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把頭轉向墩墩的面前,又互相的看着對方。相互猜測着那個被遺漏的人是誰。
“不用猜了,是我。”說話的是王子墨。王子墨雙手合十的站了出來面對着大家說道。此時大家的注意力和目光反而沒有在王子墨的身上,而是在尤爲的身上。尤爲的臉色有些慘白,我們可以看出來尤爲對這件事是毫不知情。
看來臨近退伍的季節,我們的好日子也陸續走到了盡頭,只是不知前方的路會有分岔口...
不能並肩起步的手牽手,只能默默的等待分岔口。對於倒計時的我們會更加珍惜僅有的時間。日子重複的度過,但卻每天都特別的珍惜,每一次的打飯和值日,每一次的升旗,每一次的出公差。我都將認爲這是最後一次。我想這是珍惜的理由和存在吧。我和愛的那個她每天更加的珍愛對方,每晚無論幾點,都會跑到五樓和她單獨在一起,無論是給她搓腿減脂還是按摩,我都會十分的珍惜,因爲我明白關於這場與時間的比賽,我遲早都會輸。
迎着朝陽,送別夕陽。夜貼明月,央遲歸來。
現場會進入最後的尾聲,我們轉移到真正的戰場,331團的靶場。總體來說就是氣勢磅礴,聲勢浩大。一座座帳篷營房堅實的紮在那裡,色彩鮮明的旗幟隨着東風不停的飄揚。俯瞰整個演區真的是隻有感嘆的份:只有部隊這種作風和行動力才能做出這樣的‘景觀’!
軍區的張紀剛到達部隊,軍官的職位都是副軍級。有友鄰單位的,也有解放軍的二炮團隊。風沙依舊,早上6:45就趕到場地進行最後的‘戰前動員’。將自己的節目完美的呈現在衆人面前,這是我的工作。我要爲3個月的奮鬥與努力交一份完美的答卷。10月11日9:45分衆人落座,331團的野戰文化活動展示正式拉開序幕。四五個機位同時進行全程的錄像,軌道、搖臂、航拍各種儀器通通毫不吝嗇。
2小時後,我們創造了一個記錄。零失誤的大型文化活動就此完美落幕。張紀剛與我們合影留念,這也是種變相的獎勵吧。收穫了掌聲與觀摩團的驚歎與眼淚,我們就已經達成了我們的任務。用老奶奶的話講:你們打了一個打勝仗,你們創造了一個記錄!
下午15:00我們送別了軍區來的文藝幹部,畢竟相處已有3個月。我和他們合影,互留聯繫方式。在分別纔有一剎那的不捨。面對‘滅絕師太’我是從反感到尊重再到敬佩。這個老人家和我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她說過:這次來這裡沒想到遇到個小傢伙。對於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會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我覺得我很有資格說聲:謝謝。對於一個文職少將來說,我作爲一名士兵這是莫大的殊榮!我會記得她每一句對我所講的話,那將是對我一輩子的激勵!
作爲一個事情的結束,我要好好總結一下,對於自己付出的努力是否成爲正比,是否在此活動中我收穫了些什麼?
本該是鬆口氣的空檔,卻總是多出那些擾人心智的事情。
地點:演出隊二樓隊部
時間:晚上9:14分
內容:王子墨打算留士官,但是她並沒有選擇在演出隊內留。而是交出了一張申請表。而這張申請表批准後,我們和王子墨見面的時間就更加的稀少...
王子墨獨自一人走進隊部,將這個申請表交給導員後就出了門,但王子墨並沒有第一時間出了隊部,關上隊長室的門后王子墨細心的看到隊部的桌子上多了些紅色的本子和獎盃。王子墨出於好奇的走過去卻看到桌子上的都是去年全軍文藝匯演時比賽頒發下來的證書和獎盃。王子墨小心翼翼的打開第一個本子看到上面寫的是:全軍文藝匯演評比,自創歌曲《雄師征途》榮獲三等獎 獲獎者:張天籟、李東、喬司、鍾豪、楊子多。參加演唱的新兵和鍾豪都有一個證書。王子墨打開第二本的時候卻發現了全軍文藝匯演評比,自創魔術情景《物隨人願》榮獲創意二等獎。獲獎者:閆耀倩、焦愁.....
王子墨出來後看到尤爲靠在洗漱間的牆壁上一直等着她。
王子墨默默的選擇忽視,從尤爲的身邊擦肩而過,一個有力的轉身,一個堅毅的眼神,一個結實的握住。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你想聽什麼?”
“我想要一個可以欺騙我任何的解釋。”
“我要走了,那是一個調離申請單。我馬上就要離開演出隊了。”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我一點都不知道。”
“告訴你又能如何呢?尤爲我們都是成年人,我想告訴你在這個地方任何人都不可能走到最後。你要記住我的話。”
“我不相信,羿龍班長和思文、牛班長和墩墩、藍速和姜怡妍、還有你和我怎麼不可以?別人都行爲什麼我們就不能堅持呢?”
“你能?”
“我能!”
“我要留在部隊,你能爲我等候三年嗎?”
“我能!”
王子墨的臉上不禁滑落一滴淚水,從她的背影看出了她的顫抖。尤爲的眼睛異常的堅定,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認真的一次了吧,只不過王子墨並沒有看到他眼神的熱血和堅定。頭也不回的像班裡跑去。剩下獨自一人的尤爲,只有蒼白和無力。眼神的那種堅毅也漸漸逝去生命力,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和死寂。在洗漱間的我恰巧聽到這一幕。我不敢打擾更不忍心尤爲這樣下去,因爲我和他一樣,我嘗過這種毒藥的滋味。其實我們都不是心甘情願的人,我們更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我們總是期望好的事情一定會到來,只是經歷現在考驗我們,希望一定就在遠方的終點等着有情的我們。可是那一天什麼時候能到來呢?
王子墨強忍着內心的情緒跑到班級了,她終於放下一切的戒備,倒在自己的牀上哭了起來。對於女人來說嘴巴無比堅硬,心卻軟的和棉花糖一般。但是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事實。一個月前王子墨的父母私自給王子墨做了個決定,要她強留在部隊。在王子墨一切不知情的情況下,給王子墨找好了關係,並將她迅速調離到衛生隊。再次之前子墨早已和家裡反抗過,家人知道她要退伍的原因是因爲部隊的一個男生,而這個人就是尤爲。
雖說尤爲和子墨的情感發展比較晚,但是他們很合拍,與我們共同經歷了太多,至少在這裡磨練出了沒有過的坎坷,這些坎坷更化爲兩個人深愛不離的理由。其實這就是困難面前的佳人,挫折更是我們牢牢的抱在一起。
女兵班級此時亂成一團,姜怡妍抱着王子墨一同哭泣。姜怡妍在班級和子墨的關係最爲要好,或許是因爲我和尤爲的關係走得近吧。女人的情感我們並不懂。但是此時的情感宣泄都是真摯毋庸置疑的。楚瑤詩和張藍心勸着王子墨,陳墩墩在一樓和牛傲威在一起談論日後的打算...
“子墨別哭啦,到底怎麼了?”張藍心說道。
楚瑤詩:子墨,別哭。離開演出隊也不代表你不回來。再說我們距離很近,我說找你就找你啦。
姜怡妍抱着傷心的子墨:好啦,不哭了。哭壞了眼睛就腫了。再說留下挺好的,有藍心和楚瑤詩陪你做伴呢,我...我就不能陪你走下去啦。
姜怡妍說完這句話,王子墨哭得更嚴重了,姜怡妍有點不知所措接着勸道:你看你,好了好了。我會回來看你的,你休假後也可以找我啊。再說你不是還沒有離開演出隊呢嗎!
王子墨抽泣道:我明天就走。
“啊!”衆人大驚。
“這麼快啊?怎麼這麼唐突!”姜怡妍道。王子墨哭的更兇了。
“好啦,別哭啦,哭的難看尤爲可就不要你啦!”姜怡妍繼續道。
“哇!”王子墨越發不可收拾,楚瑤詩埋怨着姜怡妍:你怎麼越哄傷勢越大啊?
姜怡妍尷尬的搖搖頭道:換個人來吧。我下去把尤爲叫上來。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王子墨哭成了紅鼻子斷斷續續的道:不要,不要叫他。我不哭了還不行嗎!
張藍心道:看來還真是有個人能管的了你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王子墨沉澱情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並將她自己在隊部看到的那個證書事件也告訴了姜怡妍。
“姜怡妍,這個事情你自己看看要不要告訴藍速,我覺得這件事情他有權利知道。”王子墨嚴肅的對姜怡妍說道。
姜怡妍默默的思考着這件事。而另一邊我在班級勸着尤爲。尤爲的情緒頭一次這麼失控,我才瞭解能使男人絕對失控的就是女人,並且這個女人絕對是摯愛的。而我完全能瞭解尤爲此時的心情,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勸得也勸了。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靠自己。
最後我告訴他:珠峰是用來攀登的,困難是用來征服的,愛情是用來把握的。
我坐在原來的位置望着窗外,又到了這種季節,這種季節告訴我退伍的氣息越來越濃了...尤爲立即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慢慢的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直至消失...
一種決定往往不是經過深思熟慮就是經過一種衝動的熱血,無論哪一種我相信都會有結果。因爲有了選擇和決定就一定會有果。
晚上開隊務會,主要敘述以下幾點的事情:
1、臨近退伍之際,不能懈怠自己的職責,尤其是出公差新兵幹活,老兵不動的現象。
2、退伍晚會現在開始着手排練。
3、退伍老兵進行輪流值大班。
4、王子墨同志調離申請表已批。
5、對於各大軍區的部隊換防撤防問題,我們要延遲退伍一個月!
對於第一個問題,我們根本沒有聽進去。第二個其實我早已經準備,我自己私下想過。來到這裡的初衷忘記了嗎?不能因爲外界的干擾與渾濁我就自甘墮落。我很清楚我所愛的是什麼!所以早在之前的某一天,我和導員告假外出在軍營了採風。我想我對這裡該有一個交代了。這個交代也就是兩年的收官之作!導員示意我要不要在上一個魔術,而我很明確的決定在最後一場的退伍晚會,魔術不會再有。取而代之的是比魔術還要有精髓的節目。
第三個其實我們無所謂,值不值大班又能如何呢?早晚這身衣服要脫下的。而關於子墨的調離我們有些吃驚,我們知道要留在部隊的事情,卻不知要調離演出隊並且這麼快!其實我們還好,難受的是尤爲,他雖然用心的將王子墨留了下來,但是是留在心裡卻無能爲力留在身邊。
最後的宣佈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想離開這裡早點回家,但又想多留在部隊感受這身責任感的服裝。其實我內心更加偏向後者,因爲我能在和我愛的人多相處有些時日,多感受軍隊的氣息。這只不過是我內心的想法而已,大家卻一臉的坑爹神情。完全不能接受,因爲在這麼多年的歷史從沒有過的事件!因爲並不是全軍上下都延遲退伍,而是我們機動師的幾個單位而已...
同年兵除了留士官的楚瑤詩和張藍心沒有表態,其它的都在罵娘!
既來之則安之,山西的太陽照射的光芒是北方的情愫。我能感受這裡的氣息與家鄉的氣息有類似之處。
午後的排練在三樓創作室繼續,面對退伍之前的最後一場晚會,最後一次站在禮堂享受燈光的照射,一定要全心全意的做出這個作品。選出三個人來和我熟悉稿子,進入初排階段。
“你在熟悉一下這個稿子。鍾豪”我對着鍾豪說道,說着就把手裡的稿子交給他。
稿子寫着朗誦《迷彩的輝煌》
鍾豪接過來後仔細的閱讀着,我也在電腦面前尋找着適合的配樂。此時李若曦穿着排練服跑了下來對我道:速,先到五樓集合。
鍾豪等人也看着李若曦詢問,李若曦點點頭:都到五樓集合。
鍾豪:怎麼了,什麼事?
李若曦看看我又看看鐘豪說道:二次填寫志願表!
我吃驚道:不是填過一次嗎?怎麼又來一次?
李若曦詭笑小聲道:我哪知道,聽張藍心說之前的那一張志願表根本沒被導員上交上去,一直放在抽屜裡,估計是,你們懂得!
我們搖搖頭上了五樓,看到導員站在隊伍面前,大家身着排練服,有的一臉汗水,有的一滴水也看不到。導員看到我們上來了,故作一個微笑。我們入列後導員巡視一圈說道:這次我們來填退伍志願,上次的那個領導看了,說要再要填一次。主任說,你們要認真填,不要像上次那麼隨便。這個東西不是兒戲,有可能影響你們一輩子。要慎重,不要意氣用事。
我們聽了導員的話,相互對視。一臉的不屑。後來我們才知道,上次的表導員上交後,主任看了大怒,立即批評了焦愁,說焦愁怎麼帶的兵,優秀人員都選擇走,隊裡沒有骨幹怎麼行,新老交替都達不到,老的走,新的不留。這個單位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導員被主任狠批後,立即返回隊裡說要重新填表再次上報給主任。
而我們十分的默契,沒有受政治的洗腦,很輕鬆的不到五分鐘全部填好。而內容卻讓導員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