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渾身顫抖,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整個臉都慘白無血。
東子醫生抱起她,心裡砰砰直跳,他不敢有半絲怠慢,讓她平躺在病牀上。
替她檢查着身體的各項指標,護士被眼前的情況嚇了個半死,立馬朝着他跑來幫忙。
“她怎麼了?”護士熟練地幫着東子打下手,眼裡含着焦急。
她可不想這女孩子再出點什麼破事兒,那樣,她又有藉口繼續留下來了。
“老公.....救我.......”恍惚中,女孩子的嘴裡斷斷續續地呼喊着,額頭上的頭髮被汗水溼透了,一縷縷貼在臉上。
“剛纔我給程一凡打電話,讓他來幫着處理一下,或者他把車開過來,把她送去大醫院也行。可話還沒說完呢,這女孩子就暈倒了。”東子有些詫異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剛纔是學着自己叫一凡的名字,還是她也認識程一凡?
再或者,她的朋友或者男朋友恰好也叫一凡?
東子不知道答案,她沒有清醒之前,沒能有記憶之前,這一切都是猜測。
向暖眸色微深帶着疑惑的表情看了一眼電話,她把對方的話轉告給程一凡:“一凡,這個人說他那裡有一個病人,需要你幫忙過去看一下。”
她剛纔好像聽到有女孩子在叫一凡的名字,肯定是她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程一凡滿臉都是淡淡的憂傷,目光呆滯,彷彿被什麼勾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他麻木地接過電話,瞟了一眼手機上的姓名,心底又涌起一陣難過。
如果一切順利,想必現在他已經帶着李雪投奔東子去了,沒想到,這短短几天。
什麼都變了,變得讓人難以接受。
“我連自己都快死了,還能救誰去?”程一凡半眯着無神的一雙墨黑色的眸子,有氣無力地望向眼前的向暖,幽幽怨怨輕訴。
向暖的臉瞬間就變得煞白。
她微微擡起微垂的頭來,又長又彎的眉毛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噙滿了晶瑩的淚水,她顫抖着望向程一凡:“一凡,你不能這樣下去了,你得打起精神來,雪兒姐不是還沒找到嗎?就是有希望。”
“希望在哪裡?我總是充滿希望,結果永遠得到是失望。”程一凡抽噎着回答眼前的向暖,他真後悔自己都沒曾告訴過李雪,他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心裡有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連對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連這三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手機又再次響起,程一凡看了一眼,又是東子。
他寒着一張臉,擦掉眼淚軟綿綿地接聽了他的電話:“喂,東子?”
東子聽到他那拖曳的聲音,有些不忍心打攪他休息。
看到眼前病人昏睡的情況,怕影響病人治療,他又不得不打這個電話給程一凡求助。
“一凡吶,你生病了,我還來打攪你,真的對不住啊!”東子在那端帶着報歉的語氣朝着程一凡寒暄起來,那張清俊的臉上浮出一絲真誠的笑容。
“說重點。”程一凡用手撫住額頭,試圖拋開心中的所有不快,認真地集中精神聽一下東子想要說什麼。
“我這裡有一個病人,但是頭部撞傷了,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剛纔,她又突然發病,昏了過去。我怕她病情越拖越嚴重,所以想請你開上你的車,來幫我們送她去一下醫院,或者你來幫我瞧瞧,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程一凡聽着東子的話,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他現在的狀態疲憊到了極點。
不適合長途跋涉不說,他也沒有心情去管別人的閒事。
可想到那是一條人命,醫者不應該都有一顆父母心嗎?
那麼偏僻的小山村,交通又不便利,如果拖晚了,想必又有一條人命會丟掉。
他糾結着,一張臉望着窗外,陽光傾泄而下,照得他睜不開眼。
“喂?你在聽嗎?”東子在那端焦急地朝着程一凡大吼。
“醫生,我想喝水。”那女孩子醒了過來,嘴巴乾涸,瞪着一雙眼睛望着眼前的東子。
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扯着東子的衣服嘟着嘴叫他。
隔着話筒,程一凡的眉毛微微一蹙,他把手機貼近,試圖再聽聽那端的女孩子聲音。
那個聲音,好耳熟,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竟然有了精神。
“喂,東子?東子?”程一凡有些着急地對着那邊的傢伙大吼,試圖找到答案。
也許是東子去給那女孩子拿水去了,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警察同志,謝謝你送我們到這裡。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麻煩你可不可以搭後面的車回A市,我得去朋友那裡。”程一凡拍打着警察的肩膀,示意他停止向前。
“你行嗎?”警察望了一眼頂着一雙熊貓眼的程一凡,眼裡帶着狐疑的神色踩了剎車。
“對啊,一凡哥,你都這麼久沒休息了。”向暖也帶着小心的語氣望向程一凡,她更在乎他的安全和健康。
“可以的,我朋友離這裡不算太遠。如果回到A市再開過來,才更遠。”程一凡心裡有了一絲希望,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向暖若有所思的盯着程一凡的背影,瞥了一眼眼前的程一凡,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精神頭兒十足。
她微微的擰眉,心中劃過一抹疑惑,安安靜靜地跟着上了車。
看到他又好像恢復了活力,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
兩人朝着目的地,一路急馳而去。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程一凡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纔會因爲一個熟悉的聲音,而心情激動。
甚至不遠萬里,朝着那個沒有明確的方向跑去。
腦海裡又浮現出李雪的模樣,程一凡垂了垂眸,眉間染着一抹傷感。
“小心。”向暖低呼一聲,她拍打着胸膛,看着險些撞上隔離帶的車子。
程一凡猛地一個急剎,他自己也嚇得不輕,只差一點距離,就撞上了。
“要是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再走吧?”向暖擔憂地望着程一凡,眼裡不安極了。
“沒事,那邊有一個重症者,時間就是生命。”程一凡絲毫沒有告訴向暖自己的懷疑,還有那端話筒裡傳來的熟悉聲音。
他編着謊言,繼續向前。
向暖心裡對他升起了莫名的崇拜感情,安靜地陪着他,義無反顧,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