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好頷首:“我本來就要救你,不過也要看看膽氣如何,如果你要真是懦弱膽小,說不準就不救。……幸好,你勉強合格啦。”
婦好走過來,拉起我的右手。
婦好,竟然也是實體。這年頭怎麼了?怎麼鬼都成人。
她看我既困惑又不安的神態,卻又強自裝鎮定,笑着說:“你不必疑惑,我可不是真的有實體,和夏紫薇有本質不同。那個老東西鬼鬼祟祟,搞見不得人勾當。鬼豈可不轉世就爲人,那是逆天而行,有違天道。那種原理,以後再說。”
我看她閉上嘴巴,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繼續往下說,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笑了:“丫頭,別不高興,好吧。你要先做好思想準備,平和心態……你既然要融入陰陽師的世界,必須要有顆強大心臟。”
這是在打預防針啊,:“好姨,你要真想害我,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我也不至於光是聽聽就嚇破膽。”
婦好溫柔的撫摸我的頭髮,奇怪的是,竟然還略微有點溫度,絕不像夏紫薇雖有實體,但觸摸只覺冰冷,透入骨髓。
感覺得有個10來度,是涼而不是冷。
“爲了開疆拓土,也爲了立威震懾世人……我殺人無數,也將數以萬計的人變成奴隸……我爲了將戰果達到極致,就主動接受一種詛咒:殺人越多,靈魂腐石越重。結果,死後,便無法遁入六道輪迴,又不得不同被我殺掉的亡靈繼續作戰。”她搖頭,苦笑:“肉身雖死,腐石卻還在增加,靈魂逐漸石化,感覺便貌似有了實體。”
真是滿頭霧水,不是腐蝕嗎?蝕化?怎麼靈魂就會有實體?
“不是,好姨,靈魂腐蝕,怎麼還會……”
“是石頭,如同腐爛的帶有沼氣的石頭。”
“什麼!”真的差點沒跳起來,世界上竟然還會存在這種詛咒嗎?
更何況,還是好姨主動要求被詛咒。瘋子、瘋狂……簡直怎麼形容都不爲過。
她顯然早就想到了我的想法,很坦然的說:“很多時候,除了本人,其他人真的無法接受。我有一個偉大的丈夫,陪伴他……那種背靠背的信任感、志同道合的成就感,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夫妻情。爲了他,當然也爲了自己,只要能取得更大更多的成功,付出再多也值得。”
我無話可說,對自己都這麼狠,難怪能取得非凡的成就,青史留名。
奴隸制時代,作爲大奴隸主,殺多少人、俘獲多少人、將多少人變成奴隸帶上枷鎖……都不是什麼叫人無法接受的事。
新時代,女權主義飛速發展,婦好是可以作爲宣揚爲勵志典範存在,因此,大家自動忽略了她的狠,而只會稱讚其英勇、有謀略。
苦笑,面對好姨,自己除了苦笑,還能如何?同時,又再一次刷新我對“晴明”實力認知……僅僅一個“晴初”就如此藏龍臥虎,猛人、牛人、妖人……實在是可怕。
這樣的學校,這樣的組織……說實話,對我充滿了誘惑,內部結構龐大、複雜……魚龍混雜,這樣的隊伍不純粹,但,不可否認,跟着這樣組織是有可能飛黃騰達,創造成就。
無論是真心想奉獻的人,還是野心勃勃的人,都可以找到存在感。
可怕、動人,具有可怕和誘惑雙重屬性,就是我目前對“晴明”的全部認知。
“晴明”在我眼中,越來越像罌粟花。帶有致命誘惑,可又容易沉醉其中。
我想逃,起碼面對張敬華以及類似這樣的人,要是管理層這樣人居多,那麼,“晴明”說不定就是預備埋葬自己的墳墓。
可是,還逃得了嗎?
心亂如麻,想找人指點迷津,可是,誰又能真正值得信任。
“該死的罌粟花”我嘟囔着。
“什麼?”好姨問。
“沒什麼。還是談談如何救我,沒有姨,我的小命已經開始倒計時。”我暫時拋開心底的複雜念頭,首要還是保命。
“爲今之計,只有帶你去龍府花園,還有一線生機。”
“龍府花園。”喃喃自語,反覆唸叨幾遍,或許,是生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