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大亮,周辰只感覺渾身痠疼。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膝蓋還有手上都塗上了藥膏,纏上了紗布。
“少爺,你要起牀了嗎?”高管家盯着眼前的周辰,多虧了宋寧那支鎮靜劑,少爺的臉色看上去好多了。
“幾點了?”周辰雖然醒了,卻感覺雙眼呆滯,他斜斜的靠在枕頭上,滿臉鬍子接茬。
一點兒也不像往日的周辰,彷彿幾天的時間他已經蒼老了。
“少爺,已經快十點了。”高管家虔誠的回答着周辰的問話,見他睡得如此的沉,他已經自作主張的替他請了假。
“什麼?”周辰聽到這話,不由得一下跳下牀,一陣撕扯的疼痛感傳來。
他不由得握緊拳頭,努力的咬牙站起。
“少爺,你不要着急,我已經替你向老爺請了假了。你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高管家望着他沉浸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的面容,認真滴說。
周辰聽着高管家的話,他挑着狹長的眉,深黑如墨的眸裡盛滿了怒意:“誰讓你給我請的假?給我準備衣服,我要馬上去公司上班。”
他咬着牙,聽不進任何建議,他需要用不停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不讓那顆傷痛的心,有時間來想楊虹,只要一想到她,他就會發瘋發狂。
“是!”高管家不敢惹火他,只有立馬退出房間,朝着傭人們安排。
宋寧一直擔心周辰的傷,他提着醫藥箱走了過來:“阿謙醒了嗎?他應該上藥了。”
“在房間呢,吵着要去上班。”高管家沒辦法的搖頭嘆氣,昨晚那傷,有兩處被玻璃渣扎得很深,皮膚都翻了出來。
讓人覺得觸目驚心,想着都後怕。
如果不是打了針,想必周辰一定會疼得呲牙咧嘴。
“傷得那麼厲害,還要去上班?”宋寧立馬提着藥箱上了樓,他推門而入,周辰那小子竟然坐在牀上發呆的盯着窗外。
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到來。
“阿莊,換藥了。”宋寧走到牀邊,昨晚替他換了一條短褲,還挺好換藥。
“不用了,讓它們自己好吧!”周辰滿臉倦容回過神來,眼裡毫無半點生機。
用冷若冰霜,來形容此時的周辰都是客氣了,此時的他,心如死灰,面容如枯木似的。
看得宋寧不由得心裡一驚,失戀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兒。
比各種絕症更殘忍,至少絕症病人還能感覺到疼和痛。
失戀的人,除了行屍走肉來形容,別的詞,都顯得蒼白無力。
“沒想到堂堂ME的繼承人,失個戀也搞得如此矯情!”宋寧根本就不理會他的拒絕,厚着臉皮拉開被子,替他扯開紗布清洗傷品。
酒精落在傷口上,火辣辣的疼痛。
周辰咬着牙,緊握着拳頭,卻不肯叫一聲疼。
“矯情?你沒失過戀,哪裡知道那痛?”周辰不由得冷冷的一笑,望着眼前的宋寧,冷漠的嘲笑。
“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嗎?你白大少爺,只要一揮手,還少得了女人?趕走了她,不整好又迎來了整座森林?”宋寧夾起一起紗布替他貼上,調侃着試圖把他逗開心一點。
周辰瞳仁裡漫上了悲涼和孤寂像刺兒,猛地扎入了宋寧的眼裡。
他不由得一顫抖,手上的棉籤險些滑落。
“還要找女人幹嘛?都他媽是賤貨!賤人!”周辰的眉宇間升騰起一股濃重的殺戮之氣,目光狠戾的盯着窗外,宋寧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恨意,別人說愛得多真,就恨得多深。
“你們之間,也許有什麼誤會呢?阿莊,你那麼愛,爲什麼還要趕走她呢?”宋寧覺察到他的臉上又換上了痛苦,無奈,沮喪。
“你以爲我願意嗎?我那麼在乎她,心疼她!她呢,一次次傷我的心,一次次的背叛我!她難道就不知道這裡會TM會痛嗎?”周辰眼裡澀澀的,明明很想哭,卻始終流不出一滴淚來。
他伸出手指向心臟的地方,朝着宋寧大聲的吼叫!
彷彿那樣,他纔會好受一些。
楊虹走了幾天了,他的心就痛了幾天。
他平日裡沒有什麼朋友,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周辰也不願意找別人說,必竟把自己的傷口展示給別人看、
是很失敗的事情,心好的會安慰你兩句,那些壞傢伙還指不定在背後罵你活該呢。
“你應該再查查清楚再說啊,那樣武斷的下結論!”宋寧聽着周辰的話,彷彿親生經歷了一般。
“她不止這一次了,你知道嗎?所有的人都可以罵我絕情,狠心,她永遠沒理由。”周辰瞪着一雙猩紅的眸子,望向宋寧慢慢的說:“第一次,她親手把未來集團的竊聽器掛在我脖子上,我還跟個傻逼似的高興得快要發瘋了。”
周辰滿臉悲傷表情,朝着宋寧撕心裂肺吼叫:“幸好,掉到水裡,發現得早,不然ME都要讓我給毀了啊。”
宋寧聽着他的話,完全被震驚了。
他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周辰,原來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這一次,她又爲了逃避媒體爲藉口,穿上傭人的衣服,還搞上了調包計。”周辰雙目無神,空洞的望着宋寧,像在說着別人的故事,冷笑一聲:“她讓司機和保鏢去後門口等她,自己卻從前門坐車跑掉!一跑去了未來集團,我還傻比似的替她擔心,定位準備找她,結果她的位置卻在未來集團。我依舊不信,哪知道沈婉婷給我送來了一堆照片!把我臉打得嘩嘩直疼啊。”
周辰瘋了一般,直打着自己的臉,‘啪啪’直響。
打得用力而瘋狂,臉不一會兒就紅腫了。
宋寧立馬撲上去,使勁拉着他的手:“阿莊,你別這樣,別這樣。”
“我如果再原諒她,下次是不是直接拿刀綁了我,送去未來集團啊?”周辰失神的抽出手,捂着自己的臉,痛苦的低下頭。
面如死煙,心如刀割:“可是我明知道這樣,還是放不下她!爲什麼?”
“唉,兄弟,慢慢會好起來的。”宋寧無言以對,他把手扶在他的肩頭,惟剩清嘆一聲而已。
他能做的,只有等碰上楊虹,再問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