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寄,你不要有這麼大的牴觸情緒。」蕭一山道,已然站在了長輩的角度說話。
李小寄眯著眼睛看他,「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蕭一山想說自己是她父親,但是鑑定報告還沒有出來,空口無憑地跟李小寄說可能會使得她的牴觸情緒更加嚴重。
「反正我們都會成爲你最好的朋友。」蕭一山最終道。
凌越看了一眼外面走廊上的人,他們這一圈站著的幾個人外形上實在太引人注目了,個個英俊漂亮,圍觀的人還以爲在拍電視劇什麼的呢。
特別是看到他們劍拔弩張的時候,大家看著這邊議論紛紛的。
好有幾個病人還特意纏著繃帶出來圍觀一羣漂亮的人。
「行了,進去說吧。」凌越道。
「呵,當年怎麼不覺得丟臉呢。」李小寄一聲冷笑。
這話明顯是說給凌越聽的,帶著十足的諷刺意味。
凌越怎麼可能受得了一個跟他毫無相關的人這麼說他,剛要上前一步,便被蕭一山攔住。
蕭一山說:「行了,都這麼大年紀了,跟個小孩子較什麼勁。」
凌越磨了磨牙,罷了,被人矇蔽的蠢貨。
李小寄挑了挑眉,似是能感應到凌越在心裡罵她,她瞪著凌越,但最終還是被蕭一山扯進了病房。
病房門一關,就剩下他們四個了。
三個大人站在李小寄面前,但李小寄一點也不覺得膽怯,她把手裡的檀木盒子往牀上一扔,抖出了裡面的舊報紙和舊照片。
看到這些舊報紙和舊照片,李小寄眼睛一熱,情緒愈發激動。
「你們這些劊子手!劊子手!」
「你冷靜一點!」蕭一山皺眉,看到這些照片,蕭一山心情也很不好。
他竟然一丁點都沒出現過在女兒的過去裡,心情能好麼……
「李小寄,我現在當著大家的面跟你保證,我跟你母親之間發生的所有恩怨都是她挑起的!如果說我們之間一定有誰不對,那一定不是我!」顧安心道。
看到這些照片和舊報紙,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往事,那些極爲不愉快的往事。
「你少裝!」李小寄幾乎是吼出來的,她從檀木盒子裡抽了兩張舊報紙,「你們不認識字的話,我給你們念念!」
顧安心咬牙,「你念!」
李小寄開始唸了。
「國民女神馨兒,自出道以來,鮮少有緋聞,一直兢兢業業,乃業內勞模,短短五年時間,躋身一線女星行列,成爲影視劇導演競相追逐的對象!」
「某金融富豪出現在馨兒住所樓下,親密互動,深情對視,附照片!」
「凌太太展現豪門闊少風範,只用了一個帖子,便把昔日的女神打敗的落花流水,這背後是凌越的背叛,還是豪門潛規則?」
「昔日女神一蹶不振,竟成棄婦,凌太太大獲全勝!」
……
「夠了,別念了。」蕭一山打斷李小寄的話,他聽不下去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報紙都是剪出來的片段?你有必要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嗎?國民女神既然如此有能力又純潔善良,那爲什麼最後會弄的沒有一丁點人氣?全世界都跟她背道而馳,這是爲什麼!」
李小寄緊緊地抿著脣,脣線像是一條掰不直的鋼鐵,「那是……那是被顧安心陷害的!」
「你有沒有常識?顧安心爲什麼會陷害成功?就是因爲擁有鐵一般的證據,馨兒纔會被全世界唾棄!她跟你想像當中的母親完全是兩個模樣!」
蕭一山短短兩句話,便打破了李小寄的心理防線。
確切的說,李小寄的心理防線本來就不高,這些證據和母親的遺言是支撐她憋著一口氣找到顧安心的唯一理由。
突然聽到蕭一山這麼說,李小寄一口氣喘不上來,看著蕭一山,眼睛越瞪越大!
就在蕭一山要喊醫生急救的時候,李小寄這才喘過氣來,指著蕭一山臉上滿是憤怒,「你怎麼能這麼說她!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
「我有什麼資格?」蕭一山指了指自己,「就憑我是她孩子的父親!」
李小寄的呼吸聲都差點停了,她瞪大眼睛看著蕭一山,「你說什麼?」
蕭一山嗤笑一聲,「到現在我也不想瞞你了,你很有可能是我的女兒。」
「你胡說八道什麼!」李小寄聲音更大了,瞳孔簡直比剛剛放大了兩倍。
「我不想跟你吵,反正你媽離開我的時候懷著孕,年齡跟你現在正好吻合。」蕭一山道。
「呸!」衝動之下,李小寄對蕭一山突然敵視起來。
「嘿,還有點個性,不愧是我……」蕭一山不怒反笑。
「行了。」凌越打斷蕭一山的話,再說下去沒完,「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剩下的自己體會,我們先走了。」
凌越扯了一把顧安心。
顧安心盯著李小寄,想了想,還是道:「小寄,我無所畏懼跟任何證據對峙,因爲我問心無愧,按理來說我們之間橫了一個馨兒,關係不應該好,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認真接受治療,你不能確定誰跟你說的話是真的,但至少能確定你現在確實需要治療,祝你健康。」
顧安心說完便跟著凌越走了。
這句話和剛剛蕭一山說的「你可能是我女兒」擁有同樣的震撼力,李小寄看著顧安心的背影,良久無法回神。
她沒想到,顧安心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竟然還能想到她的身體。
李小寄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身體。
她對顧安心來說可是仇人的女兒啊!
「發什麼愣。」蕭一山對著李小寄又是一陣嗤笑,「嘿!」
李小寄回神,皺著眉,「你幹什麼?」
「你覺不覺得你自己跟我有點像?」蕭一山問她。
「不覺得。」李小寄絲毫沒有給蕭一山任何當父親的機會。
蕭一山撓了撓下巴,走了,因爲醫生說李小寄需要多休息。
不能一直刺激她,嗯,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調教。
看著蕭一山離開的背影,李小寄陷入了沉思。
事情到底是母親臨死前說的那樣,還是這羣人說的那樣?
李小寄之前一直很相信母親說的話,但現在,跟這羣人談了一次之後,她心理髮生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