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
“我睡不着…”喬小夢在第n次翻滾後,順勢偎進了蘇睿澤的懷中。她細細的哼聲,“蘇睿澤,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沒有故事可講呢。”蘇睿澤緊緊的將喬小夢裹入懷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發頂,“夢寶,乖乖把眼睛閉上碎覺。”
“蘇睿澤…”喬夢滿眼期待的望着他。
見狀,蘇睿澤下意識的抿了抿薄脣,然而卻沉默着沒有開口。
喬小夢見他仍是不爲所動,又輕聲慢氣的喚了一句:“蘇睿澤…”
“蘇睿澤…”
蘇睿澤抿着脣跟她對峙半晌,最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緊了緊圈住她身子的手臂。
“寶貝,你想聽什麼?”
聞言,喬小夢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好奇的問道:“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爸媽?”
話音剛落,蘇睿澤的全身不可抑制的僵住,不過卻只有一瞬,他便恢復如常。
“寶寶,你真的想知道?”
喬小夢隱隱約約察覺出蘇睿澤有一絲絲不對勁,也許是這刻他的神情,因爲此時他面無表情,喬夢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蘇睿澤。
他的神情有點恍惚,有點脆弱,喬夢覺得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5歲之前我的家庭很和睦,爸媽寵着我,愛着我,我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是幸福的。”蘇睿澤低沉着嗓音說道。
“在我三歲的時候,我的妹妹出生了。粉粉嫩嫩的一小團,特招人稀罕。她小時候最愛粘着我,直到她兩歲的時候,有一天我偷偷帶着她出門,卻將她給弄丟了,不管我們用盡任何的方法,都沒能再找到她。一夕之間,曾經疼愛我的媽媽再也不理我了,她埋怨我,恨我…”
這段話蘇睿澤說了很長時間,中間停頓了好幾次,說一句,停一句,最後的那句帶着濃濃的悲哀。
喬小夢捂着嘴巴,看着蘇睿澤泛紅的眼圈兒自己倒先哭開了。
所以這個男人的冷漠,這個男人的不苟言笑,以及這個男人的強大都有了解釋不是麼。
她主動撲進蘇睿澤的懷裡,嗚嗚咽咽的就嚎啕大哭了。小姑娘這樣子的反應到讓蘇睿澤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撫着喬小夢的臉蛋兒哄着不哭。
哭了一陣,喬夢便咬住脣瓣忍住了。她縮在蘇睿澤的懷中。看着蘇睿澤不說話。過了好長時間才說。
“蘇睿澤,你別怕,你現在是有家的人了,以後我來疼你你放心好了。”
這個小丫頭子,自己都要一大堆人護着愛着,還說什麼疼別人呢。
喬小夢明白的,是經過怎樣的不堅強和堅強,才能這樣平靜的說出可能是一生的傷痛,喬夢因爲自己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想到他說的,心裡就不可抑制的疼上了。
“我們會幸福的。”喬小夢盯着蘇睿澤認真的說,同時也在心裡對自己說。
蘇睿澤黯淡的眸子劃過一抹亮光,心底淌過絲絲暖流,此刻的他滿心滿眼的都是面前屬於自己的嬌娃娃。
“睡吧,寶寶,有你在我身邊就好。”蘇睿在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
喬夢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小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喃喃輕語道:“我會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聞言,蘇睿澤的嘴角微微上揚,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
傅家的新年晚宴,固定在傅家位於繁華東區的別墅裡舉行。
受邀的都是商界、政界有名的上流人士,金碧輝煌的大廳,奢華的裝修,水晶吊燈燁燁生輝,衣香鬢影,杯觥交錯。
男士西裝革履,攜帶的女伴個個盛裝打扮,明爭暗鬥,好不熱鬧。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公事,聊私事,舉杯共飲,談笑風生。
身爲主人家的傅氏一家,傅氏夫婦笑容親切與衆人打招呼,傅夢琪端莊大方的裝扮,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淑女風範。她挽着傅夫人的胳膊,與來賓禮貌交談。
她們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沒有人不認識他,他就是傅老爺子的接班人傅星闌。
“來,琪琪,小闌,這是環球集團的聶董事長和他的兒子天明。”傅夫人輕拍女兒的手,“天明可是哈佛的mba,他打理你們聶伯伯的公司做得有聲有色,連你的爸爸都誇他很能幹,有機會你們要多認識一下。天明,這是我女兒傅夢琪和兒子傅星闌。
”傅伯母,你叫我kevin就好。“
傅父自然而然跟聶董事長寒暄交談起來,傅母臉上的笑容親切而得體,將自己的子女介紹給年輕有爲的聶天明。
”對了,琪琪,你不是說想要自己開公司嗎?剛好kevin名下有一家時裝公司,業績非常好呢,你們應該可以交流一下。“
”傅小姐想做時裝嗎?“被豔光四射的傅家小姐給迷住的聶天明立刻笑得無比熱情,”真是看不出來傅小姐這麼能幹。“
”叫什麼傅小姐,大家都是世交,叫她琪琪就好。“傅夫人優雅地轉頭,和藹地吩咐:”小闌,你也要好好跟kevin學習學習,他雖然出身世家,但脾氣好又沒有架子,跟你應該也聊得來的。“
”是。“傅星闌應道,聲音清淡有禮。
傅夫人滿意點頭,望向傅星闌的目光慈祥而疼愛。
在外人看來,一家子母慈子孝,兒俊女美,真是羨煞旁人。
一整晚的時間,傅夫人緊緊地扣住傅夢琪的手,將她自然而然地介紹給無數的人,一堆年輕英俊的男人,他們身後齊齊閃着”有錢有勢“四個大字。
傅夢琪的臉色隨着時間的過一點點地變得更加難看,父母做得這麼明顯,她就算想要裝不懂都不可能。
她之所以可以撐到現在還沒有發作,都是因爲她收到的那條簡訊。
只有很簡單的兩個字”忍耐“,可她卻已經全都明白,他並不是不知道要跟她在一起這條路會有多麼辛苦,可他卻並不介意,甚至爲了她默默地忍耐。既然他可以,她當然也可以,如果他認爲這麼做是好的,她也不會反對。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領口,難看的臉色總算稍霽,他繫着她送他的那條領帶,她果然沒有挑錯顏色,這個色彩讓他的眼眸更黑更深,俊美得不可思議。
就這樣看着他,已經讓她心動無比,真想伸手,鬆開他的領帶,再親手爲他打上。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過灼熱,讓他感覺到了,他輕輕地擡眸,就與她的眼睛直接對視,然後兩人不能避免地就深深地糾纏在一起,熱情渴望,相思如潮。
此時此刻音樂如流水般淌過,他們站在那裡,隔着很近的距離,默默凝視,什麼身份、什麼禁忌,都抵不過現在他凝望她的那雙眼眸。
沐婉華輕輕的碰了碰傅夢琪的手臂,”kevin邀你跳舞呢,你這孩子怎麼還在那裡害羞?“她很自然地將女兒的失神遮掩過。
她害羞?傅夢琪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她傅夢琪從小活到大,就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麼寫的,她只是不爽自己一整晚像個洋娃娃般被媽媽介紹這個,介紹那個。
而且本小姐現在心情不爽,跳什麼舞!
”腳痛,不想跳。“冷着聲音說完,耐性終於耗盡,不再陪着玩媒婆遊戲,轉身往一旁休息區的沙發走。
她又不是乖乖牌,父母說什麼就是什麼,讓她陪不認識的男人跳舞,真是開玩笑!從來都只有她傅夢琪使喚別人的分,哪有讓她跟誰跳舞,就跟誰跳舞的道理?
被女兒這樣頂了一句,然後轉身直接走人,傅夫人的臉立刻黑了一半,卻還要笑着對那個高大的英俊男子說:”讓你見笑了,這孩子被她爺爺和爸爸寵壞了。“
”沒有,沒有。琪琪性格直率,我一向最欣賞這樣的女孩。」這樣貌美且家世這樣好的女孩,要是不驕傲,簡直沒有天理,kevin一雙眼睛早就跟着傅夢琪跑了,看到好幾個男子趁着美人落單立刻圍過,他馬上心急地說道:“伯母,我看看她的腳還有沒有不舒服。”
“好。”傅夫人笑咪咪地答應,滿意地看到這個男子像飛一般地朝女兒奔過。
傅夢琪一整晚被那羣傳說中的金龜婿圍着,都快要發狂了,板起臉發脾氣,他們卻覺得女王就該這麼有氣勢,根本就不介意,還是殷切伺候,一會這個端果汁,一會那個拿點心,煩得她要瘋掉了,最讓她生氣的是,傅星闌跟沒事人似的與其他人有說有笑的。
不消片刻,傅夢琪終究忍不下了,她假借託詞,起身走出這種被包圍的氛圍。
她一把拉住從她身邊經過的端着酒的侍從,隨手抓起一杯紅酒猛地灌下。
眼看傅星闌連正眼都沒有打量自己,“砰”地一聲,水晶酒杯被傅夢琪用力地砸到桌面。
第三杯酒灌下後。她的臉頰有孝熱,她的酒量很好,不用擔心會喝醉。
擡眸,望入那雙流光溢彩的眸中,終於捨得看她了嗎?她冷哼着,轉身朝隱在一旁的樓梯走,臨上樓梯前還再次轉身看了眼某人,拎着裙襬逐階往上爬。
她雙手抱胸,等在樓梯轉角,不耐煩地數着時間,當看到那個清雋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時,她狠狠地瞪他。
傅星闌伸手拉她,卻被她重重地甩開,“不要碰我!”
“我們進房再說。”
他再次伸手,這次她沒有鬧脾氣,任他握着,推開一間客房的門走進。
“壞蛋,都不理我……唔……”抱怨的聲音被直接堵住了,他一把將她壓在門板上,激烈地吻了上來。
苦逼的上班族,陪完領導,回到家還要吭哧吭哧的碼字。着實不容易啊,夥計們,粗來冒個泡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