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簡歷

易北漂大名易北林,上大學時同學叫他易北河,爲此他特意找住在阿拉木圖外公要來2套毛料蘇聯紅軍軍官服和一件呢子大衣在校園裡穿上,有時候還戴上鋼盔和庫圖佐夫勳章和蘇沃洛夫勳章在校園裡亮相。有一套軍服上有上校肩章,同學們戲稱他:上校同志。爲模仿得更像他選修了俄語課程畢業時比別人多了幾個學分,對照網上視頻練習了蘇聯紅軍式正步走。參加校外一個軍迷俱樂部,學會了駕駛挎鬥摩托車。俱樂部神箭車隊在挎鬥摩托車上安裝了音響,不過他們不放什麼重金屬一類玩意兒,播放的都是進行曲雄壯軍樂。逢年過節車隊會組織成員身着軍服舉行巡遊,在市區內招搖過市。畢業前在一次招聘會上一家出版社攤位前,他與一位穿民族服裝阿姨用少數民族語言交談,用少數民族文字在紙上寫了一段個人簡歷。那位阿姨看後非常驚訝:“小夥子你跟誰學會這些東西?”“我爺爺曾跟隨前輩肖教授參加創制這種文字工作。”“你爺爺叫什麼名字?”聽完回答她說:“你是前輩易老孫子,我曾是他學生你爸是老三比我小你該叫我大媽或者老師。我老公姓封我漢族名字叫;封雪燕,來填個表畢業後來我們出版社上班,給你一張我名片。”參加招聘會發出不到10份簡歷就把工作搞定,離開舉辦招聘會省工業展覽館給家裡打個電話,媽媽說:“就先這樣吧,抓緊時間把畢業設計搞好。”到崇福觀燒一炷香公園裡轉一圈,回學校食堂吃飯。從食堂出來遇到同一寢室金二問:“你怎麼跑那麼快一下子就見不到了?”“剛發出幾份簡歷就落實了工作單位一家出版社。我和她們用俄語聊天人家說,你來我們出版社當編輯兼翻譯吧。”“你怎麼這麼好運氣?我們三人轉半天一無所獲。”

畢業後易北林一天早晨收拾好東西租輛小卡車把個人物品送到出版社分給他單身宿舍,東西安排好去人事科領員工卡到食堂吃午飯。中午和他一個屋小雷回來了,他是個高個子豆芽菜體型留中分。互通姓名之後他說:“我家在郊縣距離超過80公里,你條件比我好長輩都有工作。我花5年時間去年才把助學貸款還完,今年貸款買房又背上一筆債務40歲以後才能還清。你是比我幸福多了,我這髮型你大概感覺可笑像電視劇裡吃中日親善那碗飯的。我業餘時間在風雷話劇團跑龍套這是劇中人物髮型,要不是爲還債何須這麼拼命。”“你買房準備結婚?”“我對象搞了好幾年,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她是哪裡人?”“農村女孩,一個鄉不一個村姓鄺。她家條件還可以父母身體健康,家裡編竹器收入不算少也不用外出打工。我們兩家定下協議,房子交工後簡單裝修她搬過來住。她以後只管做家務帶孩子不出門不上班,等我哥孩子大了上學以後我媽進城看孩子,她再去外邊找事情做。房子弄好正式結婚前她不來城裡找我,也不會和我同居但只要我對她好保證跟着我從一而終。你有沒有女朋友?”“就算有一個吧,不過還沒提到過結婚問題。”“她今年多大在哪個學校?”“她今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我爸說讓她去礦山上班不過領導說職工子女想進來人很多必須考試。還說爲避免作弊請外邊老師來出題監考,要到9月底出結果。”“你們怎麼認識的?”“我家鄰居她媽和我媽關係不錯就算是從小定親吧,我媽是小學老師她爸媽都上班每逢屬寒假她媽都把她送過來讓我媽照看。她身材瘦小我爸一開始不願意我媽說還省了減肥費用呢,我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住在州府爺爺奶奶家上學,只有學校放假回自己家才能和她見面。其實自打上中學以後我再也沒有碰過她,不過我媽意思必須履行承諾讓我每星期至少和她通一次話,我爸說你們從小在一起玩耍要是把親退了街坊鄰居該怎麼說。”

易北林爺爺名叫易通海,他家曾經住在一個漢族與少數民族交界地區。據爺爺大哥家傳下來家譜說易家並不是當地原有居民,易家原來居住那個地方清朝發生一次大地震。震後河水斷流當時人們沒有科學知識不知躲避,其實大地震後上遊形成堰塞湖河水斷流。時間不長堰塞湖決口洪水衝下來把易家財產全部衝光,祖爺爺剛結婚被水衝跑僥倖活下來。因爲家裡人都已經找不到後來他要飯流浪,跟一羣人跑到一個接近少數民族地區山區開荒落戶。家譜中說當年那裡荒無人煙叢林密佈自然條件很好,傳到爺爺已經是7代。最初那個地方因爲是新開發沒有地主老財也沒有人來徵稅,是一個**管不到地方。到清末纔有了鄉一級行政機構和學校,易家土改定成分富裕中農。7歲那年爺爺在村外山上放羊被附近山裡土匪抓走,後來土匪把他和另一個小孩兒送給少數民族奴隸主當娃子(奴隸),據說是爲換取雙方之間互不干擾讓對方承認土匪勢力範圍。爺爺後來說當娃子實在太辛苦了,真正是當牛做馬。不過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原來姓名和村莊名字,因爲長年勞累營養不良爺爺比他哥哥和弟弟個子都矮。在奴隸主莊園裡有一個奴隸他叫郭大哥也是漢人,那個人身體強壯力氣大很有頭腦。有一年他告訴爺爺和另一個奴隸,最近有位老年奴隸臨死前告訴他一個秘密,在黑霧谷裡有能夠穿過去一個通道。那裡沒有路要翻過懸崖從一個山口裡過去到山那邊就是漢人地區,那個人曾經過去一次。三個好朋友經過幾個月籌劃,摸清莊園警衛活動規律和夜間位置,打聽清楚前往黑霧穀道路情況,選一個下大雨日子天黑後時間不長三個人逃出莊園沿着田間小路奔向黑霧谷。

第二天早晨太陽升起來以後三個人來到距離黑霧谷不遠處,遠遠望去那裡一片羣山霧氣瀰漫,有一條小河從山中流出。在附近山坡上用手挖出幾塊魔芋拿到河邊洗乾淨撥去外皮吃下去,爺爺後來回憶說味道很難吃,但不吃身上沒力氣只能餓死。吃完魔芋3個人走進山谷,郭大哥領頭爬上一個陡坡休息。時間不長下面有馬蹄聲,從陡坡上往下看奴隸主派來追趕打手到了,他們騎馬沿着小河往裡面走。等他們過去後郭大哥低聲說:“要是不爬上這個陡坡肯定會被他們開槍打死,找點吃的往高處走先在這裡待一天再走。”摘些野果充飢之後三個人輪流趴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觀察山坡下面情況,一直到天黑那些打手都沒出來。三個人在山上找到一小塊平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看到一名打手騎馬背槍走出山谷,郭大哥說:“那幾個傢伙估計迷路出不來了,不過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畢竟他們有槍,在高處找路沿着河水方向往裡走。”山上沒有路非常難走可總比下去被打死要好,在山上又過了一夜,第三天上午發現山谷裡有一匹馬在吃草。郭大哥說:“有馬沒人估計打手迷路找不到回去方向了,我們往河水源頭方向走。”走到河水源頭那裡周圍都是懸崖霧非常濃高處什麼也看不見,經過幾次試探終於找到了能抓住藤條爬上去地方。上去後果然有個山口那裡沒有大樹全是灌木很難通過,穿過山口就到了山那一邊,靠吃野果充飢又走了一天來到山下漢族人居住區。

走進一個村莊天已經黑了,三個人漢話都說得不好村裡人看到他們非常驚訝,有位老頭聽說他們穿過了黑霧谷說:“你們能從那裡通過都是好漢。”他動員村裡人拿來舊衣服給三個人換上,還給他們拿來食物。在村裡住了一天郭大哥帶那位兄弟回他家,爺爺經人指點用5天時間要飯走回自己家。回到家裡太爺爺和太奶奶都非常高興,馬上給爺爺剃頭洗澡換衣服。回家後先由兄弟們給爺爺補習漢語,秋天進鄉里小學去學習,當然學校放假期間還要幫家裡種地。1949年爺爺小學畢業家裡給他找了個媳婦,奶奶易馮氏身高1米65所以3個孩子身材不算矮。年底解放軍來到這裡,1950年2月縣委裘書記下鄉調查來到村裡聽說爺爺會少數民族語言馬上登門拜訪,動員爺爺去參加**少數民族地區民主改革工作隊。太爺爺認爲我兒子跟着縣太爺出去就是官家人了,以後在村裡沒人再敢欺負咱非常贊成。當天下午他陪爺爺去奶奶孃家說明情況,第二天早晨爺爺帶上簡單行李跟着裘書記去縣城參加工作。在縣城換上一身軍裝,爺爺到當時專區**所在地參加爲期三個月培訓後被派到少數民族地區參加民主改革。1950年7月姑姑出生時爺爺在少數民族地區寫信回來給她起名:易華新。住在爺爺家上學時有一次他說這一輩子頭一位貴人是郭大哥,帶他逃出莊園。第二位是裘書記動員他參加工作,第三位是肖教授教給他們很多東西受益終身。

爺爺學習期間進行過軍事訓練還發了一支手槍,結束後跟隨隊長梅德普前往少數民族地區,因爲隊員中只有爺爺一個人精通少數民族語言他還要教其他隊員學習少數民族語言。幾十年後爺爺回憶那段歷史說工作非常難做,不過梅隊長很有辦法。工作隊除去自身工作還要進行資源調查,公路和橋樑勘測等。梅隊長大學工科畢業把他個人專長都發揮出來了,休息時間他也輔導隊員們進行文化學習。1952年2月梅隊長改任縣長職務,爺爺調到縣**教育科工作同時兼任翻譯。9月爺爺首次任翻譯跟隨少數民族參觀團到北京參觀學習,第一次跟隨代表團從省城坐飛機去北京。以後一直到1959年他前後8次跟隨參觀團前往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參觀學習,受到多位老一輩領導人接見。1953年有工資以後爺爺把奶奶母女接到縣城住在新建平房宿舍裡。1954年初上級派以肖教授爲首專家組來創制少數民族文字,爺爺因精通少數民族語言被派去給肖教授當助理,5月份伯父易華建出生後家搬到州府居住。爺爺說專家組帶來大量當時這個邊遠小城根本看不到書籍資料,幾乎每天業餘時間都在抓緊時間看書學習。還有一樣是跟他們學會攝影自己買了一臺蘇聯進口基輔牌135相機,這臺相機用了20多年後來換了一臺珠江單反相機。爺爺工作幾十年留下超過7千張歷史照片裝了一個大木箱,2000年春天他在州府博物館舉辦歷史腳步個人歷史資料照片展。很多人蔘觀後登門拜訪索要照片爺爺實在招架不住,只好讓媽媽暑假過來幫他把照片整理後全部捐給州檔案館,把那些照片做成數字形式供人觀看查閱,在大門上貼張告示:照片底板已經全部捐獻檔案館,請到那裡查看。當年州府所在地只是一個稍大一點村莊,解放後省**派來勘察隊考察後認爲這個山間盆地有一條小河流過,地勢平整水源充足自然條件好把州府選在這裡。1953年公路修到州府開始大規模建設,人口也開始快速增加。不過奶奶說剛搬過來時州府仍然是個大村子,不同點就是工地多一些,**辦公樓、醫院、學校、圖書館、工廠相繼建成,附近山裡水電站建成後小城裡有了電。

1956年5月爸爸易華蘇出生在剛建成州人民醫院裡,9月專家組工作完成後離開,臨走前他們代表中央**向州圖書館贈送一批圖書資料。爺爺結束他人生中最值得驕傲一項工作,被領導派到鄉下任一個少數民族鄉副鄉長兼小學校長,工資行政18級以後提一級17級。回顧這段歷史他說;組織部尤部長找他談話說他精通少數民族語言,適合下鄉做民族工作,當然家屬可以留在城裡不走。爺爺去的那個鄉離縣城40裡距離州府超過百里每個月回家一次,當年沒有公路和汽車每次都是自己騎自行車往返。下鄉後爺爺帶領羣衆建起小學動員學生來上課,學校除去他這個校長只有5名老師,校長也要當班主任給學生上課。此外還要組織羣衆修路1957年夏天汽車開到鄉**所在地阿古村。阿古鄉里除去鄉**機關和學校沒有漢人,祖鄉長是山西人年齡比爺爺小三歲。他負責組織合作社發展農業生產,爺爺通過專家組那些學者幫忙從大山外面請來農業技術人員,引進農產品新品種。他說少數民族地區蔬菜只有蘿蔔白菜,自然條件很好但是沒有菜吃。從外邊引進了西紅柿胡蘿蔔冬瓜黃瓜青椒芹菜等多種蔬菜,引進高粱、黑麥、冬小麥、蕎麥新品種和各種豆類作物使當地農業生產迅速發展連續3年被評爲先進。困難時期那裡沒有捱餓供應正常,應上級要求首次開始向外交公糧。爺爺說1957年到59年3次進京抽時間到肖教授家登門求教讓他學到很多東西,肖教授解放前在國外留學解放後到過蘇聯東歐。他對很多問題看得更遠,事後證明他提出意見正確。不過當時肖教授不敢公開發表意見也告誡爺爺要注意禍從口出:“雖然晚輩有人對這種做法提出批評,但是他忍辱負重可以理解。”1961年爺爺調到縣**任辦公室主任爲孩子上學家還在州府,主管把文件翻譯成少數民族文字,同時繼續在縣城中學裡兼職任教。奶奶說她在家沒上過學,結婚後由太爺爺給她補習文化。不過爲拴住爺爺易馮氏名字一直沒改也沒有出去參加工作,她說在家裡長輩一直告訴她要出嫁從夫。在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還要下地種田,出來後不用種田但是做家務帶孩子爺爺很少回家她也沒有出去工作。

1966年年底爺爺被罰下鄉勞動種菜。時間不長當年梅隊長在州里任副州長,他把爺爺調到州**仍然負責文字翻譯工作。這是爺爺自下鄉工作後頭一次能每天回家但是好景不長,1968年春天爺爺被下放到一個邊遠少數民族鄉去當小學老師。這次下鄉全家一起走,姑姑被安排到鄰近另一個鄉當小學老師。1969年寒假過後作爲當地唯一多次到過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受過中央領導多次接見名人再次擔任小學校長,當然他這個校長仍然要每天都在課堂裡給學生上課。1972年姑姑被推薦到外邊去上醫學院,1973年伯父參軍到空軍,1975年爸爸被推薦到省城工業大學上學。孩子們都走了奶奶心裡非常難過,她對爺爺說:“雖然讓孩子們走出大山是件好事,可家裡太冷清了我還想要個孩子。”“快50了還生孩子這怎麼可能?”“我雖是易家人但也要給孃家人謀點利益,我弟弟家生活困難就把他女兒接過來給我當閨女。”“那孩子多大?”“12歲,她後媽對她不好我一直想給孩子幫忙”“那就接過來算是你二閨女。”奶奶馬上寫封信給她孃家人,他們就把爸爸表妹以後是易北林二姑那個女孩子給送過來了。奶奶回憶說一見面她落淚了,孩子衣服太破舊。她讓爺爺出錢給二姑買新衣服,讓她改姓易送她到縣城中學讀書以後考進山外醫學專科學校上學。姑姑在醫學院上學期間找了個鋼鐵學院學生對象,後來那個人畢業分配到攀枝花。姑姑畢業後到州人民醫院工作,和那個人結婚後她調到攀枝花一家醫院,後來把二姑也調到攀枝花。她們說那裡條件怎麼也比大山裡要好,二姑易華玫在那邊找了一個在電信公司上班退伍軍人。易北林在州府高中畢業考上大學後奶奶說她對兒孫任務已經完成,老兩口搬到攀枝花姑姑家住。

1977年爺爺調回州**,任教育局科長主管少數民族教育,同時繼續在當地小學講授少數民族文字課程。1978年任教育局副局長政協委員,每年去省城開幾次會一直到1989年,退休後到史志辦掛個名去整理歷史文檔。爺爺退休後有一年春節家庭聚會他說:“我工作幾十年當老師時間最長,那時候條件艱苦也從沒聽說過有誰受賄收錢。要說犯錯誤我也曾經以權謀私,把兒女推薦去上大學。如今女兒主任醫師,大兒子自己努力考進軍校如今是中校,小兒子在礦山收入不少。華玫自己考出去如今也有工作,我對得起祖宗和兒孫了。”1979年爸爸從工業大學畢業分配到礦山工作,他說當年礦山剛開始建設時間不長。1968年工業大學老師們被下放,有幾位聽說解放後有人進黑霧谷以後指南針失靈,他們認爲這是有鐵礦存在象徵。進入山谷取樣化驗後發現是優質鐵礦石,這個報告一開始沒人理睬。1975年開始整頓梅副州長改任州委書記,他決定開發鐵礦以增加州**收入。請來地質隊勘測後拿出一個儲量大品質優報告,1977年鐵礦山開始建設。

1979年7月爸爸畢業分配到礦山上班時鐵路專用線已經完成,一座發電廠正在全面開工建設。黑霧谷入口部分沒有鐵礦石但是必須把它劈開展寬鐵路和公路才能進入山谷,礦山每天開山放炮,但是選礦車間還沒有完工。爸爸頭一項工作是參加車間設備安裝試車,然後是到礦山裡面建設鐵路線和供電線路。1981年初精礦粉開始通過鐵路專用線外運,礦山成爲全州最大企業之一以後是多年利稅第一。專用線上每天有一趟客運列車往返於礦區和大山外面一個小火車站,這趟列車只有3節車廂乘客除去企業職工還有附近少數民族農民,大家把它叫小票車。爸爸說剛到礦山那幾年山谷外面沒有村莊和房子,大家用開山炸出石塊砌牆,上面加個用樹枝鐵皮包裝箱木板做成屋頂就住在裡面。1978年外公宋志瑞從山外調到電廠工地任總工程師,外婆於星麗和媽媽宋呈潤在1980年來到電廠宿舍區居住。當時大姨宋呈雲在外貿學院畢業後和一位哈薩克族青年結婚住在烏魯木齊,已經有了一個兒子。舅舅宋呈凱在山外一個城市供電公司上班剛結婚,媽媽沒有工作屬於待業青年,電廠小學開張後她到那裡當老師。後來和爸爸認識結婚1984年6月易北林出生在礦區醫院,等他上學時家已經搬到電廠新宿舍。媽媽通過函授取得大專學歷,外公外婆搬到大山外邊舅舅家去住。電廠老宿舍原是一個山谷裡水塘,用電廠煤灰和尾礦填平後蓋起三層簡易樓,外公一家在裡面住了幾年搬到新宿舍。這裡是建在山坡上5層單元樓,外公家三居室130平米爸爸是他家上門女婿。

後來外公說當年建發電廠安裝3臺從捷克斯洛伐克進口20萬KW發電機組,變壓器和其他輔助設備從波蘭、匈牙利進口。電廠剛開始發電那幾年老百姓家裡還沒有出現家用電器,除了電燈泡和電子管收音機再沒有其他需要用電東西,發電能力有富餘向山外送電。礦山使用從民主德國進口LEW電力機車和車廂(後來那家工廠曾提供上海地鐵車廂),國產32噸翻斗車和4立方米電鏟。進口3臺羅馬尼亞克拉約瓦製造ND2內燃機車用於爲發電廠拉煤和把精礦粉運往山外鋼鐵公司,從蘇聯波蘭進口部分選礦設備其餘國產。因爲礦山要進山谷走十幾公里,每天上下班礦山都有鐵路專車接送職工。後來進口幾輛天藍色匈牙利依卡露斯280通道大客車,部分職工也可以乘大客車上下班。外公和外婆都是蘇州人,外公當年大學畢業後到望亭電廠上班,後來調到西部地區但是他家飲食習慣一直保持家鄉風味。爸爸當上門女婿條件之一就是結婚後不能吃辣椒,外婆解釋當年爲什麼要離開去舅舅家說:“1990年礦區和電廠宿舍人口加起來已經超過當地農村,**在那裡設立一個辦事處。不過這個宿舍區依然是隻有一所小學,一箇中學一個小醫院,連個公園都沒有。宿舍區大部分房子都是用礦山開出石塊建成三層簡易樓,簡直一個貧民窟。搬回原來住過那個中等城市至少有規模較大醫院,有更多商業服務設施。我和你媽說我把你帶到上學已經盡到責任,你媽喜歡辛家小姑娘我不反對。”爸爸說:“我和你媽結婚幾十年一直遵守協議家裡不許吃辣椒,結婚後跟着你外公學俄語沒想到後來買俄羅斯設備全用上了。”小時候還沒上學外公就在家裡教易北林俄語,讓他學習朗誦俄語詩歌。到上大學以後一次系裡開聯歡會易北林登臺朗誦普希金詩歌沒想到很受歡迎,會後俄語專業浦老師找到他讓他選修俄語課程。

外公家住的第二處房子是在一個山坡上從下往上第3排樓房,往上還有5排。對門住着辛英柱辛伯伯一家三口,辛伯伯中等個外地口音,辛大媽小個子本地口音,他們女兒辛榮比易北林小4歲。雙眼皮大眼睛總是和男孩子一樣頭髮很短,常穿她外婆給做的花布小旗袍。媽媽與辛大媽關係不錯,寒暑假媽媽放假在家時辛大媽經常把辛榮送過來讓媽媽照看。還曾經帶着易北林到縣醫院找辛榮外公,一個白頭髮老中醫給看過幾次病。縣城在易北林小時候印象裡,只是一個比宿舍區大一點村莊。媽媽經常讓他帶着辛榮一起玩兒,還說以後你們要永遠在一起,爲什麼要這樣他搞不清楚。樓下住步爺爺和步奶奶還有他們兒子步叔叔一家,步家對門姓賈發電廠副廠長。樓上3樓住趙大媽徐叔叔,4樓蔡大媽班老師,5樓門書記高伯伯。媽媽上班小學在距離不遠一小塊平地上,中學也在那裡,爸爸說那也是用礦山尾礦填平山中一個水窪後形成平地。學校最早在另一個地方山坡上連個操場都沒有,後來才搬到這塊人工填出平地上。爸爸說大規模開礦給當地帶來顯著經濟效益,不過生態環境確實受到影響。山谷裡那條小河基本消失,山頭一個接一個削平,森林也大量減少,2000年以後礦山注意到這個問題開始請農業大學老師前來指導進行生態恢復工程。

易北林上學後頭一位班主任是位姓梅女老師,高個子說話也是外地口音,媽媽說她是河北人因爲丈夫調到電廠工作纔來到這所小學。有一次班裡有位同學問:“梅老師你家原來住什麼地方?”“河北邯鄲。”班裡周圍農村少數民族學生佔多數,大家湊在一起經常用少數民族語言交談,還有一位曲老師給大家上少數民族語言文字課程。每天回家媽媽都要檢查易北林學習情況,讓他感覺一點自由都沒有。到附近村裡串過幾次門以後發現同學家燒煤塊,家裡牆都是黑乎乎的。回家問媽媽爲什麼班裡會有那麼多農村孩子?回答說:“這個學校比鄉里農村學校條件好,而且少數民族學生免交學費自然他們就都來了。”“他們爲什麼家裡燒煤塊?”“我們以前也燒煤塊,後來燒藕煤,這幾年纔有了液化石油氣做飯方便了,農村以後也會有液化石油氣或者天然氣。”“那爲什麼他們免交學費?”“你也去看過幾家,他們家裡那種條件你想假如讓他們交學費很多孩子就不會來上學了。礦山開礦掙了大錢拿出一些來給當地孩子,扶助有困難人羣也應該。你讓那些孩子沒學上成文盲於心何忍,當然是否要讓他們學漢語是另一個問題。”“爲什麼是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以後由你爺爺告訴你,他和少數民族打了一輩子交道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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