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穆在芯接到了阿輝的電話,“芯妹,過來陪我喝酒?我想死?”
穆在芯吃驚不少,認識阿輝幾年,她從來沒有聽阿輝說過這樣消極的話。
他怎麼了?受了什麼刺激。
帶着這個疑問匆匆趕到阿輝所在的酒吧包廂。
只見阿輝伏在桌面上, 一隻手緊緊握着一個酒瓶,桌面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五六支空瓶子。
當他要往嘴裡灌酒時,穆在芯一把將酒瓶奪去,“阿輝,你真的想死?喝這麼多酒?”
阿輝擡起淚眼,說,“芯妹,我好難受,好痛苦。”
馮心已就。穆在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阿輝,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如此痛苦?
“芯妹,你說她爲什麼要欺騙我?難道我三年的感情換來的就是她的欺騙嗎?”
“誰?芬?”
“對?”阿輝憤怒的砸碎一個酒瓶,憤憤的道出了事情的原諉。
原來,自從郭芬芬去了樹寧市第一人民醫院之後,阿輝每次去一醫院找她,她都不許阿輝踏進醫院特別是她所在的骨外科,而是要他在某個地方等,然後她驅車前來撲約。最初情人節的時候,阿輝打電話定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到一醫院骨外科,可是花店的人卻說,花送到那裡之後發現根本沒有郭芬芬這個人?當時阿輝並沒有往心裡去。
那以後,郭芬芬接阿輝的電話越來越少,阿輝說,“我打十個電話,她能接兩個已經不錯了。發短信基本上不會回覆。我們在一起三年,她從來不帶我去見她的親人朋友,後來她回我這邊的次數越來越少,現在一個月能回來一次就已經不錯了。
後來我發現她說的謊越來越多,我就在她的蘋果手機裡安裝了定位系統,才發現,她根本就不在第一人民醫院上班,而是在民族醫院骨外科?有一天她跟我說要上晚班,結果我打電話到民族醫院骨外科,接電話的人告訴我,她下午下了班就走了。我從定位系統裡查看到,有整整兩天時間,她一直呆在一個富人小區的同一個地方,我跑過去,見到了她的車子,只是我沒有勇氣去踹門。她可是跟我說的,這幾天都一直在上班。後來我看見她跟一個男人從小區裡出來,她帶着一個四歲的小女孩。
我叫人給我查她的資料,查到樹寧市一個名叫郭芬芬的在四年前結過婚,結婚八個月後就生下了一個小女孩。我多麼希望,所查到的郭芬芬不是跟我拍拖了三年的郭芬芬?可是,是真的,在我的、逼問下,她全盤供出。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離婚,我說過我不在乎她的過去,她的孩子我也能接受得了,可是,她還是選擇離開了我?芯妹,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痛苦?”
穆在芯被這樣的事情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阿輝,只有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把酒往肚子裡灌。
她給郭芬芬電話,電話那邊卻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阿輝……”她伸手去扶住阿輝的手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芯妹,你別勸我,你讓我醉吧。希望我明天醒來的時候,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阿輝暈暈乎乎的說。
穆在芯先後接了兩個電話,掛了電話後,說,“阿輝,一會王海波和戰靖過來。”
阿輝聽罷冷笑了起來,這樣的阿輝,令穆在芯害怕。同時她害怕如果阿輝醉了,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扛得動他?幸好王海波和戰靖的電話及時出現,他們的意思都是想爲穆在芯和阿輝離開心理醫院送行。
“芯妹,哥哥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我知道,戰靖很喜歡你,經常在晚上給你送吃的。但是,你千萬別陷進他的溫柔鄉里。我查過,他是一個十足的花花公子。追你的同時交有兩個大一大二的女學生,還有一個做服裝生意。他同時腳踏幾條船,你別被他的外表欺騙了。王海波也喜歡你,他是個好男人,但是這個人沒什麼出息,你如果跟了他,未必會幸福。你一定要記住大哥的話。”
阿輝說着,一杯酒又灌進了肚子裡。
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映射出一道道寒氣。
穆在芯心裡非常的感動,阿輝明明處在痛苦崩潰的邊緣,卻還在爲她着想。
此刻,她又想起了馮一航,想起他,陣陣痛楚涌上心頭。她拿過一瓶酒,仰起脖子就往肚子裡灌。ZSWD。
阿輝奪過酒瓶,勸道,“芯妹,別,女孩子不要喝酒。”
“阿輝,你就讓我喝吧。我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如果醉了能見到他,我不怕醉?”穆在芯說着已淌下了眼淚。
阿輝只好住了手。
王海波與戰靖兩人先後到了酒吧。
當他們看到穆在芯和阿輝喝得東倒西歪的時候,兩人都怔住了,心想,不過是辭職而已,有必要高興得這麼不要命嗎?
他們哪裡曉得,穆在芯與阿輝不是因爲開心,而是因爲深深的痛苦着。他們都想借酒澆愁,但是他們卻忘了,借酒澆愁愁更愁?酒唯一能給予他們的就是以此發泄痛苦的情緒,同時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自己更加的痛苦。
他們對酒當歌,一會哭一會笑,與平日裡的形像大相徑庭。
戰靖笑,“哇,你們兩個太沒意思了,也不等我們來了再一起喝。”
他說着,拿過兩瓶酒,一瓶遞給了王海波,笑,“來,爲他們慶祝?”
於是四人碰着酒瓶,在一陣嘻嘻哈哈中,一瓶酒馬上見底了。
戰靖的眼眸裡閃着陰森森的光芒,他不時的勸穆在芯喝酒,當然更不忘勸阿輝多喝。他的心裡已經悄悄的燃起了一個壞主意,這個壞主意使得他全身躁熱。他勸別人喝酒,但是,他除了喝第一瓶之外,後來一滴酒都不肯沾了。
後來,穆在芯、阿輝與王海波漸漸不省人事了,戰靖壞笑,推推阿輝,沒有反應,再碰碰王海波,已經睡得如同一頭豬,還一邊打着呼嚕。
她湊近穆在芯的耳邊,極其溫柔的呼喚着她,“芯芯,醒醒,芯芯,你怎麼樣了?”
穆在芯伏在桌面上,擡起迷離的雙眼,以手推開戰靖,嘴裡厭煩的說,“走開,別碰我?”
但是她只覺全身的,根本推不開戰靖。
戰靖順勢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他激動的在她耳邊輕聲說,“芯芯,我想你想了很久很久,給我,好嗎?我送你回去?”
他早就打聽得到穆在芯經常一個人在外面住,而且是一個人住,並且清清楚楚她回去的路線。
他說着緊緊抱着她往外走。
穆在芯這時卻發起了酒瘋,嘴裡含含糊糊的叫喊着,“馮一航,你個混蛋?你爲什麼要丟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很痛苦?求你,回來,好嗎?”
戰靖摸不着頭腦,因爲她說得很含糊,所以聽不清她在叫嚷着什麼。
“芯芯,我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好嗎?”戰靖又是詭異一笑。
穆在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裡,而是念起了一首她自己改並且唸了上百遍的詩,
“如果你還有一天的壽命
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
你還有一天的生命嗎
沒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你有翅膀你要從天堂飛下來看我
你有翅膀嗎?
沒有
所以很遺憾我從此無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個浴缸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焰
整個浴缸的水能倒出嗎?
可以
所以是的我愛你?”
戰靖前面的沒聽清楚,但是後面那一句“我愛你”倒聽得真真切切,他雙眼泛着欲、望的光芒,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癡癡的說,“原來你一直愛我,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呢?那麼我們走吧,我讓你好好愛我?”
說這話的時候,戰靖體內已經滾燙滾燙的一片,他彷彿看到了接下來發生的美妙的事,於是嚥了一口口水,色、迷、迷的說,“親愛的,今晚我就讓你愛個夠?”
他扶着穆在芯離開酒吧,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阿輝和王海波仍撲在桌面上睡得死豬一般,雷打不動,心裡不禁大喜過望,心想,看來今晚的事已經成爲定局了。
他越想,體內就越像一座火山一樣,隨時會噴發而出。
穆在芯此時已經迷迷糊糊的了,經過酒吧大堂的時候,朦朧的視線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馮一航?
她立即酒醒了一半,不知哪來的力氣,狠狠的推開了戰靖,跌跌撞撞朝那個身影追去,一路上不知碰了多少人,戰靖不得不一路跟着她,並一邊朝被她撞的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喝多了?”
他心裡很糾結,這穆在芯喝得兩眼昏花了吧?怎麼會看到馮一航?難道她喝得出現幻覺了?但是爲什麼是馮一航呢?難道她喜歡馮一航,可是馮一航早就在幾年前就去世了呀?
穆在芯一路追着往外跑,但是當跑出酒吧的時候,卻沒有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痛苦的蹲在地上,捂着臉放聲大哭了起來。
戰靖來到她的身邊,將她輕輕的扶起來,“芯,別哭了,我送你回去。”
穆在芯點點頭,現在她滿腦子裡是馮一航的身影,卻沒想到,她正把一個色、魔帶到自己的住所裡。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想都沒想,因爲她的腦子裡,全被馮一航裝得滿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