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報酬,不用再跟着我了。”
白解扔了一袋靈晶給年輕商販,然後跟着拍賣場的人,往倉庫的後面走去。
前方出現條守備嚴密的通道,一道道複雜的禁制,讓白解對拍賣場的實力有個新的認識。
進入一間密室,拍賣品已經運抵這裡,拍賣場的人正在對鯤族少女進行處理,讓她從氣若游絲的狀態恢復過來。
“老闆,這是魂鎖,控制着它的靈魂,只要您滴上鮮血,就可以成爲魂鎖的主人。”
“如果要解開魂鎖,該怎麼做?”
拍賣場的人明顯一愣,然後連忙回道:“如果您想解開魂鎖,只要驅動意念,就可以把它解除。”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是。老闆,這條秘道通往我們拍賣場的秘密港口,您可以從這裡安全的離開。”說完,拍賣場的人全都離去。
白解的目光從秘道掃過,然後看向已經快要甦醒過來的鯤族少女。
羽真彷彿做了個妖魔橫行的噩夢,終於等到夢醒,立即把眼睛睜開。
“白解少爺!?”
“羽真,你不是一直在鱈姨身邊侍候,怎麼會變成別人的奴隸?”
“少爺,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自由島,五海自由同盟的首都。”
“我···我···”
羽真使勁回想着發生的事,但她好像受到了劇烈衝擊,很多記憶只剩下模糊的情景。
“你好好想想,你最後還記得的地方是哪?”
“我最後好像是在彩虹島······”
“彩虹島不是已經被異常區域入侵,你怎麼會在那?”
彩虹島成爲了記憶的關鍵,羽真回憶着說:“是聖女大人派我去的,讓我送一件東西去那。”
“什麼東西?”
白解覺得奇怪,按常理來說,鱈姨不是應該把東西從島上轉移走,怎麼會把東西送回彩虹島。
“我······”羽真痛苦地捂着頭。
“堅持!你一定能夠想起來的!”
“啊——”羽真發出一聲哀嚎,然後口鼻都涌出鮮血,神色甚是委頓。
“看着我,放鬆,放鬆,深呼吸,不要想了。”
白解不得不放棄,要是繼續下去,羽真不是落個半死,也會成爲精神錯亂的瘋子。
等羽真的氣息稍微穩定,白解看着她:“你能夠想起來,你是怎麼變成奴隸的嗎?”怕給羽真刺激,白解的語氣十分溫和。
“我好像遇到了海盜,非常可怕的海盜,他們是魔鬼,把所有人都殺了,魔鬼!”羽真的精神有些恍惚不定,說話的時候,眼睛不自然的張大,瞳孔深處彷彿藏着魔鬼。
眼看羽真的情緒越來越差,白解不再讓她回想,解開她身上的奴隸禁制,給她套上一層厚厚的棉衣,戴上黑色面紗,把她打扮成了一個隨從。
然後,白解帶着她沿着拍賣場的秘道來到拍賣場外,又費了不少功夫,這纔回到維修船廠。
已經回到船廠的杜汐汐和娜迦,都對白解帶回來的人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不過白解根本不給她們接觸的機會,讓雷特守護着羽真,阻止其他人靠近。
安頓好羽真,白解來到充滿潤滑油味道的船塢,站到加瀨船長旁邊。
“怎麼樣,多久可以修復好?”
加瀨船長嚇得一哆嗦,捂着胸口,看見是白解,這才鬆了口氣。
“如果想要徹底修好,需要五到七天,但是如果只是修好關鍵部分,三天就夠了。”
“那就三天吧,其他部分可以一邊航行一邊修理。”
“我也是這麼想的。”
看了眼時間,距離落日還有一段時間,他正好可以去找一趟華國大使館,於是白解把事情交代給加瀨船長,然後隻身離開。
“你說什麼?!”白解非常意外,“我脖子上的這條項鍊,就是你要找的白之石!”
“沒錯。”米梨兒非常肯定,如果不是先前黑死惡魔王正好將白解胸口弄傷,她還看不到這條項鍊。
“你爲什麼這麼確定?”
“因爲···”
米梨兒話還沒說完,便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誰在外邊?”
“大哥,是我,你有沒有看到米梨兒小姐?”路小風隔着門問道。
白解目光微閃,爲難地瞅了一眼米梨兒,“我就在裡面,馬上就出來了。“
“原來你真的在這!”
聽到路小風裝作咋呼的語氣,白解搖搖頭,這演技也太拙劣了,恐怕根本就瞞不了米梨兒。
“具體的事情,我後面再找機會和你細說吧。”
說完,米梨兒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聽到門外兩道輕重不一的腳步聲漸漸離去,白解吐出口氣,手緊緊握住迷之項鍊。雖然米梨兒還沒告訴他具體理由,但以迷之項鍊作爲特殊鑰匙的強大能力,這應該就是她所說的白之石。不過,迷之項鍊竟然會與他們家族的祖傳詛咒扯上關係,這讓他覺得冥冥中,真的有一種奇妙的緣分,在等待着他們。
時間一晃已過去將近兩週,白解早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僅如此,由於定魂獸的關係,他的精神力也越來越充沛,離完全恢復只差半成。
“大哥,你看着我的雙眼,你和米梨兒小姐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路小風此時正把白解攔在回房的路上,米梨兒已經先去了白解的房間。
看着這雙瞪大的眼睛,白解輕輕將他推開,“當然有關係了。”
“什麼!?”聽到這話,路小風立刻大嚷道。
“我和她現在是朋友。”見他如此,白解也不敢調侃他太過。
“我···是說,除了朋友···以外,你們···”他支支吾吾的,非常不痛快。
“你放心,”白解穩穩地按着他的肩膀,“我向你保證,我和她只會是朋友。”
“但她爲什麼經常去你的房間,你們還把門給緊緊閉上。”
“原來你一直在偷偷跟着我們,”白解朝他笑道,“不過這是個秘密,我可不能告訴你。”
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解信步走進了船艙。
“路小風把你攔住,是想要幹什麼?”回到房間,米梨兒突然問起。
白解見她娥眉微蹙的疑惑神情,心底微微替路小風感到可惜,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以及旁敲側擊,白解發現她心裡對路小風並沒有多少好感,並且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路小風對她的傾慕。
不過,白解還是想替兄弟努力一下。
“哦,小風他剛好遇到一個修煉問題,想和我談論一下。”這個回答毫無漏洞,這段時間他的確和路小風一直在修煉。
“是嗎。”米梨兒對於路小風的事情的確是興趣缺缺,語氣相當隨意,“我們繼續研究契約印記吧。”
她將印花蕾絲衣領微微朝兩邊攤開,露出一抹白雪般的肌膚,原本在她鎖骨中間的契約印記,在這不到兩週的時間內,竟然往外擴張了不少,模糊的臉型更見清晰。
“它還是在繼續擴大!”白解驚疑地說,沒想到這一週內研究出來的迷之項鍊的使用方法,對契約印記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我這幾天想到過一個新方法。”
“那你怎麼不說?”
“你可能不會同意。”
“你還是說出來讓我知道吧。”
“我想,借你的白之石和你的血,來鎮壓住它。”
借迷之項鍊白解還能理解,不過要他的血做什麼,他不確定地看向米梨兒。
“那位祖先傳下過一式秘術給我們家族的直系女性,可以用它來暫時鎮壓契約印記的暴動,不過只有使用特殊的血作爲引子才能夠施展。”
“所以,你就想借我的血試試?”
“你不同意嗎?”
這白解倒沒有猶豫,“行,不過我的項鍊不能被你戴太久。”
“5天!5天之內我應該能壓制住契約印記。”
接下來的5天,白天白解和路小風一起努力修煉,晚上又得放血給米梨兒。這一次就是一大碗血。如果不是白解體質強健,這麼五碗血下去,整個人肯定得爆廋一圈。
幸運的是,米梨兒身上不斷擴張的契約印記終於停住了,並在白解鮮血的澆灌下慢慢收縮。最後收縮成不到原來一半的樣子。
“這樣,不算徹底解決吧?”收回迷之項鍊時,白解關切地問她。
“白之石沒有甦醒,能夠抑制成這樣,已經夠我再多活幾年了。”
白解聽她談起過,她們家族身具這種契約印記的女人,除了那位祖先外,沒有一個人能活過20歲的。她,可能會成爲另一個例外。
見她臉上絲毫沒有那種喜獲新生的歡愉,白解微微一愣,轉瞬間纔想到,可能她是早已經習慣那種被死神捧在手心的感覺,原來在她臉上的那些開心純真,可能僅僅是一種外在掩飾罷了。
白解帶着會心的笑容:“你一定會活得很長久的,相信我。”
他的自信似乎感染了米梨兒平靜的眼神,在那一泓清泉中漾起一圈生機勃勃的漣漪,慢慢地,米梨兒的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小巧的酒窩格外漂亮。
這次,白解才真的有點被米梨兒所驚豔到,這種毫不做作,自然天成的微笑,看上去比綻開的鮮花還要美麗百倍。
“彩虹橋到了!這就是彩虹橋!”
隔着門,他們倆都聽到了路小風激動異常的聲音。
當兩人來到甲板上時,其他人已經上了瞭望臺,正在舉目四眺。
那如同天塹一般的巨大鴻溝,深深震撼了白解的心神。就像天地間陡然裂開一圈大地縫,粗略一看,鴻溝兩邊的距離就應該遠遠超過十幾公里。一條條綢帶般的彩虹,如虛空之橋連接着鴻溝兩邊。響亮的水聲如同萬馬奔騰般,從鴻溝的深處響徹雲霄,白解此時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只有這一種轟鳴聲不斷在耳邊嗡嗡作響。
進出彩虹橋的位置,有神色戒備的海族把守。此時正值歸潮盛典舉行的的前夕,大批的海船已經陸續來到了彩虹橋。這些大小不一的船就像膚色不同的魚,無序地擁擠在入口旁,互不相讓的,想要爭取更靠前的位置。
不過就算他們擠得再猛,這通行速度也提不起來,每次彩虹橋只允許通行一艘,大小倒是不論。
白解他們運氣不算好,正趕上別人換崗的時間,結果好不容易擠入的2彩虹橋暫時沒辦法通行。看着旁邊的船一艘艘快速通過彩虹橋,擠在2號彩虹橋前的人只能暗叫倒黴。有些無聊的人,已經飛到別人的船上,和別人開始聊天打屁,那個熱鬧勁,就像是大早晨的農貿市場。
等了差不多1個小時,換崗的人才來。不過這新換來的海族竟然是位少見的鯤族年輕女子。長得還算清秀,一對巨大的鵬羽收在背上,像鋼鐵鑄就的銀翼一樣,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老闆!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靈晶?”
白解正仔細觀察着這位鯤族年輕女子,沒想到突然看到洛絲跳到身旁來要錢。
“這就是我的全部了。”不到10塊上品靈晶,交到洛絲手裡。
洛絲將自己身上的所有靈晶也掏了出來,湊在一起,不過才30塊上品靈晶。
“不夠嗎?”見她臉上顯着爲難之色,白解只得把其他人也叫過來。
他們倆全力施展着身法,彷彿化作了一縷輕煙,飄飄然地閃到了遠處。白解的速度雖然不算慢,但他沒有修煉高階的身法,速度無疑落在了最後,與前面兩人越拉越遠,漸漸地都快看不到兩人的背影。
那些山下的銀麪人發現他們後,立刻派出一隊人追了上來。其他的人則往山腰上跑去。
山腰上的烏灰凝聚不散,大肚子面具人不得不付出不小代價,才脫出身來。此時,山下的人已經來到了這,向他稟告了那幾個人的去向。
“他們往我們基地的方向去了?!哼,冥界無門你們偏要闖進來。趕緊給我通知基地,告訴他們那幾個人的去向,讓他們派人將那幾個人給抓回去。”
屬下應聲而走,但這個大肚子面具人卻暫時沒辦法離開這裡,他得先將其他人從這灰霧中弄出來,然後守在這個墓冢門口,等待基地中的研究員到來。如果不是基地中的研究員此時都在進行一項非常重要的實驗,他們早就跟着來了。
這座特殊的墓冢,是他們費了很大精力才攻下的,當初是覺得其中可能藏有“神之骨”的線索。可沒想到的時,現在卻白白便宜了別人。不過也是白解三人運氣好,這幾天他們沒在派人在這裡值守,不然,哪會讓白解三人如此容易地登上墓冢,得到破開石門的機會。至少,得過了他們這一關。
白解三人可不知道他們誤打誤撞地破壞了別人的計劃,他們此時正穿行在一片雷雲升騰,閃電如勾的墓冢之間,身體表面感受到一陣陣深入骨髓的麻痹。
受此影響,三人的速度頓時降了下來,同時小心躲避着那些墓冢上溢出的飛花一般的電芒。
快要離開這片墓冢的時候,領頭的千葉語突然停了下來,臉色變得煞紫,口中噴出一股腥臭無比的黑色粘液,同時身體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見到大小姐跪倒在地,飛天鼠立刻上前想要將她扶起,卻沒想到,她反手便給了飛天鼠一記重掌,將他擊飛十幾米開外,胸前的肋骨碎了一片。
“不要靠近我!”她的語氣非常不穩定,像是壓抑着什麼。
白解正想上前,看到了飛天鼠的遭遇後,立刻停下了腳步。
“你怎麼了?”白解略帶關切地問道。
千葉語這時又噴出幾口黑色粘液,口中發出痛苦難耐的低吟。
“啊——”
見到她的情況似乎越發糟糕,顧不得她的警告,白解走到了她的身前。
“你···?!”白解看到她的臉上股起了許多不規則的黑色腫塊,這些腫塊還在不斷撓動,同時她的雙瞳變得漆黑無比,就像異化生物的眼睛,“你在那個墓冢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身上的異常顯然與那個墓冢裡面的東西有關,白解可不想沾染上某些詭異的東西。
“告訴我,降神如意草的生長位置具體在哪?”
聽到白解的問題,被腦海中的痛苦所折磨着的千葉語,緩緩地擡起頭,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白解毛骨悚然,不禁倒退了兩步。
“前面,被黑暗完全籠罩的那片墓冢,只要你能找到一座散發着彩光的,那裡面就會有你想要的東西。”千葉語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話音剛落,又吐出幾口腥臭的黑液,其中夾着不少血塊。
知道了降神如意草的具體位置,白解馬上轉身往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墓冢跑去。跑出了幾十米後,他又突然停了下來,慢慢地轉過頭去,看着趴在地上的那兩個人影,心頭的天秤在上下沉浮。
白解終究還是做不到將他們如此地留在這裡,跑回去將兩人一手提起,然後才朝着那片墓冢跑去。飛天鼠對於白解的舉動毫無反應,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而千葉語卻劇烈地反抗了一下。在白解將她放在自己的背上後,她就停止了反抗,似乎她對於白解的舉動並無反對,只是對行動的方式有些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