,必定會阻止菲婭與自己交往,然而就在他們全家失蹤後的第三天,她雖然又回到了自己身邊,卻不知爲何斷了半根手指,他實在揣摩不透教訓禿子與菲婭的斷指之間有什麼關聯,於是,唐濤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將那天送她見到禿子時的想法說了出來。
菲婭聽後,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追究,而是緊盯着他,逆着事情的脈絡疾言責問:“基裡哈,當哥哥告訴我是你對他下的手時,我簡直不敢相信,因爲此前我們沒有一點仇恨,現在,我非常想知道,哥哥哪裡招惹了你,竟然遭了你這樣的毒手?”
被菲婭一陣痛斥,唐濤頓覺委屈,但隨即拋開了私念,把和拉塔分手後在森林裡見到的一切和深夜遇害、西拉爾幾個哥哥暗中保護以及教訓禿子的全部過程如實說了一遍。
已經有些昏暗的天se下,菲婭越聽越驚,最後,才抿着嘴脣,從牙縫裡擠出了聲:“竟然是這樣!”
“菲婭,”唐濤莊重道,“潮水回落之後,石頭的真面目就會暴露出來,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有一天,你終究會明白的,我可以用自己的人頭擔保!”
“這麼說,事情的起因在他身上…”至此,菲婭已是心喪若死,突然,她竟然抑制不住地孩子般嚎哭起來,“哥哥,你這是挖坑埋人啊!”長哭的聲浪裡,透露着難以言說的恐懼。
唐濤見她突如其來的慟哭,頓時嚇壞了,急惶惶勸了一陣,其間,菲婭這句蘊涵着恐怖的話,他只聽了個半懂,現在,禿子捱揍的誤會是解除了,但事情還遠遠沒有涉及到菲婭的斷指,這其中,或簡單或複雜的秘密,只有菲婭自己知道,否則,她斷不會這樣絕望!
想到這裡,唐濤的心,一陣絞疼!
勸慰的過程中,唐濤蹲坐在草地上,望着昏黑的暮se,陷入了深不見底的疑惑,好一會,終於憋不住地直接叫道:“菲婭,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你哥哥犯錯和你的手指有什麼關係!”
菲婭漸漸低下來的哭聲猛地一止,擡起頭,眼淚漣漣地怒盯着他,訓斥道:“基裡哈,你知道嗎,哥哥犯錯,你實在不該管!”
“爲什麼!看小說^.V.^請到”唐濤一陣倒驚,“難道,我能眼睜睜地看着…”
“不錯,基裡哈,任何善良的人都不會看着一個小女孩被害,可別人誰都可以管,你卻不能,因爲我們倆…”說着一把抱緊他,拼命搖晃着大哭起來,“基裡哈,都是你多事,都是你多事!這下,你闖下大禍了!”哭着,又聲息模糊道,“哥哥…你把我們都害了…”
驚懼莫名的唐濤被她推搡得晃盪不止,幾乎散了架,但頭腦靈光的他仍舊探測不出其中深藏的隱秘,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在禿子捱揍和菲婭斷指之間,一定隱藏着至關重要卻又不爲人知的一環或幾環情節,這些環節,足以釀出始料不及的禍端!
“菲婭,別哭了!”唐濤心裡一急,扳開她,在昏暗中注視着她嬌花帶露的容顏,輕聲道,“寶貝,你有事瞞着我,是嗎?快告訴我,一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