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餐廳,絲絨桌布上,一枝鮮豔的玫瑰斜斜地插在透明的高腳杯上,伴着如流水般的鋼琴聲,所有的元素歸於曖昧。
只是面對面坐着,墨年澤的目光卻能讓她心跳加速對面的目光很是炙人,曲流螢垂下眸子,攪動着杯子裡的咖啡,看着褐色的漩渦在直直下旋,她看到自己茫然的臉。
“爲什麼……我總是覺得你有心事?”雷諾託着下巴,他已經看了她很久,而她,注意力沒有十分之一在他身上,跟昨晚一樣。
“是嗎?”她擡起頭微微一笑,淺淺地啜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一如她的心。
雷諾凝視着那澄澈的眸子幾秒,微微勾脣,起身走到她身側,禮貌地伸手:“跳舞時間。”
曲流螢錯愕了一下,身子已被拉起,跟着他的步子進了舞池。
橙色和淡藍交替的燈光,她的長睫不時顫動,從未跟男人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哪怕是這樣簡單的肢體語言,也讓她的身體有些僵硬。
“曲流螢……流螢……這個名字不錯。”他微笑開口,燈光在他的眼底匯聚成色,迷人的光澤。
“聽哥哥說,是因爲媽媽喜歡滿是流螢的夏夜,纔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人如其名,一樣優雅。”雷諾幾乎有些着迷地看着她。燈光下,她的笑容恬淡純美,黑亮的眼睛閃着光,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認真的時候,或是慵懶的時候,都很誘人。
頭緩緩俯下,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他收住腳步,擡起她的下巴,脣便覆上了她嫣紅的脣瓣。
下一秒,曲流瑩被人用力的一拉,整個人倒在那堅硬挺拔的胸膛上,他的力氣是那麼的大,她感覺自己的手臂都快要扯斷了。
“怎麼了?是不是怪我破壞了二位的雅興?”墨年澤深邃的眼眸穿梭在兩人之間,當看到她那微微紅腫的脣時,俊臉一寒,手用力的在曲流瑩的脣上摩擦,直到她的淚水流到他的手上才停下這粗魯的動作,聲音嘶啞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曲流瑩茫然的點點頭,心裡驀然有些害怕,這樣的墨年澤她覺得十分陌生,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優雅魔鬼,身上有着散發不盡的魔力。
“你怎麼來了?”雷諾不滿的看着墨年澤,這個男人好像無時無刻都可以隨時出現在他面前。
墨年澤摟了摟曲流瑩,微笑着說道:“我來接我的未婚妻。”
她一愣,仰起頭看着他好看的下巴,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說,未婚妻嗎?多麼美好的三個字,她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他的到來。
“未婚妻?”雷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胡話!他哥哥是不會同意的。”
“嫁人的是曲流瑩,你可以問問她自己。”他說這話時,是那麼肯定,一個等待自己四年的女人,一個爲了一句四年後我去你家提親而拒接所有名門子弟的女人,一個將自己身心全部託付給自己的女人,曲流瑩,她是非他不嫁的。
她在墨年澤懷裡聽着那澎湃的心跳,微微勾起嘴角,這一刻她無疑是幸福的,無論以前的等待是多麼的痛苦與煎熬,但是此刻,她覺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
“流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據他所知,這個墨年澤跟她根本就接觸不多,而且很多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這裡,爲什麼在他愛上流瑩之後,他又突然冒出來說她是他的女人?
曲流瑩咬了咬嘴脣,嫣紅的臉頰平添幾分嫵媚:“他是那枚戒指的主人。”
天空似乎突然驚現閃電,那個夜晚,她奮不顧身的跳進水裡,爲的就是那枚不值錢的戒指,她是怕水的,但是當戒指與水混合在一起的時候,曲流瑩本能的忘記了對水的恐懼,她想到的或許只有那個男人吧,他還那麼的傻跳下去幫她撿起來。這可真是件好笑的事情。
“對不起,我打擾了!”雷諾苦澀的一笑,往他還自稱是什麼多情王子,到最後卻這樣荒繆的愛上一個自己永遠都得不到的女人。
曲流瑩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些難過,其實雷諾是個很好的男人,只不過命中註定他們是沒有緣分的,她這輩子已經註定看要跟墨年澤在一起,希望他能找到一個比自己更合適的女人白頭偕老。
“心疼了嗎?爲什麼不追回來?”墨年澤猛地放開她,雖然她最後選擇了自己,但當他看到曲流瑩眼裡的那抹不捨,他深邃的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不是!”曲流瑩連忙解釋道:“我只不過是覺得抱歉。”
畢竟雷諾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他所受到的傷害卻是沉重的。
墨年澤坐在椅子上,腿隨意的翹起。掏出西服裡的雪茄點燃,吐着煙霧問她:“我沒有逼你,你要是喜歡他的話,可以追回來。沒必要在我面前說什麼抱歉。”
“你誤會我了!”
她焦急的想要解釋,一旁的服務員卻突然走過來,微笑的說道:“先生,這裡是不允許抽菸的。”
墨年澤將手裡的雪茄掐滅。拉着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酒店,這個地方讓他覺得發悶。
“我不喜歡他。”她跟在他後面,小聲的說道,心裡隱隱覺得委屈,她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這些年她愛的人一直是墨年澤,她要是真的會移情別戀的話,就不會苦苦等他四年。這些,他難道都不明白嗎?
墨年澤停下腳步,嘴角上揚,蕩起一抹顛倒衆生的笑容。聲音嘶啞的猶如灌注魔力一般在她耳邊迴盪:“我們去賓館吧。”
曲流瑩一愣,那天在車裡發生的一切,她到現在還歷歷在目,臉發燒似得紅了起來:“我該回去了,不然哥哥會擔心的。”
“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以後你的事情,我會全權處理的。”墨年澤不容反抗的摟着她瘦弱的肩膀,將她推進車裡,這個女人是他的,只是他報復的工具,他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與憐惜。
現在離計劃成功只有一步之遙,這個時候,他絕不允許曲流瑩的眼光停留在任何男人身上,她是他實施報復的踏腳石,這麼關鍵的時刻,他怎麼可能讓她對除他以外的男人有任何情感,就算是所謂的抱歉,那也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
曲流瑩坐在車上,只感覺他那透骨而發的怒氣已經在車裡環繞,氣氛壓抑極了,他生氣了嗎?或者是吃醋?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墨年澤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的路,一邊問道,她就像是個白癡,什麼時候都能笑的那麼天真無邪。
“你是吃醋了嗎?”她眨着好看的眼睛,手不停的絞着衣服,緊張中帶着絲絲甜蜜。
“你以爲尼?”他不屑的勾起嘴角,冷毅的下巴沒有絲毫的移動,他甚至連看到沒有看她。
“我覺得是!”曲流瑩開心的一笑,不然爲什麼他會這麼生氣,除了吃醋以外,她真的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他笑而不語,都說處於戀愛的女人都是白癡,這話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她不過就是自己報復的手段。只有狠狠的傷害她,才能讓她的哥哥嚐到他當年的痛苦。這一切都是墨家欠他的,現在也是該還債的時候了。她居然還妄想着自己會因爲那個不知所云的雷諾而吃醋,真是單純的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