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直視着傅光年的眼睛,悠然開口,淡漠說道:“你們殺了我吧。”
這裡全都是厲引巖的家人,她是前島主的女兒,又差點致厲引巖於死地,傅家人不會放過她的。
傅光年轉開目光,淡淡說道:“阿巖昏迷前不下一次的要求,不準傷害你。”
說這話的時候,傅光年細細的觀察着夏末的表情,縱然裝得極致冷漠,可是在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她的眼裡,還是有些異樣。
哪怕轉瞬即逝,還是被傅光年敏銳的察覺到。
夏末心中窒息的疼着,彷彿感覺有人握住了她那脆弱的心臟。
爲了掩飾自己,夏末佯裝不屑的嗤了一聲:“這個時候還裝什麼好人,當年羅家慘案血流成河的時候,可曾心慈手軟過?”
“夏末,那個時候阿巖年紀還小,僅僅能下地跑的他難道會舉起屠刀砍殺那些人嗎?”
傅光年知道,那麼深的仇怨,不是一句話就能化解的,可是他還是要說。
至少,能幫厲引巖爭取一些。
夏末聞言,笑了出聲。
“你說他無辜?”夏末笑得眼裡盛滿了淚,“死了那麼多人,又有多少人是罪有應得?”
如此,傅光年便不再說話。
半個小時前,他還用這樣的話質問過傅康,現在夏末又用同樣的問題質問他。
這個問題,傅家的人最沒有資格辯駁。
畢竟,他們是當年慘案的製造者。
見他無話可說,夏末收起了笑容,伸手抹了眼中的淚,轉身就朝外面走去,卻在門口被楚染攔下。
祁簡起身,來到夏末身後,出聲道:“夏末,你不能走。”
轉身,對上祁簡平靜的眼。
祁簡永遠都是這樣的一副模樣,淡然不驚,彷彿天塌下來,也能臨危不亂。
“要殺就殺,不殺,就放我離開!”
夏末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冷漠更甚。
“你知道的,厲少不會傷害你。”祁簡說,“厲少也不會放你離開。”
厲引巖那麼愛夏末,就算是夏末要殺他,他也不會放夏末離開。
那麼執着的一個男人,和夏末經歷了跨越生死的愛情,仇恨自然也不能阻擾他的深情。
“囚禁嗎?”夏末冷笑。
厲引巖是聰明人,他們之間沒有以後了,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當他知道她的身世,卻選擇隱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一旦知道真相,他們的愛情就不會有結果。
哪怕他們彼此真的相愛。
在血海深仇面前,再深的感情都只能成爲往事的炮灰。
結束了,他們之間的愛情,結束了。
從相識到深愛的這五年裡,命運給他們的感情寫上了那麼多的難題和阻礙,就是要阻止他們在一起,就是不能讓他們有結果。
是他們太過固執,是他們太不信命,所以固執的走到了今天。
命運不可違背,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怎麼掙扎都沒有用的。
厲引巖那麼聰明,怎麼就糊塗了?
面對夏末的質問,祁簡斂眉,像是在思索一個比較合力的解釋給她。
卻不想,一擡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厲引巖,並回答了夏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