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朝著顧安心衝過來,聲音尖銳地幾近扭曲。
凌一害怕剛醒過來沒多久的媽媽受到傷害,小身子往前站了站,擋在顧安心面前。
而白文清又怕凌一受傷,想也沒想,便上前一步擋在凌一面前。
「啪」地一聲,司晚本來要打在顧安心臉上的一巴掌頓時響亮地落在了白文清的臉上。
顧安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拉了拉白文清的手,「白阿姨,你沒事吧!」
剛剛那一巴掌司晚怕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灌輸了她所有的力氣,光從聲音就能判斷有多麼重。
白文清身形突然一晃,回頭看了一眼顧安心,然後溫柔地摸著凌一的腦袋倒下了。
暈倒之前,白文清的嘴角竟然是掛著笑意的。
對她來說,這一巴掌帶給她的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輕鬆,她想明白了,她恨的是金綰,並不是顧安心,對顧安心的愧疚從設計她開始就有了。
代替顧安心受的這一巴掌,頓時讓白文清的愧疚消減了不少。
「白阿姨!你怎麼了?你快醒醒!」顧安心看到白文清被司晚一巴掌扇暈了,嚇壞了,背上直出冷汗。
司晚看到在白文清暈過去也看著自己的手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但白文清對顧安心的維護讓她內心的火苗再次燃燒起來了,司晚指著顧安心臉色猙獰,「憑什麼?憑什麼就連她也護著你?爲什麼我們兩張這麼相似的臉,得到的待遇卻完全不一樣!我要弄死你!」
司晚說完又再次朝著顧安心衝過去,這次是真的奔著弄死顧安心的想法去的。
「你想要弄死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響起了凌越低沉憤怒的聲音。
司晚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手腕便立即被凌越給鉗制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凌越便扯著她的手往後一甩,司晚頓時聽到自己的骨頭啪嚓一聲,接著便是鑽心的刺痛。
比手腕的疼痛更可怕的是凌越的臉色。
凌越看著地上躺著的白文清,以及焦慮的顧安心母子,對著身邊的柳煦大吼,「你是被昨天的針劑弄壞了腦子嗎?這邊爲什麼不派人看著!」
柳煦一臉冷汗,「是小少爺說要吃薯片,保鏢去買了,路途有點遠,剛回來。」
「你是豬嗎?不知道多派一個人?這還需要我教你?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凌越怒不可竭。
顧安心纔剛醒過來,凌越寶貝都來不及,怎麼能允許司晚再傷害她,現在看到顧安心身上粘著的雜草,以及被扇暈的白文清,凌越一陣後怕。
當然,凌越更大的憤怒是針對司晚的,這個女人兩次給他催眠讓他難堪,現在還敢跑來作祟,簡直就是找死!
「拍下來了嗎?」凌越對柳煦吼。
柳煦連忙點頭,「先生,遵照您的吩咐,把司晚故意傷人的照片都拍下來了,包括昨天她企圖殺人的證據,也收集好了。」
柳煦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穿著警服的劉釗便帶著人過來了。
衆人紛紛給劉釗讓出一條路,劉釗看了司晚一眼,「司小姐,我根據危害社會安全法以故意傷人罪現在正式逮捕你。」
劉釗說完便扯過司晚的手腕啪地一聲拷上手銬。
拷手銬的時候,劉釗突然發現司晚的手部骨頭有骨折,皺著眉看了凌越一眼,「你就不能等我來了再動手?」
「等你來了?我的妻兒都要葬送在這個女人手下了!」凌越沒有丁點後悔,折斷司晚的骨頭是輕的,剛剛他直接斃了司晚的想法都有!
「是啊,劉局長,你也看到現在的狀況,我們折斷她的骨頭是屬於正當防衛。」柳煦對劉釗道。
劉釗嘆了口氣,「行吧,我不管你們,反正這個女人的犯罪證據我已經掌握了,我帶走了。」
「等一下!」司晚掙扎了一下手腕,痛得憋淚,「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勸你最好放開我!」
「你爸難道是李剛?」劉釗身爲公安局長,一向行事正派,最痛恨的就是利用職權之便行個人之私了,現在聽到司晚犯了罪還這麼囂張,本來對手骨折斷的司晚還存著一絲憐憫之情,現在全都沒有了。
這種人,就該讓她深刻體會一下什麼是法律!
「你放開我,亨利不會放過你的,你……」司晚一邊掙扎著一邊被劉釗拖走。
劉釗並不是不認識亨利,但這是在中國的地盤,就連中國的高層犯了法都要受罰,更何況是他亨利一個美國人的女兒。
司晚終於被帶走了,扛著擔架的醫生剛好也到了,他們初步檢查了一下白文清,便把白文清放上擔架。
「她這是怎麼了?有沒有什麼危險?」顧安心眼裡滿含擔憂,畢竟剛剛白文清那一巴掌是幫她擋的。
醫生搖頭,「怕是長時間的肢體僵硬加上脫水引起的昏迷,外傷只是小因素,具體的還要檢查過後才知道的,但生命危險應該是沒有的,放心吧。」
「肢體僵硬?脫水?」這些詞聯繫在一起顧安心不陌生,這不就是長時間被捆綁加上沒進食沒進水的症狀嗎?
凌越更加不會陌生這種症狀了,見顧安心懷疑地看著他,凌越連忙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在她給你做了手術之後,我便沒對她捆綁過,我的手下也沒有,她變成這樣跟我無關。」
顧安心嘆了口氣,「怎麼會跟你無關呢,她是你的……」
「好了,你也累了,這裡風大,我抱你進去休息。」凌越打斷顧安心的話,拿掉她身上粘著的幾塊草屑,一把把她抱起來。
顧安心話還沒說完,便被他鬧了個大紅臉。
「這裡這麼多人看著,你放我在輪椅上推著走就行了。」顧安心輕攥著他的衣服。
凌越不但沒放開她,反而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顧安心捂著臉哎呀一聲,「你幹嘛呀!」
凌越看著她,恍若隔世,幾天前,他聽到顧安心可能撐不過的診斷時,清晰地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在遠離自己。
現在,他的世界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