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後邊站着的炫庭,他是北閣神子殿下身邊的司侍,平日裡素來性子急躁,學不來其他人的磨嘰,他二話不說先拔出手中的幽裡劍,劍雲流水快如閃電刺向花顏,花顏根本反應不過來,眼前一晃白光,什麼也看不見了,待恢復視覺後看見在後背的藤條都伸到前面來了,死死纏住劍身,炫庭握着劍柄不屑指着道:“如此弱小,何談珍寶。”
奚落話語刺激到它,很快連着她的情緒跟着暴動起來。她的思維一片混亂,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兩根藤條纏住劍刃,其他幾根藤條追着炫庭瘋狂撕絞,炫庭反應也很快,立馬扔掉幽裡劍,一個跳轉躲開了藤條的攻擊。隨着花顏情緒高漲眼睛逐漸猩紅,藤條動得越發凌厲,炫庭躲的有些吃力了,詫異從眼睛閃而過,一晃神腳邊的藤條眼看就纏住他的腿了,翡翠色外袍男子搖動九鈴法杖,從旁邊擋住了那根藤條。花顏見炫庭跑了,朝南南宮塵氣騰騰呲嘴怒吼:“走開,你不好吃。”
此時盛怒中花顏神情中有幾分妖魅,兇殘,與剛纔青澀表情完全不同,尤其是那看食物的表情看得衆神心中一緊,而南宮塵的行爲更讓人費解,只見他從兜裡摸了半天竟然摸出一罐靈丹。悠然的打開盒子選了一顆白色的靈丹遞給了花顏,用以哄小孩的語氣一般哄着道:“我知道自己不好吃,可我有好吃的呀,你餓了嗎?這是一品木系靈丹,前幾天剛剛煉好的,味道定會比那炫庭的金系靈氣可口。”
此時的花顏被共生了,它的魂力出現在花顏身上,花顏聽見它說:“天雪大人,要小心,這個人不是個簡單的神者。”謹慎的接過南宮塵遞來的靈丹,她沒有吃,而是用幾根藤條在他的眼前試探性來回幾下,她疑惑道:“你的眼睛看不見嗎?”
“是啊,自小就是雙目失明。”南宮塵頓了一下,表情有口難言。那副“我很可憐但我很堅強”的模樣,立刻換來衆神的白眼,誰敢欺負天運掌管着,活得不耐煩了。南宮塵也無所謂,一臉無辜的繼續說着讓人吐血三升的臺詞,完全不顧他在衆神心中以往的形象,直接顛覆衆神的三觀,他們簡直懷疑眼前的太息大人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將靈丹放入嘴裡,香香甜甜的好好吃,花顏滿意的點點,是記憶中的橘子味道,吃完靈丹舔了舔手指,墊腳在南宮塵的身上嗅了嗅,奇怪道:“爲什麼他們都聞起來香香的,你卻沒有味道呢?”
南宮塵又遞一顆玫瑰色的靈丹到花顏手裡,笑得很是開心道:“因爲我修的是暗靈術,和你的靈力屬性相近,你自然不會覺得好吃,不過這並不影響你的選擇,我在神界勉強還有些地位,只要你肯答應跟我回廣夜宮,保你今生無憂無慮,天上人間你說你想吃什麼或是想咬誰都可以,我讓他乖乖過來給你隨便咬,怎麼樣?”
此話一出,除了北閣神子殿下嘴角一抽,其他人統一都向後退了一步。衆神中唯一的女神君緋綾道:“太息大人,雖說是騙小孩的話,但你這話也太過分了點吧。”,其他人連忙點頭附議,他們可都是神界堂堂正正的神君,把他們拿去給個小女孩當口糧,太掉價了,異口同聲附和道:“就是,太過分了。”
“哈?!騙小孩的話?沒有啊,我從頭到尾可是很認真的!”南宮塵不確定的摸着自己的嘴角,暗道難道他笑得太假,導致他們都以爲他在說笑?衆神相互看了一眼,那豈不是更過分,統一的又向後退了一步,要不是不能以下犯上,他們真想爆粗口,太息大人還能再無恥點不。
目前除了那黑衣男子,還是一副淡漠而無動於衷的冷冷看着沒有說話,其他人都多少都說了幾句。但花顏在心裡猜測,他恐怕纔是他們幾個人中的最厲害的,因爲他們看着是在相互拆臺,卻沒有誰真正敢在那人面前放肆,還有剛纔那些人喊他什麼神子,他有可能地位還不低,花顏沉默一下,大膽的指着北閣神子道:“所有人中他的味道最香,那要是我想咬他,你也讓我咬?”
扶額,這下該南宮塵爲難了,本來他想今天但凡她指任何人,無需取得那位神者的同意,他都可以搞定。可對象是北閣神子他猶豫了,倒不是因爲他的出生身份比他尊貴,而是他根本打不過他。這可怎麼辦纔好,牛皮已經吹出去了,現下說不行豈不是顏面盡失。南宮塵想了想沒法子,很是苦惱的嘆了口氣,這可是永岸暗獸血藤,目前身體因某種原因退化回幼年期,未來成長空間很大,此等實在太珍貴了,要不……他先答應下來,以後再慢慢和神子殿下商量商量?
聽她這樣一說,北閣神子終於不再面無表情了,放出袖中一縷白綾追着花顏不放,試圖困住她,花顏靈巧的幾個翻身躲了過去,哪知道那輕紗立馬變成好幾束,從不同的方向包抄過來,一個不查花顏被抓住了,北閣神子殿下不顧南宮塵的阻撓,掐着花顏的下顎道:“好大的膽子,本神子豈是你一隻小小的藤妖說吃就吃得。”
“哎哎,神子輕點,有話好好說,不要弄傷她了。”南宮塵連忙上前心疼安撫。
不理會南宮塵的聲音,狠狠的將花顏摔倒在地,北閣神子用帕子擦了擦手,居高臨下看着她,漠然置之道:“彩靈鳥身受重傷的逃回來說,它被幾個根紅色藤條一樣的東西生生撕毀了靈體,看來就是你了。”
彩靈鳥?那隻長得花裡胡哨的大鳥,它沒死,想到這裡花顏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她吃它雖是不得已爲之,但終究是她傷了它。
“百里神君,查查她的本源是什麼。”
“是的,神子殿下。”楚穆炎從地上撈起無力反抗的花顏,一縷靈力從他的指尖進入她的藤條中,擴散至每一條經絡中,循環了一個大周天才停下,沒有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瞅着藤條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研究,目前她自身最多隻能延伸分化出八根藤條,連着藤條與氣通體都顯暗紅色,有緊密的藤紋,她的藤紋還有點眼熟,一時間他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藤尖過於平整,應該是被刀刃之類的東西斬斷過,傷口有點陳舊了應該有一段時日前發生的,屬性爲草木系的紅色藤條,這個藤紋貌似和雲錦花……簇紋很像呢,反應過來的他猛地丟開藤條,結結巴巴道:“血藤?它竟然化形了?”
看來瞞不過了,南宮塵在心裡可惜,不愧是北閣神子身邊的軍師,這麼冷門的標誌的知道得如此清楚,氣勢凌厲原本還想找花顏麻煩的炫庭,一聽像是被什麼踩了尾巴的貓,萎慼慼的收回爪子,嘴巴張大得都可以吞下一顆雞蛋了,提醒道:“百里神君,你可得爲你說的話負責,它真的是那永岸暗獸……血藤?”
永岸在神界至今是個禁忌的存在, 炫庭不相信他運氣這麼好,隨便出個門就遇見一個大傢伙。
楚穆炎吞吐道:“不會有錯的,我看過那本……嗯……關於《午夜》卷軸,這個藤紋我在卷軸上看見過,上面記載:永岸一暗獸血藤,本源爲紅色木刺藤蔓,上有云錦花簇紋,形態如樹枝藤條修長,藤體通體暗紅透亮,氣色成紅色薄霧狀,性情最是霸道兇狠,素有狠戾之名,越是靈力高強者血肉越是符合它的胃口,平日裡最護食得很,凡被它的藤條纏上的東西,粉身碎骨它也不放手,皆會連血帶肉吸成骨架皮,但它似乎又有一點點不同。”楚穆炎娓娓道來道。
還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書都敢看,《午夜》那可是神界禁書。炫庭暗暗擦了擦額間的冷汗,這貨居然是永岸血藤,剛纔貌似他還差一點腳踝就被纏上了,簡直太危險了,他急急道:“百里神君,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它那裡不同。”
楚穆炎繼續道:“血藤之所以被稱爲血藤,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它的藤上……舞陽神君,你在幹什麼?快回來。”話還沒說完,楚穆炎一轉身就看見緋綾和南宮塵一起抓着藤條在陪花顏玩起來了。緋綾進入神界時間比較晚,沒聽過血藤也很正常,對於他們的凝重不是很瞭解,要說南宮塵也不知道楚穆炎絕對不相信,對了,他剛纔貌似還想把她帶回神界來着。
南宮塵道:“百里神君,你就別在哪裡危言聳聽了,它藤上的尖刺早就被人剔除乾淨了,只要你用靈力鎮壓住她,你就不會被它吸個乾淨”,早在它想抓炫庭的時候,南宮塵就發現它藤條上的尖刺被人削了,還是被至純至陽之力聖佛之力淨化過,沒有大機緣,它以後休想想再長出尖刺來。
“哈哈……”一聽是她只拔了牙的紙老虎,炫庭恢復了之前拽拽的樣子,感嘆道:“到底是誰有麼大的本事,在明明能殺死它的情況下,只是單單去了它的刺。”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前一段時間那一場佛魔之戰,佛界梵日地聖珠被盜,大羅九天尊者不是派了不少佛家弟子出去各界找麼,它可能運氣不好碰見其中一個了,能削掉血藤的刺,修爲至少是金佛期的弟子。”這個消息驚到所有人,大家都知道佛界因聖珠的丟失,都快把魔界翻了個頂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聖珠最後還是沒有找到,有小道消息稱盜聖珠的人可能不是魔界的人。
“那它的藤刺是大羅九天尊者削的?”佛者歷來講求什麼大慈大悲,萬物以善爲上,即使是遇見暗獸大概不會隨便殺死它吧,單單隻消去藤條尖刺倒也附和他們的做派,炫庭譏笑看着花顏,可憐啊,一代霸主就這樣沒了牙齒,看你以後還如何猖狂。
“應該不是,大羅九天尊者和魔界至尊撒魔打了九九八十一天,後元靈大傷不久就聽說他閉關了,他應該沒有時間收拾它,而這次被派出來的弟子中能有金佛期的修爲只有佛釋迦空、迦藍,就不知它遇見的是誰。”
“可是,不是說永岸的大門,早在上元時期不是就被封死了,它是怎麼出來的。”,邢白想不明白有黑帝和大鴻法僧的六百道複葉上古封印,它是怎麼跑出來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它應該是永岸大門被封之前,最早出來的那一批暗獸。”北閣神子隱約說父神說過,黑帝少年時期爲奪嫡,曾經孤身去往過三道好幾十年後纔回來,其中他從最神秘的永岸道里就帶回了許多暗獸,靈力非常強大,但上元時期又正是各界天賦異稟的人才輩出大時節,當年神界奪嫡大戰何其兇險,黑帝差一點就成功了,那一批暗獸最後幾乎都死了,它可能是當時少數活下來的。
“神子殿下,你說血藤真的這麼厲害?”緋綾看着花顏鼓着腮噘着嘴,緊抱着南宮塵腿角邊不鬆手,撒嬌要靈丹吃的模樣甚是可愛,實在是與他們口中說的血藤劃不上等號。
“舞陽神君,不知道血藤沒關係,黑帝身邊的不衛鷹你總該知道吧,永岸叱吒風雲的天空之王,血藤成年後一旦化形成功能與不衛鷹一戰,實力不分伯仲。”,楚穆炎苦口婆心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她能離那血藤遠點,不要老是和太息大人混得太近,太息大人他老人家掌管天運保命法器多着,你死了好幾次他還沒事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