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正式開庭那一天。
七夕早晨去上班,經過一樓時,她看到秦時軒一身西服筆挺的站在鏡子前信心十足的念着案情陳述詞,那自信的樣子就像是在宣讀獲獎感言,終於他發現了站在門口的七夕,笑嘻嘻的說:“七夕,你今天會去看我開庭吧。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個案子。”
“苑潔的案子不是在下午三點鐘嗎,到時候我會抽空過去。”七夕看着秦時軒認真的模樣,衝他做了個加油的動作,“不錯哦,未來的大律師。”
七夕的一句表揚只差沒有給秦時軒一對翅膀他就能飛上天空了,他不免得瑟起來,“晚上我在榮記定了一桌,晚上我們好好的去慶個功,把橙子小姐也叫上,人越多越好。”
“未來的大律師,你教授教過你要謙虛這件事嗎?”
“教授沒教過我這事,他倒是告訴我,人就是這麼的自信,擋也擋不住。”
“好吧。那就讓你再自信一會兒,我先去上班了。到時候下午我給你打電話。”
“別忘了,下午三點。”
“知道了。”
對於秦時軒來說今天怎麼說都是他的人生大事,七夕在下午兩點鐘之前安排好自己的所有事情,然後準備出門去法院。
她剛從房子裡走出來就看到一個快遞模樣的人站在鐵門外面,“宋七夕,有你的快遞。”
七夕走過去開門,接過快遞遞上來的文件夾,她隨意的問了一聲,“你是剛到快遞公司上班的吧,以前沒見過你送過這一片的快遞。”
“我新來的,你沒有見過我送過快遞也是正常的。”快遞笑了下,將手中的圓珠筆遞給七夕。
七夕剛握住圓珠筆,筆尖還沒有在快遞單上劃出痕跡,她的腰部便被什麼尖銳而冰冷的物體抵住了,應該是匕首之類的東西。
“宋七夕,跟我走一趟吧。”男人發出的聲音不像剛剛那般親切。
七夕握緊了手中的筆,“你是想要錢還是其他什麼?”
“聽說秦時軒很在乎你,今天他開庭,我也只是借宋小姐的名字一用,不用你的錢,就是想讓秦時軒的案子敗訴。”
那人手中的匕首又貼近了七夕的腰部幾分,“宋小姐你配合我,我也不會瞎來,你要是不配合,別怪我手中的刀子不客氣!跟我走吧。”
寧城市花間區人民法院,此刻距離苑潔跟慕東的離婚案開庭還有二十鐘的時間,秦時軒不時看向自己的手錶,說好的下午三點鐘七夕不會忘了吧。
又等了一陣他沒有看到七夕的身影便去了趟洗手間。在洗手檯洗手時,慕東的代理律師段岑揚出現在了秦時軒身旁。段岑揚替很多的明星大腕打過離婚官司因而名氣很響,但是暗地裡有一些聲音說他爲了自己的案子勝利甚至會不擇手段的做違法的事情,這些都是旁人的人云亦云,始終沒有證據來定他的罪。
秦時軒聽過段岑揚的大名,但一點都不會畏懼對手,他很堅定的告訴自己,害怕畏懼是會慢慢擴張的東西,他若是從源頭上就害怕對手,那麼他這一場戰就
是輸了。
洗完手之後秦時軒從一旁的紙巾盒裡抽了一張面紙,擦完之後扔進了垃圾箱,而後轉身就向着門口走去。
“秦律師。”段岑揚臉色難看的叫住了他。
“噢原來是段律師啊,我怎麼剛剛一點都沒有看見你也在洗手間,你喊我有事?”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秦時軒嘴角泛起的笑容足夠真誠。
“聊幾句。”
“可以啊。”
段岑揚帶着秦時軒上了頂樓天台。今天的天氣很好,微風輕輕吹,開闊的視線讓秦時軒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今天是他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案子,對手就在他身旁,任何原因都不會阻擋他對這個案子成功的渴望,不光是他對自己的職業追求,還是對苑潔母女的負責,這個案子他都不會讓自己輸。
“段律師,難道是慕東想要庭下和解,這個恐怕不行,我的當事人苑女士恐怕不會答應。”秦時軒首先打破安靜的氣氛。
段岑揚輕輕一笑,“秦律師今年剛剛大學畢業,有這樣的氣場很不簡單。”
“如果段律師喊我到天台上來只是爲了誇獎我有多優秀的話,那麼大可省略了,差不多時間就要開庭了,我們可以下去了。”
“聽說秦律師不是我們寧城人,而是從S市遠道而來的客人,有時間的話一起吃個飯吧。”段岑揚話語一頓,眼底流露出的冷光讓秦時軒心底微微一緊,他似乎有種感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聽說你住在御景庭,一個姓宋的朋友家裡?”段岑揚輕輕的說了出來,他知道秦時軒這樣的後生小輩夠聰明也夠膽量,他剛剛這麼一提示想必秦時軒已經猜到了幾分話裡的意思,“女人是要好好呵護的,事業嘛來日方長。”
秦時軒攔住了段岑揚的去路,“段律師你剛剛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段岑揚輕輕推開他的手,反問道:“我的話裡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明白,如果不明白的話就問問你那位姓宋的朋友,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
秦時軒這纔想起給七夕打個電話,電話打通之後裡面卻傳來人工提示聲,他憤怒的握住了段岑揚的衣領,“段岑揚,如果七夕有任何閃失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秦律師你是專業人士,你剛剛那番話可以認定爲在威脅你的對手。”
“你到底想幹什麼!”
段岑揚手抓着扶手,目光想向很遠的地方,“秦律師是個聰明人,我想要的東西你再清楚不過,新人律師首次打官司失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人會責怪於你,你的朋友還在等你的決定,希望你不會讓她失望。”
說完段岑揚拍拍秦時軒的肩膀,向着通道口走去。
秦時軒深呼一口氣,他哪裡還會有選擇,他的選擇從來只有一個。
秦時軒想象過自己第一次站在法庭上替當事人辯護時的場景,他認定自己是自信的,立場堅定的,他一出聲不止代表着他自己,更是爲他的當事人。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開庭到現在三十分鐘過去了,秦時軒一直處在混沌的狀態裡,苑潔向
他投來關切的目光,他無法直視。
直到法官的提醒秦時軒才從跑遠的思緒裡回來,他拿着文件站了起來,目光觸及到對面段岑揚的眼神,對方淡然淺笑的目光刺痛了他的目光。
秦時軒他知道,現在七夕在他們手中,如果他將自己掌握的慕東出軌的直接證據交出來的話會讓七夕置身於危險當中……
“秦律師,該你發言了。”庭上的法官面上已經有了一絲不悅,“秦律師如果你沒有新的證據補充,那麼我們就可以……”
這時,法庭關閉的門開了,秦時軒聞聲回頭,隨之嘴角揚了起來,因爲他看到了七夕。
段岑揚順着秦時軒的目光看過去,一時間臉上的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七夕找了個座位坐下,再次跟秦時軒的目光交匯時,她用口型告訴他,我很好,你好好表現。
看到七夕平安完好的站在自己的不遠處,秦時軒像是被打了一記雞血,眼底那種天生的自信又恢復了,他重新示意法官,“法官大人,關於苑潔女士起訴慕東婚內出軌一案,我有很重要的證據要補充。”
案子結束時秦時軒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小跑到七夕跟前,不管七夕同不同意就將她抱住了,“七夕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還有你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跟仙女下凡似的太漂亮了。”
“夠了啊,快放開我,你再抱着我不放我就要起訴你騷擾我了。”七夕玩笑般的說道,“你今天表現的不錯!祝賀你。”
秦時軒放開七夕,臉上的表情開心的似個孩子,“今天我的案子勝訴了都是你的功勞,晚上去榮記慶功我可得好好敬敬你。”
段岑揚沒想到這一次自己會敗訴,走出法庭他憤恨的踢倒了走廊裡的垃圾桶,還沒有往前走幾步,便有幾個着警察制服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段岑揚,你涉嫌指使他人綁架中國籍女子宋七夕,現在請你跟我們到局裡走一趟,請吧段大律師。”
夜幕降臨下的城市,榮記餐廳裡不時發出某人激動亢奮的聲音,秦時軒手握着啤酒杯,一個個的碰了過去,“大家隨意喝,我先乾爲敬。”
其實所謂的大家就是七夕,橙子,還有秦時軒的一個男同事。
喝完之後他還不忘拿着空了的啤酒杯給七夕看,“看吧我都喝完了。”
“對,你都喝完了,喝的差不多就行了。”七夕按住了秦時軒繼續倒酒的手,“我看你也喝夠了,別太拼了多吃點菜,到時候喝多了會難受。”
秦時軒嘴角盪漾開一抹燦爛的笑容,“七夕還是你關心我。”
七夕訕訕地想,其實更主要的是她不想跟醉鬼相處。
“對了七夕你要不是你自己逃出來的話,那我今天的這個案子就一定會輸了。”秦時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端到了七夕面前,“七夕來這一杯我敬你。”
七夕示意秦時軒少喝一點,“不是我自己逃出來的,當一個三大五粗的漢子拿着匕首抵着我的腰時,我哪裡還會自己逃,不喊出聲音來就不錯了,喏……救我的英雄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