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對殷子游的不喜和厭惡,不是對他的出身之類的不喜,而是單純的討厭他對顧嵐音之前的所作所爲。
即便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副改過自新的新好男人模樣,可這也是暫時的,不能洗刷掉他之前對顧嵐音採取的冷暴力。
一個有前科的男人,實在是讓人難以再次給予信任,更何況他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他妹妹單方面的喜歡並且主動的貼上去。
他們顧家的女兒,自小嬌生慣養的長大,從未讓她受過一點委屈,憑什麼要嫁給這麼一個冷情的男人去受委屈。
想到顧嵐音那幾年過的日子,顧晗就氣不打一處看,怎麼看殷子游都覺得極其的不順眼。
“哥,”顧嵐音先出聲表示不滿,“我們只是想去國外生活而已。”
“你從小就不喜歡陌生的地方,也不是個能適應陌生環境的性格,小的時候都不願意出國留學說是適應不了,現在倒是能適應了?”顧晗的語速不緊不慢的,平穩之中又帶着點若有似無的譏諷,即便回的是顧嵐音說的話,可視線是對着殷子游的。
精明如殷子游,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大舅子對自己的不喜歡,卻也一副鎮定溫和的模樣受着他的冷嘲熱諷,“我會照顧好嵐音的。”
“呵——”顧晗毫不掩飾的嗤笑一聲。
顧嵐音之前是有暗示過她母親的,可即便如此,當他們真的決定要離開去國外,免不得還是吃了一驚。
“這好端端的,怎麼要去國外啊?那以後我們要見一面都難了呢!橙橙還這麼的小,去了能適應嗎?”顧母憂心的道。
顧嵐音嫁人當了母親後,生活自理能力是比以前強了不少,以前不會進廚房連菜都不會做,現在還能做菜,至少不會餓着自己,所以她還是心疼自己的外孫女。
“小孩子的適應能力強,媽,您不用擔心的,”顧嵐音同顧母說話的時候,溫柔了許多。
顧父沒有開口,面色嚴肅的盯着殷子游看,其實去哪裡都無所謂,畢竟他們結婚後,過日子的是他們兩個人,最重要的是夫妻間的感情和睦,所以還是要看殷子游。
橙橙咬着棒棒糖,鼓着嘴巴沒有說話,這件事情她之前就知道,雖然很不捨,可她一個小孩子好像也沒有辦法改變父母親的決定,只能跟着他們。
顧母暗暗嘆了口氣,看向殷子游,“你們移民去國外,公司怎麼辦?”
殷子游謙和的道:“之前公司併入了殷氏,我父親在管,我準備去了國外之後,在那邊註冊一個新的公司。”
顧母愣了下,“從新來過?那可是不容易的!”
殷子游握着顧嵐音的手,溫溫的笑,“我還年輕,只要想做,沒有什麼是做不成的。”
顧晗看着殷子游臉上那以前是見不到的溫和表情,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嘲諷的弧度,倒也沒有再開口。
出國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時間也差不多決定,顧嵐音之前說父母親會爲難殷子游,倒也沒有怎麼爲難,其實主要是她哥哥單方面的挑釁殷子游,但殷子游表現的難得一見的謙遜。
是以,回了家哄了孩子睡着,顧嵐音就對殷子游說:“我哥那個人就是那樣的,你別在意他說的話,不過我看你對我哥,倒是客氣了許多。”
其實也不只是對她哥,對她父母親,他都展現得很禮貌,又帶着尊重。
殷子游揉着她的臉,“沒辦法,誰讓他是你哥,我得讓着他一點。”
顧嵐音耳根微微一紅,小聲嘀咕,“你現在有這份覺悟,倒也不晚。”
殷子游失笑,雙手抱着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很親密的動作,“嗯,的確是不晚。”
幸好她還在,幸好他能及時回頭。
……
殷家大宅。
殷子游上次被圍攻,之後好幾天沒再來,感覺比以前過來,都要顯得冷清。
上了樓,去殷子瀚的房間見他。
殷子瀚還是那副樣子,坐在輪椅上,靠着窗戶,有陽光從外面照進來,灑在他的身上。
可即便是有陽光籠罩,還是讓人覺得他身上透着一股陰鬱氣息。
“你來做什麼?”殷子瀚聽見腳步聲,扭頭看到是殷子游,臉色就沉了下來,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恨意。
“跟你覈實一點事情,”殷子游踱步走近,離他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恰好站在他的面前,半邊身體能感覺到溫煦的陽光。
前兩天下雨,今天放晴,天氣倒是很不錯,尤其是如春,陽光明媚,春暖花開,其實很適合出門走走,踏踏青,賞賞花,昨天晚上,顧嵐音還說週末一起去看櫻花的。
“覈實什麼?”殷子瀚眼神陰鬱的盯着他,看着男人那雙修長的腿,腦海裡想着上一次他被圍攻的情景,那麼好的機會,居然錯過了。
“胡紅菱是你找人殺了的吧?”殷子游直接開口,深沉銳利的目光盯着殷子瀚。
“你憑什麼說是我找人殺的?我又沒有見過她!”殷子瀚冷笑,不過心裡卻是震驚,殷子游居然能查到是他。
“你是沒見過她,但你知道她和父親做了交易,父親纔會撤銷對我的指控,而我也因此免於坐牢!”殷子游揚脣笑了起來,淡淡的嘲諷意味。
“是嗎?那還真是有意思!不過你跟蕭錦茹蕭小姐不是有過很親密的關係?既然如此,你怎麼會想要指控蕭錦茹?”殷子瀚面色平靜,看不出太多的異樣,除了那雙眼睛過於陰鷙。
“這跟我們要說的你買兇殺人的事情無關,”殷子游淡淡的說,“還是說說你殺胡紅菱的事情,你想要找什麼?你覺得你拿到那些東西,能夠威脅到父親?你想讓他怎麼對我?”
殷子瀚抿脣,看着殷子游的時候,滿滿的都是恨意,聲音冷冷的,“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但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很想弄死你!”
上次還真是個好機會,那麼好的機會,他就不應該那麼的猶豫,一點再果斷一點,直接了結他的性命纔對。
“你是不是很後悔,那天只想要我的雙腿,卻沒有直接要了我的命?”殷子游看着殷子瀚陰鬱的眼神,輕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