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腰上一個外掛凸起物飄出一串串美妙音符,是小禮物演唱《下山》。
邱文臉色瞬時難看,眉頭緊鎖,幾乎擰成“川”字。
“怎麼?”我意識到一定出狀況。
他勉強苦笑:“是我自設報警音樂,靈感來自《盜夢空間》。”
我剛說:“出——”,僅僅吐出一個字,就被果斷打斷,他眼神狠呆呆:“我只告訴你三件事:第一,回答第一個問題,我是通過一個法陣進入你夢境,法陣位於附中校長室第二空間。第二,我和你生死相依,只要我活着,你就不會出事。因爲,如果我被抓住,你的火化就會弄假成真。第三,我自然還會設法找你。你千萬打死也不能說和我有過一星半點接觸。”
我本能想抓住他,追問究竟。卻發現根本觸摸不到,我和他之間隔着一道看不見的障礙物。
我連拍帶踹,看見如水中漣漪盪漾,用勁猛了,似乎有什麼內陷一點,但迅速將手彈開。
惶恐氣息瀰漫我全身,外露一節手臂都泛起雞皮疙瘩。
我大腦一片空白。
“別怕。你很快就會被拖出水晶棺……你只要聽從學校安排就可以。”他揮揮手,像是告別。
我的身體被劇烈搖晃,腦袋左歪右倒,被晃得頭痛欲裂,幾乎一口嘔出來。
“廖秋寧,醒醒。”
我好不容易睜開眼,看見導師正焦急看着我,那種關切之情,讓我心裡溫暖。
心念一動,也許他正幹着什麼對不起我的齷齪事,溫暖霎時消失,一陣厭惡。
我有些粗暴推他,他感到什麼,鬆開手。
我單手扶住棺沿,極力遏制住陣陣上涌的噁心。
過了一會,定定神。
這才顧得上瞅瞅周遭,頓時無言。
現場一片狼藉,一幫人正抱頭鼠竄,還有幾個癱在地上爬不起。
但沒有一個能逃出大廳,都被無形的牆攔住。
“你什麼都不用想,好好休息。你已經盡力。”導師安慰。
我嘴角不由撇出一絲不屑,語氣不善:“行動失敗了?”
我指指亂糟糟場面:“他們如何處理?”
導師的笑容僵硬:“沒事,大廳已經用封閉術封鎖,不解開法術,任何生命別想離開。”
我能夠聽出着重突出“生命”,突然有些難以抑制激動,想要發泄,我想罵人、打人、摔東西……
我晃晃頭,暈暈的,很勉強開口:“困住了?”
導師一怔,隨即領悟,氣氛尷尬:“嗯?不確定。但是法陣已經鎖定……只是還不確定鎖定住什麼……”
我很確信,他不可能被抓住,肯定逃了。
法陣?
我儘量充滿好奇口吻,和一切無知小孩相仿:“什麼法陣啊,一定讓我看看……付出這麼多,讓我看看邱文到底何方神聖。”
導師顧左右而言他:“你的功勞不小,學校一定會表彰。”
他攙扶我一點點離開水晶棺。
現場幾十個惶恐不安的人已經被警備隊控制,人人身上都是貼着定身符,如同一具具木雕泥塑。
我被帶進儀容化妝室,無聊扒拉着絲毫不感興趣的一些化妝工具。
這時匆匆走進一位初三學姐,裝作很熱情:“秋寧吧,我幫你先脫掉畫皮,然後陪你去沐浴。你肯定累壞。”
學姐右眼下有顆不起眼的黑痣,我的視力一向很好,今天太緊張,無論瞥見什麼,都本能多注意一、二。
是不是眼花,怎麼感覺那黑痣有腿啊?
一條……我起碼看見三條腿,腿與腿之間摩挲,但眨幾下眼,又感覺只是再平常不過黑痣。
學姐似乎有點尷尬,訕訕笑着:“第一次執行這麼重大任務,很長時間心情都難以平復。今天,我會好好照顧你,什麼也不必擔心。”
照顧我?我心裡反覆暗忖。
一想到邱文說過只要他沒事,我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事……不知爲什麼,總覺得都是不可信,似乎他的話還有那麼點可能。
一念至此,心裡平靜許多。故作熱情拉住學姐手,好多汗,溼滑滑:“多謝學姐,今天要多麻煩。有機會我請客。”
她明顯放鬆不少。我心中疑竇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