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漠看到坐在一起的四個人,有幾分意外。
橙橙認得他,乖乖的叫了一聲,“楚叔叔。”
楚漠對她自然是有印象的,看着她可愛的小臉天真無邪的笑,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一下,“真乖,還記得叔叔啊!”
橙橙點點頭,“我記得,楚叔叔你經常來學校接楚煜,我看到過好多次。”
楚煜的爸爸對他可真好,她眼紅又羨慕。
好想有這樣的爸爸,長得又高又帥,雖然她爸爸看着又高又帥,可是不喜歡她,她想要一個又高又帥還喜歡她的。
楚漠笑笑,夏雲汐給他介紹,“這位是橙橙的媽媽。”
楚漠微微點頭,“你好。”
顧嵐音輕笑,“楚先生,你好。”
楚漠,她自然是認得的,不過近距離的看他本人,更英俊溫和。
夏雲汐拿了衣服和包,笑着對顧嵐音說:“殷太太,那我們就先走了啊,有機會再見。”
楚漠眼眸微微一凜,多看了顧嵐音一眼。
顧嵐音點頭,“好,改天見。”
楚煜乖乖的說了聲,“阿姨再見,橙橙再見。”
還衝她們揮了揮手,然後提着自己打包的蛋糕,跟在夏雲汐和楚漠後面。
“你剛纔叫她殷太太?她老公姓殷?”
走出一段距離,楚漠壓低了聲音問夏雲汐。
“是啊,她這樣跟我說的,”夏雲汐面露疑惑。
楚漠頓住腳步,將楚煜抱過來。
突然被楚漠抱起來,楚煜呆了一呆,怎麼好端端的抱他?
“小煜,橙橙的大名叫什麼?”楚漠盯着他問。
“殷婉婷,”楚煜知道他的意思,卻又不明白他爲什麼問這個,所以歪着腦袋疑惑的問,“爸爸,你爲什麼問橙橙叫什麼啊?”
夏雲汐也好奇,楚漠確實很奇怪。
“就是有點好奇她的名字,畢竟是你的朋友,又見過好多次,所以她姓殷?是哪個殷字?”楚漠慢條斯理的說。
楚煜還是會寫橙橙的名字的,拉過楚漠的手,在他手心裡,一筆一劃的將殷字寫出來。
竟與楚漠所想的一樣,但不知道她是不是殷家的孩子。
這段時間,他對殷家的事情格外的關注。
殷子凡結婚離了婚,沒有再婚,沒有小孩,殷子瀚未婚。
如果橙橙是殷家的孩子,是殷長峰的孫女,是不是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知之甚少的殷子游的孩子。
如果是殷子游的孩子,橙橙同楚煜的年齡差不多,那他五六年前就該結了婚。
他的腦海裡掠過許多個念頭,眸光深了又深。
………
顧嵐音帶着孩子回家,竟是發現殷子游在家,剛好撞個正着。
橙橙望着他,小臉上透着一絲緊張,很小聲的叫了一聲,“爸爸。”
聲音不大,甚至算是小的,可殷子游單看她的脣形,又聽見那一點的聲音,便判斷出她說的是哪兩個字。
一貫對她不理不睬,甚至表現極其冷漠的男人,這會兒竟是有了反應,甚至迴應了一聲,“嗯。”
橙橙訝異的睜大了眼睛,顧嵐音也是一副錯愕的表情,這男人今天是吃錯藥了吧?
不過顧嵐音也不會說他什麼,她同橙橙在外面吃過了飯,便帶她回房間。
殷子游微蹙着眉頭看着她們的身影,聲音裡透着不悅,“去哪兒?”
顧嵐音頓住腳步,頭也沒回的說:“回房間。”
殷子游呼吸沉了沉,幽邃的眸子盯着她柔弱的背影,“不吃晚飯?”
顧嵐音站在那裡,身形不動,仍舊沒有回頭,“我們在外面吃過了。”
殷子游一腳踹在前面的茶几上,桌上的花瓶都震了一震,“不回來吃飯,也不打電話說一聲?”
顧嵐音抱着橙橙,手輕拍着她的背,轉頭看向在發火的男人,“我們什麼時候需要這種形式了?”
她不明白他發什麼火,他們一向如此,她做什麼,他不過問,他做什麼,她更不能問。
今天他是心情不好,所以衝她發火?
也是,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殷子游目光陰沉的盯着她,見依偎在她身邊的孩子,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怯怯的,滿是害怕。
他頓時斂了斂神色,別開眼,淡淡的說:“等會兒來我房間,我們談一談。”
顧嵐音點頭,“好。”
………
偌大的餐廳,殷子游一個人吃的晚餐,食不知味。
吃了半碗飯,就沒有胃口再吃。
他覺得他是瘋了,特意早回來,想跟她們一起吃頓晚餐,畢竟這是很久沒有的事情了。
可等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見到人回來,才知道她們已經在外面吃過。
煩躁的回了房間,徑直去了浴室。
等了半個多小時,顧嵐音才慢吞吞的來了。
女人換了身衣服,很居家的模樣。
淺色的開衫,素色的裙子,安靜內斂。
“你是想跟我說離婚協議已經簽好了嗎?”顧嵐音開門見山的問。
現如今,他們唯一能談的就是離婚。
“沒有,”殷子游眉峰陡然凌厲了幾分。
“我看你現在也有時間,把它籤一下吧,就是籤一個名字而已,幾秒鐘而已,”顧嵐音輕輕靜靜的道。
“爲什麼想跟我離婚?”殷子游盯着她平靜如水的臉。
顧嵐音怪異的看着他,“你在跟我說笑嗎?我爲什麼要離婚,難道你不知道?”
殷子游神色淡然,“我以爲你很喜歡我。”
顧嵐音覺得他這是在諷刺她,“以前可能是喜歡過,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現在對你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心裡莫名的覺得很不舒服,冷峻的面容上籠罩着一層淺淺的陰霾,“所以你想跟我離婚?”
顧嵐音不明白他反覆問這個問題做什麼,難不成他不想離婚?
她扯脣笑了一下,“是啊,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殷子游卻覺得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有些女人看起來平淡無奇,可越久越耐看,像一杯水,喝的時候沒有什麼味道,卻又缺了它不行。
他不覺得他有多喜歡眼前的女人,她在他看來,很多時候都是無趣的,甚至是可有可無的。
可她突然提了離婚,卻讓他覺得煩躁,讓他丟開,好像又有些不願意。
爲什麼不願意,他想大概是這幾年所養成的習慣,習慣了有她在家裡,習慣了這個家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