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費爾班克斯休息了差不多三十個小時,所有工作人員才正式開工。在這裡,就算是極晝。天空上也能看見美麗似彩虹的極光。
第一組照片是在白天進行拍攝。往常在其他地方都怕一天拍不完,在這兒完全不用怕,白天也有二十四小時。
路瑤來這兒後也有三套婚紗。其中一套是蕾AA絲曳地的宮廷大裙襬樣式。後背處直接鏤空出一個心形的形狀,肩膀兩側拖着足有十幾米長的薄紗披肩。披肩上繡小拇指大小的玫瑰花瓣,從密到淡。洋洋灑灑,一直鋪散到披肩最下方。乍眼望去。一如紛飛的雪花落在了肩頭。
路瑤每換一套婚紗,都能美出一個新高度,最近給她定妝和做頭髮的工作人員頻頻被她給美哭。若不是婚紗照不能提前曝光。她們真想拿手機拍完給身邊的人看看。總說灰姑娘嫁豪門,灰姑娘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
不過輸給路瑤這樣的灰姑娘。大家也是心服口服。
紀貫新今天沒穿西裝,而是一身gucci的冬款灰色長毛馬海毛毛衣。他原本是勁瘦的身形,穿着這種蓬鬆柔軟的毛衣,絲毫不顯臃腫,反而分外可愛。而且造型師給他新理了一個髮型,齊劉海兒,鬆鬆的垂在眉毛上端,看起來哪裡像三十四歲,二十四歲都嫌多。
在工作人員準備佈景之時,路瑤看到這身打扮的紀貫新走過來,她眼前一亮,不由得出聲道:“你怎麼穿這麼暖和?”
可憐她整個後背和兩條手臂都是露在外面的。
紀貫新走到她面前,孩子氣的讓她抱抱,路瑤伸手抱着他,他身上的毛衣太柔軟,像是某種小動物的,立馬讓她愛不釋手。
她貼在他身上蹭着臉,他就伸手捂着她後背,怕她冷。
旁邊不遠處的工作人員早就見怪不怪了,要是真往心裡去,估計要吐上兩公升的血,還得互相干了這碗狗糧。
室外有工作人員進來通知,說是景已經佈置好了,叫紀貫新跟路瑤可以出去了。
路瑤臨出門之前,工作人員給她披了件皮草外套,可饒是如此,一出門,寒氣立馬在五秒之內侵襲全身。畢竟這裡是零下三十度的北美,距離北極圈最近的城市之一。
路瑤在婚紗下面穿了保暖褲,高跟鞋也是冬天的,可是上AA半身沒辦法投機取巧,只能忍着,什麼叫美麗凍人?
第一組景選在一處造型別致的小木屋旁邊,屋子背後就是參天的松柏,兩側則是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
工作人員幫路瑤拖着婚紗裙襬,路瑤走上幾個臺階,站在小木屋上層的木質圍欄邊,紀貫新的站位是在她下方,攝影師正副一共有四個,分別站在四個方位,他們不會擺拍,只是叫路瑤跟紀貫新隨意的走位擺動作,他們抓拍。
路瑤身上的外套一經拿走,冷風迎面撲來,那層薄紗穿跟沒穿,其實也沒多大的區別。
路瑤挺怕冷的一個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幸福衝昏了頭,零下三十度,她光着胳膊和後背站在雪地中,竟是沒覺得冷的受不了。
紀貫新站在圍欄下面,高度是她俯下身就能跟他接吻的差距。眼看着周圍站了二十多個工作人員,路瑤沒法把他們當做不存在的,所以起初的動作也都是在浪漫和親密之間徘徊,直到紀貫新轉過身,雙手搭在圍欄邊上,朝着她揚起下巴。
路瑤知道他的意思,她眼神柔軟的俯下身,在他脣上落下一吻。
在他們側面的攝影師拍到最好的角度,隨着快門的咔嚓聲,一張張不用p圖就已經美到人不敢呼吸的照片就這樣保存下來。最近攝影師們最頭疼的事兒就是選照片,有些新人的照片是‘慘不忍睹’,實在是拔不出什麼好看的;可也有些人的照片是好看的讓人難以取捨,比如說紀貫新跟路瑤的。
他倆往那兒一站已經是大片了,後期還需要什麼p圖?怪不得紀貫新飛了大半個世界,帶着路瑤四處選景,因爲於他們而言,長相已經不是問題,關鍵看照片背後的景緻。
紀貫新愛鬧,他在親吻路瑤的時候,故意將她身後的薄紗披肩撩起來,蓋在他們頭上,那輕紗薄的像是一層紙,什麼都遮不住,擺明了欲蓋彌彰。
可是這樣,真的好美,美到一旁看熱鬧的化妝師和造型師互相牽着手,原地只蹦躂,雖然一個人講英語,一個人講中東話,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們的交流,因爲從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她們是在羨慕嫉妒恨。
紀貫新怕路瑤冷,所以邁步上了臺階,跟路瑤站在一起,他從她身後抱着她,其實是沒有顧忌拍攝效果的,只是單純的想要爲她遮風擋雪。但是這一舉動,卻意外地深得幾個攝影師的歡心。他們頻按快門,生怕錯過任何一張完美的照片。
白天的氣溫要比晚上高几度,現在又是陽光最充足的時候,室外溫度差不多零下二十五多左右,可這樣的溫度還是太冷,拍了能有十幾分鐘的樣子,紀貫新就招手讓工作人員拿外套過來,等路瑤暖一暖再拍。
如此一來,這組照片就成了最費時的。光是第一套婚紗就怕足了四個小時。
路瑤的第二套婚紗是她最喜歡的一件,從前面看是緊身的一字領薄紗繡珍珠設計,顆顆渾圓透白的珍珠一直從肩頭蔓延到腳踝,從腰間開始,向後披着一條足有六米長的大裙襬,裙襬上面佈滿了菱形的刺繡,離遠一看,就像是某種鳥兒的羽毛,層層疊疊,一如白孔雀開屏時的羽翼。
配合這條裙子的是一頂鑽石王冠,王冠的樣式簡單而華美,是兩片長長的羽毛,像是兩隻手一樣,向中間靠攏,圍成的一個王冠形狀。王冠不是從某間博物館借來的,而是紀貫新專門爲路瑤請設計師量身打造的。
他就知道,他一定會喜歡這身羽毛的婚紗,所以也提前爲她配了一個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王冠。
他要她做他的公主,幹嘛要用別人戴過的王冠?
路瑤在遇見紀貫新之前,別說是公主病了,就連女人病都幾乎沒有,可她生生被他寵成了一個公主。
這組照片走的是‘森林系’,攝影師早就看中了一棵古樹,樹杈是橫向生長的,叫人往樹杈上面綁了塊兒柔軟的坐墊,然後給了路瑤一個梯子,叫她坐在樹上。
樹杈距離地面只有兩米多,可饒是如此,紀貫新還是擔心。
他說:“非得上樹坐着嗎?要不我去?”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工作人員也大抵摸得清紀貫新的脾氣,猜他說這話有玩笑的成分。所以攝影師就笑着回道:“紀先生,您上去坐着不合適啊,要不您把婚紗穿上?”
此話一出,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笑,路瑤也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紀貫新認真臉,旁若無人的說:“我穿也行啊,我這麼美,化妝師給我找個假髮套來,我上去。”
旁邊的女性工作人員一邊笑一邊紅着臉,路瑤受不了他無時無刻的‘撩妹’,忍不住說了句:“我能上去,你在下面等着吧。”
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之下,路瑤坐在了樹杈之上,巨大的羽毛裙襬從樹上垂下,那副美,像極了白色鳳凰轉化成AA人的驚豔。
紀貫新從下往上,擡頭看着她,到底還是叫她給迷住了。
半晌,他才喉結上下一動,出聲道:“小心點兒。”
路瑤手中拽着一根攝影師早就準備好的白色線繩,低頭望着紀貫新,她出聲回道:“沒事兒,我坐的很穩。”
紀貫新一襲深綠色西裝,在漫天白雪的世界中,就像是唯一的一顆綠色植物,挺拔而生機,讓人垂涎欲滴。
所有的佈景都結束之後,一衆工作人員退到拍攝區背後,幾名正副攝影師準備好,隨即叫路瑤跟紀貫新互動,他們好抓拍。
紀貫新擡手便能夠到路瑤的腳踝,他的手伸進裙子裡面,指尖挑起她保暖褲的褲腳。
路瑤用腳踢他,兩人臉上都是真誠不做作的笑容。
一直擡頭看着她,紀貫新笑說:“欸,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麼呢嗎?”
路瑤道:“你想上來?”
紀貫新說:“我覺得你把我脊椎病給治好了。”
路瑤聞言,塗着冰粉色脣膏的嘴脣向兩側展開,忍不住笑出聲來。
攝影師在不遠處叨咕着,“好,很好,你們可以隨意互動,當我們不存在好了。”
這一句不存在可算是說錯了,因爲紀貫新聽後,立馬轉戰到旁邊的樹幹旁,路瑤看着他摩拳擦掌,已經猜出他要幹嘛了。
紀貫新要爬樹。
他從小到大也沒幹過爬樹這種事兒,畢竟打小兒身體就不好,別說是爬樹了,恨不能他前腳看了樹一眼,後腳他媽就叫人把那顆礙眼的樹給砍了。
穿着皮鞋,他試着踩了腳樹幹,還行,借的上力。
在路瑤和一衆人擔心的目光下,紀貫新三兩下就跨到兩米多高的樹幹上。只是他這落腳點有點差,是豎着騎在樹幹上的,這姿勢……怎麼看怎麼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