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是有心可傷,現在,心都死了,還有什麼傷不傷可言。”厲引巖終於出聲,因爲這半年喝了太多酒,嗓子被灼燒壞了,聲音有種磨砂的感覺,非常刺耳。
“厲少,節哀。”祁簡也找不出安慰的話。
一個人永遠不能感同身受別人的傷心難過,當別人說切膚之痛的時候,他能體會的,只是那個詞語的大概意思罷了。
割去肌膚到底有多痛,只有親身感受,纔會知曉。
厲引巖說,他的心死了,祁簡不敢妄加菲薄說是還是不是,他只知道,厲引巖一直就很愛夏末。
那個柔弱的女孩兒,是厲引巖的劫難,卻也是他的天和地。
興許這是因爲傅家欠羅家的,報應在了厲引巖身上。
當年,傅家用“趕盡殺絕”的方式對待羅家,而現在,夏末用“死亡”的方式報復厲引巖。
天道循環,因果報應,想必就是如此了。
“你是傅光年的人,是吧?”厲引巖看向祁簡,發出心底的疑問。
他雖然酒喝多了,但是智商還在。
他以前一直查不到祁簡的身份背景,可見他後臺很強很硬,而祁簡多次無條件幫他,可見他們之間頗有淵源。
之前他想不通,如今卻不一樣,聯想到昨晚發生的事,真相簡直一目瞭然。
“是。”祁簡點頭,看來大少昨晚找過厲引巖了。
而厲引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厲引巖看了看自己的手,開始轉動左手無名指上的那顆戒指,良久才繼續發出疑問:“你們什時候知道的?”
“兩年前,夏末中了引幻那次。”祁簡說,“引幻是一種能控制人大腦神經的藥物,是月亮島的禁藥,藥性刁鑽,而且傳染,以前就和厲少說過。”
厲引巖聽後,漫不經心的問:“那你們怎麼會想到我的身份?”
“我說過,引幻傳染,可是當時赤宴給厲少你檢查的時候,你並沒有被傳染。”祁簡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有月亮島的人,一出生就會接種引幻的抗生疫苗,因此斷定你是月亮島的人,再一查血型和DNA入庫對比,事實就變得非常簡單。”
“呵呵。”聽了祁簡的解釋過後,厲引巖冷冷哼了一聲,反問,“既然兩年前就知道了我是你們月亮島的人,那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月亮島,他聽過這個名字,但並不熟悉。
祁簡低頭,沉默不語。
這些事情,向來都是傅光年掌控,當時赤宴將這件事情報告給了傅光年,傅光年只讓他們靜待信息,沒有別的指令。
他們當然沒有出面向厲引巖言明。
“我不能理解,我如果是島上的人,爲什麼會流落在外?”厲引巖問,“莫非我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被他們遺棄?”
厲引巖很希望事情就是這樣的劇情,如此一來,他就更有充分的理由拒絕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現在有天下會,有天下銀行,有葉家那羣家人,有愛人,還有諸多外界的朋友,他什麼都有,已經很滿足了,不需要別的身份來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