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把人給放下來後,沈安諾立刻退了幾步,遠離他,拉上唸白,健步如飛,就一溜煙給跑掉了。
唸白後知後覺被拉着跑,兩人一口氣跑進玩具房關上門,還上了鎖,氣喘吁吁。
唸白中途回頭瞅過一眼,沒有看到爸爸追上來,媽媽卻跑得這麼急,害他差點樓梯踩空以致摔個狗啃食。
“媽媽,爸爸沒有追上來。”
他一直沒有機會說,這會總算等到了。
沈安諾鬆開了唸白的手,撫着自己的胸口,她自己剛纔也不知道到底跑什麼。
還落荒而逃,逃得這般的狼狽。
唸白注意到媽媽臉色依然驚魂未定,又忍不住在心裡將爸爸給罵了一遍,“媽媽,你是不是嚇壞了?”
唸白的聲音輕柔,小心翼翼地將她拉到一旁準備坐下。
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玩具購物袋,他狐疑地瞅了兩眼,指了指地上的袋子,“媽媽,這就是你昨天說送給我的那個遲來的禮物嗎?”
沈安諾低低應了一聲,發現唸白並沒有多大的驚喜,心底不免掠過些許的失望情緒。
“媽媽,你先坐會。”
他拉着沈安諾坐下來後,然後露出笑容,就跑到購物袋前看玩具了。
沈安諾捏了捏鼻樑,原來自己錯怪小傢伙了,他是把自己看得比玩具更重要,所以安頓好自己後,纔去理睬玩具。
唸白動作嫺熟地開始拆卸玩具包裝,連螺絲刀之類的工具都是準備得很是齊全。
沈安諾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那個黑色的小型工具箱裡,原來裝的都是這些玩意。
唸白很快玩上了,氣血紅潤,臉上滿是開懷的笑容,先前被嚇什麼的一點影子也見不着了,小孩子其實恢復能力比大人強多了。
她這會還沒有完全恢復呢,根本沒有料到靳韶琛隨手會有如此驚人之舉。
騎在他脖子上,他真是瘋了。
沈安諾目光落在念白身上,可心思卻離得有些遠了,腦海裡靳韶琛那張英俊逼人的臉龐陰魂不散,糾纏着她的心緒起伏。
她忍不住低頭,將臉頰埋入了溫熱的掌心,藏住自己這張發燙的這張臉。
先前是驚嚇,這會更多的是懊惱。
她還是不夠狠心,就應該下狠下心來,把他的頭髮一根根拔起來,讓他下次不敢再捉弄自己了。
唸白是個孩子,他捉弄也就罷了,自己可是二十七歲了,眼見着就要邁入二十八歲大關,他卻把自己當成個孩子,架到他的脖子上……
“媽媽,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唸白玩了半天,纔想到自己忽略了媽媽,只顧着自己玩個痛快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白嫩的小臉上爬上了內疚。
沈安諾哪裡捨得他怪罪自己,好言好語寬慰起小傢伙來,還坐到了地上,陪他一塊玩。
……
被母子倆拋棄的靳韶琛,依然留在原地,並沒有追上去。
他再傻,也知道火上澆油這事不可取。
他低頭望了望自己的掌心,笑意僵在了嘴角。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突然興起那麼一股衝動,想要捉弄她一下,結果弄巧成拙了。
他低低嘆了口氣,討好女人如果是一門課程,他的成績絕對不及格,需要重修。
母子兩人晚餐時間還是雙雙出現了,總算是捨得出玩具房這個門了。
李媽端菜,沈安諾幫忙進了廚房。
李媽聲稱不讓,沈安諾置若罔聞,李媽也由着她了。
李媽很快發現,少爺也過來幫忙端菜上桌了,她瞪直了眼,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角。
真的是太難得了啊,少爺爲了少夫人這改變真大,以往少爺可是從來不曾進廚房的。
她若是知道她家少爺還動了想學做菜的心思,絕對會夜不成寐,懷疑上他家少爺被鬼附身了。
唸白這小傢伙見爸爸媽媽都去幫忙了,也過來湊熱鬧,被回過神來的李媽給趕出去了,幫倒忙啊,小少爺還是個孩子。
趁着少爺出去落單,李媽忍不住開口,“少夫人,少爺越來越接地氣了,加油。”
沈安諾半張臉都黑了,李媽這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網絡流行語,夠可以啊。
“對了,少夫人,我聽說傍晚你騎到少爺脖子上去了,有沒這回事?我一聽就是假的,肯定是有人看錯了。少爺去年央求了少爺無數次都沒得逞,這事放在別人家很正常,放在少爺身上我可是一百個不相信。”
沈安諾心頭一窒,佯裝若無其事地道,“沒有的事。”掌心卻沁出了一層薄汗。
“我就說麼,是假的,這個柳嫂還跟管家打賭是真事,她親眼看到的,我可是押了管家贏的,柳嫂吃飽了撐着沒事幹,輸定了,我過兒就去告訴她。”
李媽振振有詞道,還不忘鄙視了一番柳嫂的愚昧行徑。
沈安諾不由自主嚥下了一口口水,真是夠可以啊,看到也就算了,還拿自己打起賭來了。
她深吸了口氣,不能動怒啊,免得坐證了這個事實,必須當成無中生有。
靳韶琛正好去而復返,“你們在討論什麼?”
“沒什麼,可以開吃了。”
沈安諾急切地搶在李媽之前開了口,理會了靳韶琛。
本來還想一探究竟的靳韶琛,這會也沒有追根了,回頭私底下問下李媽就行了,沒必要再把好不容易理會自己的老婆給得罪了。
飯後,沈安諾迫不及待地招呼靳韶琛上樓,免得他留下來,成了李媽問話的對象。
靳韶琛哪裡會拒絕她的好意啊,心裡歡喜得都能冒得出泡來了。
唸白以爲媽媽有事情跟爸爸探討,很自覺地主動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安諾本是想要叫住他的,須臾的怔愣工夫,就被靳韶琛眼疾手快給拉進了主臥室,關上了門。
“老婆,是你先洗,我先洗,還是一起洗啊?”
他說完,又自顧自地道,“還是一起洗吧,我們都好久沒一起洗過澡了。”
他擡起頭來,語氣染上了幾分怨念。
沈安諾蹙眉,舔了舔乾澀的脣畔,“靳韶琛,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