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引巖無視身後趙錢打電話的聲音,伸手握住夏末拿匕首的手,緊緊握住:“也是,一命抵一命,我還是賺了。”
厲引巖身上順着刀口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夏末的手,夏末不知道該說什麼。
按照厲引巖的性格,他應該一腳踢飛她,或者拿槍指着她。
他是什麼意思?
“夏末……”厲引巖聲音變得微弱,額頭上冒出一層汗珠,語氣溫柔的說,“你這樣,是殺不死我的,得這樣……”
說着,握着夏末的手,將本已刺進他身體的匕首,狠狠推進去了幾分。
夏末嚇得嘴巴張開,想要縮回手,卻被厲引巖死死握住,讓她不敢動彈。
“你這個瘋子!”夏末回過神來,驚呼一聲,掙脫出手的同時,也拔出了匕首,鮮血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最後灑在夏末臉上,身上,地上,像是盛開在寒冬裡的梅花,耀眼,妖異。
“你還滿意嗎?”厲引巖笑問,聲音格外溫柔。
夏末被厲引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厲引巖你瘋了,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嗎?”
“別幻想了,兩條人命,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我會恨你,並且再也不會愛你,不會愛你!”
夏末一身神經緊繃,厲引巖怎麼會這樣做,他怎麼會這樣做!
他不是應該生氣憤怒的要殺她麼,爲什麼還說那些話。
他是覺得自己愧對了她嗎?
地上已經流了一大灘血跡,厲引巖感覺眼前的畫面有些恍惚,卻強忍着不讓自己倒下,他必須要撐着,撐到連風葉過來。
連風葉就住在旁邊的房子裡,很快就會過來。
厲引巖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能倒下,爲了夏末,決不能倒下。
夏末胡亂的說着什麼,厲引巖已經聽不清了,她像是發了瘋一樣抓着自己的頭髮,喊着什麼,厲引巖看了心疼不已,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然而,他此刻的力氣,怎麼抱得住夏末,在她的掙扎中,他的傷口上血流如注,大腦裡開始出現一陣一陣的空白。
他快要撐不住了。
“夏末,夏末,夏末……”厲引巖聲音微弱的呼喊着夏末的名字,可夏末卻沒有聽見,崩潰的想要掙脫開厲引巖的懷抱。
厲引巖意識到夏末的情緒過激,怕她情緒崩潰,悠然揚手,用戶盡力氣將她敲暈過去。
夏末暈倒在他懷裡,連風葉破門而入,看到一地的血,甚是大驚,卻是第一時間扶住厲引巖:“別說話,保留力氣,醫生很快就到。”
連風葉說着,就要掀開夏末,帶厲引巖去醫院,厲引巖卻拉着他,用最後的力氣說道:“別動她,引幻發作,她也不受控……”
“控制”二字都沒說完,厲引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一夜,醫院的氣氛很緊張。
醫院長廊上,連風葉環手靠在潔白的牆壁上,面色凝重。
夏末朝厲引巖動手,真的是引幻發作嗎?
趙錢有將當時的情況說給他,讓他覺得,夏末也許並非是引幻發作。
那麼,夏末要殺厲引巖,她這段時間的變化,是真的了。
他沒有猜錯,夏末真的變了。
也許,那個天真的夏末,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