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蟲精的問話打斷了林翼的思緒,林翼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隨後對那頭髮問的蟲精道:“你別看我,我就告訴你答案。”
顯然,好奇心是不僅僅是人類共有的天性,那頭蟲精在聽到林翼所提出的交換條件後,點了點頭,隨後扭過身去,對林翼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
“撲克牌,一種娛樂工具。”林翼對那頭髮問的蟲精道。在聽到林翼的話後,那頭蟲精扭過頭來,繼續一邊流口水,一邊盯林翼。
“我說,長的醜不是你的錯,說話不算數就不對了吧!”林翼抗議道。
“我有嗎?你告訴我答案的時候我的確沒有看你不是麼?這怎麼是說話不算數呢?愚蠢的人類!”那頭蟲精振振有詞。
林翼無奈了,同時他也開始爲銀狼族人們擔憂起來,雖然銀狼族人都很強悍,那頭去勒索的“口水蟲”應該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在得知自己這個“祥瑞”被挾持後,沃特說不定真的會下令讓某個族人鑽到那“口水蟲”嘴巴里,這一可能出現的情形讓林翼更加着急了,可是,此刻的他依舊無法可想……他根本出不去那個圈。
“兄弟,我聽說撲克牌是一種人類流行的玩具,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是啊,我也聽說過,要不是我們沒有撲克牌,更沒有人會玩,說不定我會學習學習呢!“
“哈哈,你可真好學啊,不過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勤學好問的種族,這也不足爲奇,你看那人類拿的不就是那個什麼撲克牌麼?不如讓他教教我們?”聽到身旁口水蟲的這幾句對話後,林翼忽然有了靈感,隨後他大聲的對那個說要學習玩撲克牌的蟲精道:“你要學玩撲克牌麼?”那頭蟲精一楞,隨後點了點頭,而其餘圍觀的蟲精也都點了點頭。
“我教你!”林翼強忍着那些蟲精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噁心臭味,對那頭“好學”的蟲精假裝熱情道。
“我進不去!”那頭蟲精搖了搖頭,其他的蟲精也都搖了搖頭。
“不用進來,我在這裡教你好了,你看!這個,是A,這個是K……”林翼隔着血圈開始教那頭蟲精基本的大小、花色和一些玩法,而那頭蟲精則興致勃勃的盯着林翼手中的撲克牌,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片刻後……所有圍觀的蟲精都成了林翼的學生,包括剛剛已經睡去了的可比,這個新鮮的小玩意兒在蟲精們之間引起了轟動效應,其實這很好理解,之前他們整天都活在欺騙,謊言,背叛中,此刻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個能放鬆的工具,蟲精們自然都會趨之若鶩、興致盎然。
“好了,基本的規則就這麼多!其實只說怎麼玩是最沒有意思的,玩上幾局你們就知道什麼叫好玩了!”林翼熟練的切換着手裡一張張的撲克牌,同時勉力調動自己臉部的肌肉組成一個笑容道。
“可是,我們進不去,你也出不來,怎麼玩?”蟲精們紛紛着急的道,雖然他們很想試試這種人類的娛樂工具,但是他們仍舊不敢褻瀆他們偉大的神。
“沒關係,誰要玩,舉手!我來發牌!”林翼覺得自己現在成了幼兒園老師,唯一的區別是……這些幼兒園的學生實在太醜陋了!
“我!我!我!”幾乎所有的蟲精都把手舉了起來。
“這樣吧,你們兩個先來,我和他們兩個玩過,再和其餘的玩!”林翼指了指最靠近自己的兩頭蟲精道。那兩頭被選中的蟲精高興的點了點頭,而其他的蟲精也沒有反對,於是林翼把手中的牌扔出了六張,分別落在了那兩頭地精的腳下,隨後被那兩頭地精如獲至寶的撿了起來。
接着林翼也從手中剩餘的撲克牌中拿出了三張,隨後對那兩名蟲精道:“我們現在採用剛纔說過的一種名爲“拖拉機”的玩法”三張牌,比大小,怎麼樣?
那兩頭地精用力的點頭,隨後各自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了手中的牌。“我的是三張六!”,其中一名地精驚喜的道,隨後另一名地精更爲驚喜的叫道:“我的是三張七!”剛剛這些蟲精都聽懂了玩法,因此他們能夠清楚的分辨出哪種組合更大,那頭拿到“三張七”的蟲精趾高氣揚的看着另外一頭蟲精和林翼,神情倨傲,彷彿他成了帝王一般。
“我的是……三張八。”林翼“出千”了,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那些剛剛知道撲克牌是什麼東西的蟲精怎麼可能看出如此高深的技巧?因此那兩頭蟲精在看到林翼手中所拿的真是三張八後,都憤怒的跳了起來,表示自己不服氣。
“好了,你們兩個已經沒機會了!”林翼揮了揮手,隨後示意下兩個,此刻的他和剛纔那個被參觀,被當作食物品頭論足的林翼已經判若兩人,從這點上來說,遊戲的魔力的確是巨大的。在隨後的十分鐘內,林翼和所有的地精都玩了一遍……隨後林翼收起那副撲克牌,假裝在思考什麼東西,不再發牌了。這一行爲立刻激起了所有蟲精的不滿,他們正玩的起勁兒呢,林翼忽然停了,他們怎麼會答應?於是蟲精們紛紛要求林翼繼續發牌,而林翼思考了一會兒道:“我們最好下點注,也就是說,如果我贏,讓你去幹什麼你就得去幹,如果你贏了,讓我幹什麼我也去幹,如果你們中的誰贏了對方,也是一樣的,怎麼樣?這樣玩纔有意思,剛纔那樣實在太沒趣了!”所有的蟲精此刻都正在興頭上,紛紛答應,這種反應讓林翼很滿意,他再次開始發牌了,首先參與的仍舊是剛纔的那兩頭蟲精。
“我的是一二三!”其中一頭蟲精迫不及待的翻開牌後,驚喜的叫道。
“我的也是一二三!哈哈哈哈!”另外一頭蟲精翻開自己手中的牌後,仰天長笑了起來。
“我的是……”林翼裝模作樣的對自己手中的三張牌吹了吹,猛的掀開!瞬間,那兩頭蟲精瞪大了眼睛。林翼的是三張A。最大的牌型。
“好了,你們輸了!所以你們要兌現賭注了!你,咬他的下嘴脣!你,咬他的上嘴脣!”林翼沒有給兩頭地精任何思考的時間,說出了他早已盤算好了的要求!
兩頭蟲精一楞,隨後轉身就要走,畢竟,對於一個擅長食言的種族來說,這絲毫不足爲奇,他們的舉動讓林翼楞住了,沒想到這些口水蟲居然如此的厚顏無恥,明目張膽的願賭不服輸,雖然林翼也一樣卑鄙,作弊了, 但是,至少林翼是暗地裡進行的。隨後,讓林翼更加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其餘沒有參加賭博的地精都不樂意了,攔住了那兩頭賭輸了的地精,異口同聲的要求他們兩個完成林翼所說的動作後再離開,羣情激憤之下,那兩頭蟲精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此刻,蟲精這一種族卑劣的本性暴露無遺,他們都想看別的蟲精的笑話。
“先做完那個人類要求的動作再走!”沒有參與賭博的蟲精們異口同聲。
那兩頭蟲精看到自己的同類們居然集體當了叛徒,無奈的看了看對方,隨後猶豫着,試探着,將臉湊到了一起,兩張血盆大口也快要湊到一起了,林翼看出,那兩頭蟲精都很緊張。其實在蟲精這一種族內,根本不存在害羞這個詞,因此他們拒絕彼此互相咬對方的嘴脣也並非是因爲不好意思,而是因爲這兩頭蟲精都在擔心同一個問題:“他要是比我咬的更用力,那我不就吃虧了?”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這兩頭蟲精纔會想要逃跑,可是,此刻看到激憤的同類們,這兩頭蟲精只好乖乖的準備賠付賭注,而一旁的林翼則笑眯眯的看着兩頭蟲精,等待着他們彼此咬對方的嘴脣……片刻後,兩頭蟲精的嘴巴碰到了一起!沒過多久,兩聲低沉的慘叫從兩頭蟲精口中爆發出來,其中一頭蟲精一把推開了另外一頭,隨後捂着鮮血長流的上嘴脣道:“你怎麼一開始就那麼用力,你太無恥了!”,而另一頭下嘴脣鮮血長流的蟲精則以含糊不清的聲音憤怒的反駁道:“要不是你先用力,我怎麼可能用力!?到底是誰無恥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其餘的蟲精因爲好久都沒看到過同類爭鬥,因此都高興的拍起他們寬大的手,更有甚者爲了拍的更響專門將手掌變形成了更大的扁圓形,瞬間,混亂爆發了,在其餘蟲精的慫恿下,那兩頭嘴脣流血的蟲精開始大打出手。
這大大出乎了林翼的意料,本來他的想法是通過賭博讓所有的蟲精都欠自己一個承諾,然後等那個去勒索的蟲精回來後,他會要求其餘的蟲精將那頭去勒索的蟲精殺死,林翼覺得,如果那頭給自己下“血禁”的蟲精死亡後,自己應該就可以從身邊的血圈內出去了,雖然出去後要面對更多的蟲精,可是那樣總比現在這樣無法可想要好的多!可是……現在這狀況對林翼來說絕對是意外收穫了。片刻之後,林翼發現戰鬥的規模擴大了,本來扭打在一起的兩頭蟲精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和第三隻蟲精打了起來。又過了一會兒,林翼看到這三隻蟲精在互相毆打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胳膊碰到了旁邊靠的太近的圍觀者的頭,於是,參與鬥毆的蟲精變成了四頭。
由於天性喜歡圍觀,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裡,不停有被誤傷的蟲精加入到羣毆的行列中,這種變化一直持續到所有蟲精都參與了這場羣毆後才穩定住。
看着那些互相拼命毆打的蟲精,林翼忽然覺得很悲哀:一個如此沒有凝聚力的種族,也許早就應該毀滅了!當然,林翼知道自己不是神,什麼該存在什麼不該存在他不可能有權利決定,但是,就是從這一刻起,林翼開始對這個叫蟲精的種族很蔑視。於是林翼一邊把玩着手中的撲克牌,一邊冷冷的看這仍舊互相毆打不已的蟲精們。到了最後,林翼乾脆坐在了地上,看一會兒緩緩向天幕西邊移動的太陽,看一會兒已經打的頭破血流的蟲精們,同時,林翼也暗暗覺得吃驚,他沒想到這些蟲精們居然在打了小半天后,還沒有任何一頭蟲精退出戰鬥。
其實這是由蟲精們的天性決定的。他們不肯吃虧,哪怕是一丁點兒虧都不肯吃,因此,如果哪頭蟲精打了另一頭蟲精一拳後,另一頭蟲精肯定會將這一拳還回去,可是,由於參與這場“集體鬥毆運動”的蟲精數量比較多,因此當那頭被打的蟲精要向那頭打了自己的蟲精拳腳相加的時候,難免會磕碰到其他的同類,隨後,一個惡性循環就這麼產生了……林翼此刻開始暗暗祈禱,希望這些蟲精們統統都死在這場混亂的羣毆中,可是,林翼的這一願望彷彿很難實現,因爲,打了這麼久,沒有一頭蟲精倒下,這讓林翼着急起來。
當太陽羞澀的用西邊的山遮住了自己半邊臉後,這場鬥毆仍舊在繼續着,沒有一頭蟲精倒下。此刻的林翼已經沒心情去看那些打來打去的蟲精了,此刻的他一直在看着夕陽,同時腦子飛快的運轉着,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思考如何才能逃出身邊的血圈。
就在林翼苦苦思索出路的時候……一個長長的影子忽然出現在了遠處緩坡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