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舒苡琋牽着墨墨的手無意識的微微緊了緊,“治療過程……很痛苦?”
病人不肯配合治療的原因,無非就是病情嚴重,且治癒效果有效,家裡經濟能力有限,所以不想浪費這個錢;要不就是有生無可戀,再有就是治療過程痛苦得讓人不想治療。
以祁顥煊的條件和心理狀態,前兩條明顯都不符合,那就只有第三種可能了。
歐陽軒輕輕點點頭,算是肯定她的猜測,“治療的過程,需要反覆不斷地回憶起病因,他的這個病,還需要地嘗試與人靠近,但他始終不肯,老爺子都已經把全球最好的心理醫生都請來了,這七八個月來,療效還是不見起效。”
“如果他自己不肯邁出心理的那一步,就算我陪他一起去醫生,那也一樣毫無結果啊。”舒苡琋望向房間緊閉着的門,沒自信地輕嘆。
歐陽軒對她和祁顥煊之間的關係,瞭解得比較清楚,知道目前的狀態,完全是祁顥煊自己一頭熱,而舒苡琋還不瞭解狀況呢。
他沒敢祁顥煊情感透露出來,一來怕把她嚇跑了;二來,這種事情應該由男主角自己去做纔對,他可不想再被那個醋罈子捏手掌了。
“在你和孩子出現之前,他的身邊,任何人都無法靠近,可能是那次的事情,對他的傷害太大了,心有餘悸吧,在那以後,他的心裡也潛意識的拒絕跟別人靠近,因爲沒靠近,便不會有傷害,這些是我從他的心理醫生那裡瞭解到的,”歐陽軒突然把遠落在房間的視線移回來,落在舒苡琋的臉上,“現在,你和孩子出現了,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身體、他的心理,都不排斥你們,而且他喜歡跟你們接近,不管這是出於什麼原因,我想,這於他的治療都是一個好的開始,有人能近距離的陪着他一起治療,在難熬的時候,有人能握住他的手,給他鼓勵,給他支持,我想,他會好好配合,也一定會痊癒的。”
“別看他人前一副無所不能的樣子,其實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有脆弱的時候,有不想面對的事情,有需要別人關心和鼓勵,就目前而言,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他這幾年,一直過得挺糟心的,我們都希望,他能儘快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佳佳,拜託了!”
歐陽軒的語氣和表情都極爲得認真嚴肅起來,彷彿,她就是祁顥煊那塊心病的良藥似的。
舒苡琋突然有點不知所措,拒絕嘛,好像太冷血了,接受嘛,萬一沒有效果呢?
他們似乎都把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可只有她知道,自己其實沒那麼厲害,要是在治療的過程中,祁顥煊想起了過去,記得了她和她做過的事情,搞不好,到時病情會加重也不一定……
“我盡力抽時間陪他去,給他鼓勵吧。”拒絕也不是,接受也不是,舒苡琋只好含糊其詞,勉強答應。
見她答應了,歐陽軒回以她一個感謝的笑容,拜託式的拍拍她的肩膀,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換衣服去了。
祁顥煊今天又是一身休閒裝,不過,卻不是昨天那套,“你回家去過了?”舒苡琋打量着他,輕聲問道。
“嗯,昨天下午回去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他說,目光在屋子裡掃了圈,“歐陽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舒苡琋竟然從他的態度中聽出一絲驚喜的語氣。
“他約了我們在停車場見,”她拿起包包,如實說道。
不過,這場較量,祁顥煊最終還是大獲全勝,歐陽軒纔剛回到辦公室,白大褂的第一個鈕釦都還沒解開呢,就來了緊急病例,科室搞不掂,私cll他過去看看,於是,一個抱歉的信息過來後,他便進了手術室。
祁大財主去的地方,必定是高大上的,必定是五星極以上的,坐在酒店嶄新的電梯裡,祁顥煊抱着桐桐,忽然悄悄地往抱着墨墨的舒苡琋身邊靠近了些,再靠近一些,直到身體幾乎都快要挨在一起了,他才停下來,眼睛笑眯眯地盯着對面鏡子似的電梯牆,用手肘頂了一下舒苡琋,示意她看向對面,“我今天是不是很帥?穿這身衣服跟你走在一起,就更配了,看上去,咱們就更像朋友,而不是老闆和員工了。”
其實吧,矯情的祁大總裁,他此時心裡極想說的話是,看!我們真的很像一家人!男才女貌,孩子可愛,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可是,在無法確定這種話說出口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時,他的膽兒還不敢那麼肥,不敢把它說出來……
於是,最後就把在病房裡就想說的話給說出來了,本來就是,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在她問他是不是回家去過的時候,他就想就說這話了,可惜被歐陽軒的事情給攪了。
他忽然改穿休閒裝是因爲自己?舒苡琋敏感的捕捉到一些詞彙,低頭看了眼自己一貫的休閒風格服飾,擡眼看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排斥他,一如三年前那樣,刻意的想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過是不想被太多糾纏不清困擾,他的話,不像她的小說裡寫的那樣,在女主的心裡泛起陣陣酸甜,蕩起層層漣漪,但是,似乎也隱隱也有一種異於平常的感覺,在她的心頭悄悄劃過,猶如羽尖,極輕極輕地從心尖的位置掃過似的,酥酥癢癢……
“祁叔叔帥帥噠!媽媽最漂亮!”小萌妞一直可把朱欣怡交待的任務緊記心頭,在電梯裡的氛圍寧靜到有點兒尷尬的時候,桐桐的小胖手兒忽然摟住祁顥煊的脖子,大方地誇獎他,當然,小馬屁蟲也不會讓媽媽吃醋的。
舒苡琋從尷尬中緩過來,沒好氣地**嗔她,“你這張小嘴兒,在哪兒學來的,這麼甜!”
“媽媽,我最聰明瞭,我比哥哥還聰明!”意思是說,她這是自學成才的!
墨墨無語,很是高傲的瞟了桐桐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切,我纔不在乎這種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