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夢初醒

天色微暗,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聶七面前響起:“回去吃飯吧。”

聶七將縮在自己臂彎裡的腦袋緩緩擡起,看着面前的小黑毛,有氣無力的問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聞着味找來的。”小黑毛說到。

“我不想吃飯。”聶七又將腦袋縮了進去。

“你是不想吃飯還是不敢見你爸媽?”

“你爸媽可還在家等着你呢。”

“如果你再不回去的話,他們就要出來找你了。”

聶七緊緊抱住自己的鎖着的腦袋,任小黑毛一直說着。

忽然小黑毛沉默了,半響後才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七,爸媽已經因爲你很疲累了,你應該懂得自己怎麼做會讓他們心裡好受些。”

剎那間,聶七如夢初醒。

是呀!自己不該這樣逃避懦弱,自己惹得禍就應該勇於面對,不該再讓父母過多操心了。

聶七擡起頭來,看着小黑毛,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往家裡走去。

小黑毛也欣慰的一笑,心中暗喜:這傢伙,經歷了一些事總歸是可以長大一些的。

門沒關,聶七推開門,走了進去,隨手關上門。

看見飯桌上父母正滿臉愁容的坐在那等着自己,聶七低着頭,走到父母面前,低聲說道:“爸媽,對不起!”

父母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母親苦澀的微笑着,父親拍了拍聶七的肩膀,說到:“傻孩子,快洗手吃飯吧。”

聶七鼻子一酸,趕忙跑去洗手間,擦掉眼淚,父母對他的疼愛他都記在心裡,他不願再在他們面前流淚讓他們傷心了。

回到座位,開始吃飯,吃着吃着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父親輕聲道:“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我好像也聽到什麼聲音了。”母親放下筷子道。

“好像是從門外傳來的。”父親道。

“聶七!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快開門!”小黑毛在內心呼喊着聶七,怒罵着。

“哎呀!怎麼把你給忘了。”

聶七急忙跑去開門,門外小黑毛不停地撓着門叫喊着,聶七剛剛把門打開,怒氣衝衝的小黑毛一下就撲到聶七臉上開始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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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中考結束後成績單出來了,聶七考的還行,408分,可以上普通高中。

出了成績後吳英組織了一個飯局,班上的混子們一起吃個飯然後去KTV唱歌。

所有人都喝醉了,聶七也不例外,醉醺醺的回到家躺在牀上,小黑毛捧着杯子給聶七倒了一杯水。

“真沒用,喝酒還能醉!”

“你喝酒不醉啊?”聶七醉醺醺的喊道。

“不醉啊!”小黑毛自豪的說到。

“喝酒喝不醉有什麼意思。”聶七扭過頭去,腦袋很暈,他很想睡覺。

小黑毛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爭辯什麼,拿起杯子轉身正欲離去,聶七忽然平淡的說到:“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對嗎?”

小黑毛愣住了,心想:他是在問我嗎?我該怎麼回答?貌似,我自己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吧。

“我......”小黑毛還未說完,聶七就發出鼾聲了,小黑毛湊過去,聶七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聶七帶着小黑毛回到鄉下爺爺家。

如今的聶七心無旁騖,整個暑假也不和小夥伴一起去網吧打遊戲了,也沒有和歐陽婉兒再有什麼聯繫了,除了幫爺爺奶奶乾點雜活外就是跟着小黑毛鍛鍊身體、加強體質、提升太極拳法了。

奶奶每天都會熬兩碗魔芋湯,聶七和小黑毛各一碗。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魔芋湯時聶七疑惑的問爺爺:“爺爺,魔芋還能打湯啊?”

爺爺用標準的方言回到:“闊以喲!魔芋打湯蠻好洽個哎,泥洽一口時哈即給。”

聶七不願浪費爺爺奶奶的一片心意,只好咕嚕咕嚕喝下這一大碗他並不愛喝的魔芋湯。

而小黑毛第一次見到這魔芋湯時,眼睛都直了,大口大口的就喝了起來,絲毫不顧其他。

喝完後舔了舔嘴,坐在對面的奶奶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小黑毛眼神突然忍不住開始閃躲起來。

奶奶稍後便看向聶七,問到:“七七,好喝嗎?”

聶七裝作十分好喝的模樣回到:“好喝!”

奶奶滿意的笑着看向小黑毛說到:“小東西,你覺得好喝嗎?”

“汪汪~~”小黑毛一蹦一跳叫了兩聲,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恩,好喝就行,以後奶奶每天都給你們弄一碗。”奶奶高興的收着碗拿去廚房洗了。

聶七一臉無奈卻又無可奈何,小黑毛微微皺眉,卻又滿心歡喜。

小黑毛越發感覺不對勁,這碗魔芋湯不是普通的魔芋湯,小黑毛見到它的第一眼就發現了它的神奇之處,在這基本沒有天地靈氣的世界,這一小碗湯居然有這如此濃烈的靈氣精華,小黑毛十分不解!

雖然好奇感充斥着它的整個腦子,但是它依舊不敢有任何行動,每當想起奪舍那天發生的那件事,小黑毛就充滿了畏懼,直到後來與兩位老人朝夕相處了兩個月之久後,小黑毛才發現,這兩位老人的樸實與善良,如果說這世上最疼愛聶七的人是誰,那絕對不是他的父母朋友或是今後的妻子孩子,一定是這眼前的兩位樸素老人。

時間轉瞬即逝,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聶七揮手告別爺爺奶奶,帶着從爺爺奶奶家拿的幾大袋吃的回到宜春。

這兩個月的訓練使得聶七強壯了不少,也長高了一點點,太極拳也精進了不少,現在的他雖然還是隻有一米六多一點,身形看起來依舊瘦弱,但是使出太極拳對上林瘦那樣的混子,四五個都不是問題。

他一直以爲是自己這兩個月的辛苦訓練換來的強大實力,卻不知這大多要歸功於那整整五十八碗魔芋湯的作用,小黑毛自然知道,不過他總是笑而不語,他也很開心,因爲他發現,自己現在已經有一魂一魄了。

因爲家境貧窮,靠吃低保補貼,父親先天性腳有殘疾,於是聶七家今年便享受到了國家經濟適用房的政策補助,一家人住進新的房子,雖然不大,但是卻十分舒心。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母親問到:“七七,你想讀高中還是讀職院?”

“什麼是職院?”聶七問到。

“就是讀五年的那種,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是很清楚,明天可以帶你去學校看看先,你爸爸的同學在那裡當主任。”母親說到。

“只要讀五年?如果讀高中的話要三年,大學還要四年,就是七年,足足可以少讀兩年!”聶七說到。

“恩,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父親接話道。

“那就讀職院吧。”

第二天,母親帶着聶七到了宜春職業技術學院。

哇!好大啊!聶七就像一個鄉下人進城一樣,他從沒想過,自己今後要在這麼大的學校上學。

其實這所學院並不算大,佔地約500畝,比起其他大學來小了許多,不過在宜春而言,算是最大的學校了吧。

“等會看到了要喊人知道嗎。”母親教導一旁的聶七。

“喊什麼?”

“他姓閻,你喊他閻叔叔就行。”

“噢噢!”

不一會,一壯碩的中年人開車在聶七和母親面前停下,車窗搖下,聶七看清此人,這人面色不怒自威,似十分嚴厲,母親與他微笑打招呼,聶七喊道:“閻叔叔!”

“上車吧。”閻叔叔說到。

領着聶七兩人到了他的辦公室,閻叔叔與母親先交流了一會,然後看向聶七問到:“你想學哪個專業?”

聶七一頭霧水:“什麼哪個專業?”

“有醫學系、護理系、教育系、機電系、藝術系等等、你想讀哪個系?”

“哪個系學費最低?”聶七問道。

母親和閻叔叔楞了一下,相互對視了一眼,閻叔叔說到:“機電系學費最低,而且每年還有補助,基本不花錢。”

“那我就讀機電系!”聶七說到。

閻叔叔想了想說到:“機電系學風不好,你不要因爲學費低就選這個,這關乎你今後的未來!”

聶七沉默了。

“要不就讀教育系吧,以後當老師,正好他爸爸以前也是老師。”母親說到。

“恩,教育系還不錯。”閻叔叔說到。

母親看向聶七:“兒子,你說呢?”

“那就讀教育系吧。”聶七回到。

其實無論教育系還是機電系,或是前面的藝術系什麼的,對現在的聶七來說都是一張白紙,他什麼都不瞭解,既然母親和閻叔叔都覺得讀教育系是最好的選擇,那便讀教育系吧。

這就算是報了名了,回到家中,聶七還是有些小興奮的,這全新的校園生活會是怎麼樣呢?聶七滿懷期待!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再也不想逞強打架做混子了,他要做一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如果沒有那喪心病狂的高數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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