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衆人坐定,言笑晏晏,談笑甚歡,而此時,一個身穿綠衣的丫鬟慌慌張張的朝着紜赫的方向小跑過去,驚慌失措的低聲回稟道,“不好了,十四皇子,側妃娘娘瘋了……”
從後花園傳來丫鬟的尖叫聲,幾個丫鬟婆子朝着大堂的方向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叫喊道。
染傾不由得低着頭搖了搖頭,宛玉之所以做這一切,還不是拜紜赫所賜。
她隨後跟着上官震天二人前去看望宛玉,她住在內宅後院的破廂房裡,紜赫自從娶了宛玉回來,便將她隨便的安置在這裡,而院子中人見她癡傻,經常用吃剩下餵豬的餿飯給她吃,幾個側妃更是對她百般刁難。
宛玉神智本就清醒,一直以來她裝瘋賣傻,只爲了躲避夫人的暗害,夫人對庶女本就心狠手辣,若不是染傾教宛玉躲過夫人,恐怕現在宛玉早就真的癡傻。
來了這裡,宛玉更是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她自從神智清醒後,便處處隱忍,可沒想到自己懷上的孩子,都被另外幾個側妃以莫須有的名義打掉,強制灌下她藏紅花,甚至得到了紜赫的默許。
這一切染傾都看在眼裡,而這一次,便是報復紜赫最好的機會。
染傾看着眼前瘋瘋癲癲一直在撞牆的宛玉,不由得搖了搖頭,湊到上官震天的耳邊,“父親,我們將五妹接回府裡吧!”
上官震天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皺起眉頭,“這怎麼能行?她現在已經是皇家的人了,怎麼可以私自回府!”
染傾朝着紜赫走去,她福了福身子,面色沉靜的說,“十四皇子,既然我五妹已經病入膏肓,見此情況,我這個做姐姐的實在於心不忍,我想十四皇子也不希望被人嘲笑娶了一個癡傻之人,染傾斗膽懇請十四皇子休妻!”
她說罷便低着頭,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與紜赫說話,心裡壓抑着對紜赫的恨意,表面上卻波瀾不驚。
紜赫擰緊眉頭,他陰沉幽深的目光打量着染傾,這個女人,爲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她卻如同一口深邃的古井,深不見底。
“可是,令妹已經是我府中的側妃,怎可輕易休掉!”紜赫撩起長袍,坐在桃木椅上,端起手邊的茶輕輕吹了吹,宛玉既然敢如此陷害他,他怎麼能輕易的放過她?
染傾薄脣勾起,朝着他靠近,“如果十四皇子是介意今日彈奏箜篌的事,那曲子是我不小心告訴宛玉的,宛玉一時興起,纔會跟十四皇子建議,如若十四皇子要怪罪,那麼就怪罪染傾好了!”
她的笑意看上去天真可人,而實則卻暗藏玄機,紜赫將手中的茶杯朝着桌上一扔,陰鷙的眼眸裡盡是詭異,“你是說,這曲子是你告訴宛玉的?”
“染傾也只是覺得此曲美妙,卻沒想到曲譜有次來歷,而宛玉未曾出閣前,我早就將此曲彈奏給她聽過,沒想到,宛玉居然會將詞譜交給十四皇子您!”染傾清澈的水眸恍如平靜無瀾的湖面,她畢恭畢敬的俯下身子說道。
紜赫握緊拳頭,他無法怪罪染傾,畢竟,此事跟她毫無關聯,可是,既然她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承認是她做的,那麼也就是堂而皇之的跟他宣戰了!
紜赫忽然漾起脣角,冷冽的目光透着肅殺,“上官小姐,宛玉既然已經是我十四皇子府的側妃了,那麼我自然要將她留在身邊好好照顧,你就不用操心了!”
染傾知道紜赫並不會那麼容易放人,她蓮步輕移,上前一步,湊到他的身邊,漾起嘴角的笑意,“如果十四皇子看到這個,不知道會不會放人呢!”
她將藏匿在袖中的東西拿出來,在他面前輕輕一晃,紜赫整張臉陰沉下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染傾,強壓着滿腔的怒氣,臉色卻依舊處變不驚,甚至還輕笑了一聲,“是嗎?那麼,宛玉就由上官將軍帶回去便是了,休書我會派人送去府上!”
染傾輕輕淺笑,收起手中的東西,她朝着上官震天走去,回眸凝望了紜赫一眼,想必紜赫不會知道,她的手上居然會有這麼一個把柄,這一切,也多虧了宛玉。
回到府上,染傾將宛玉接了回來,請求上官震天將她送去鄉間養病,染傾安排好了幾個得力又
忠心的丫鬟婆子前去伺候,又去外面找了幾個武功厲害的打手,護送宛玉。
染傾這幾日都閉門不出,似乎在靜靜的等待什麼,果然不出她所料,過了幾日,十四皇子便找了媒人呆了聘禮前來,要迎娶染傾。
以紜赫的性格,斷斷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染傾坐在自己的柳絮苑裡,大堂都鬧翻了天,二姨娘來了柳絮苑,一進門便緊鎖着眉頭,長嘆道,“真是晦氣,怎麼會是十四皇子來提親!?”
染傾靠在榻上,撥弄着手中的幾個果仁,擡起頭望着二姨娘,“二姨娘難道忘了,老夫人死前親自交代了,染傾五年內不能出嫁,要爲老夫人守孝五年,直到期滿,死者爲大,恐怕就算鬧到皇上那裡,十四皇子也無話可說!”
綠筠爲二姨娘端上一杯茶水,二姨娘隨意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卻倏然擡起頭,望着染傾,“你不是不知道,幾個皇子中,皇上最不喜歡的就是十四皇子,當年宛玉神智不清,嫁給他本來沒什麼,但是你可不一樣!”
“宛玉跟染傾都是庶出,有何不一樣?”染傾盈盈擡眸,隨意的靠在榻上,“況且,十四皇子想要迎娶染傾,還不是跟當年想要迎娶大姐一個道理嗎?只不過看着染傾現在深得父親寵愛罷了!”
二姨娘將手中的茶水放下,唏噓道,“自從上次的事之後,皇上對十四皇子的態度更是不能與其他幾個皇子同日而語,倒是四皇子,姨娘看的出他對你有情,如若他來提親,那麼老爺一定會答應的!”
染傾笑而不語,她低着頭剝着手中的果仁,顧離素來一個人悠閒慣了,他到現在爲止都未曾納妃,連一個府裡侍妾丫頭都沒有,這也成了大慶的傳聞,四皇子顧離不愛女色,連皇上幾次想要跟他納妃都被他拒絕了,他又怎麼會來向她求親!
“二姨娘,我看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染傾的婚事,染傾五年內不能出嫁,但是幾個妹妹可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您現在是家中掌事之人,這件事您可是最有權力做主的了!”她笑靨如花,清冷的目光染過一抹深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