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神契約

到了學校,課間時間聶七就跟着易雲嵐在學校轉着圈,或是和班上的混子在一塊玩,但是很明顯,聶七和易雲嵐是一個小團體,所有混子都會抽菸,聶七不抽,易雲嵐也不要求他非要抽。

晚上睡覺前,聶七定好鬧鐘,四點四十分,準時起來洗漱,然後默默地坐在牀邊,盯着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黑毛。

好幾次聶七都差點忍不住要一巴掌呼在小黑毛臉上,因爲小黑毛那睡着了之後的狗臉笑的實在是太賤了。

五點整,上一秒還在熟睡的小黑毛突然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到:鎖好門。

聶七麻溜的將門鎖好,期待的看着小黑毛。

小黑毛爬到被子上,站了起來,兩隻前爪如雙手一般靈活。

“看好了!”小黑毛說完,閉目凝神,神態如鍾,就如老僧入定一般。

聶七一看這架勢,肯定是要教自己真本事了,得好好學,全神貫注站在牀前,雙目緊緊盯着小黑毛,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小黑毛雖然是一隻肥嘟嘟的小黑狗,但是此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給人一種武學大師般的感覺。

口中唸唸有詞,四肢緩緩而動。

“起勢、左抱球、野馬分鬃、白鶴亮翅。”

原來小黑毛打的是太極拳,與平日裡公園那些老頭老太太打的太極拳極爲相似,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全然不同。

聶七全神貫注的看着,記不清小黑毛唸了多少招式口訣,只是忙着記那些眼花繚亂的動作。

小黑毛緩緩而動,動作由慢轉快,再由快轉慢,氣勢如虹,行雲流水!

“收勢!”

隨着最後一句收勢,小黑狗停了下來。

神情嚴肅的看着聶七問道:“看清了沒?”

聶七遲遲才反應過來,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太極拳他從未見過,此刻他才發現,小黑毛腳下的被子此時不知何時已經成了一個陰陽太極圖形。

“好!太帥了!”聶七使勁鼓掌稱讚。

小黑毛洋洋得意,說到:“那你記住了多少?”

“一半吧。”聶七回到。

“現在呢?”小黑毛又問。

“已經忘記一大半了。”聶七回到。

“那現在呢?”

“全忘記了。”聶七回到。

“真的全忘記了嗎?”

“真的全部都忘記了!”

“那好!俯身下來。”

聶七俯身下去。

小黑狗突然跳起來一巴掌拍在聶七腦袋上,怒罵道:“靠!什麼鬼記性啊,忘得這麼快,不教了!”

“媽蛋!怎麼和電視裡的不一樣啊?”聶七摸着腦袋,喃喃道。

“廢柴,廢柴,廢柴,真是塊廢柴!體質低能、性格懦弱、學習能力差,還嫌麻煩不願思考、不願學習、不願努力,這麼大人了還怕黑,你就說,像你這種廢柴能有什麼用!”小黑狗勃然大怒。

聶七低着頭,沉默着。

小黑毛罵完後不停地喘着粗氣,半響見聶七沒有說話,小黑毛微微皺起眉來。

心想:我是不是罵的有些重了,畢竟他才十六歲不到,會不會傷自尊了,萬一他一生氣不學了將我趕出去了怎麼辦?那我以後又要挨冷捱餓了!啊!不行!我還是安慰安慰他吧。

小黑毛輕輕喊到:“哎,小七。”

“貌似,我們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這個樣子的呀!”聶七突然擡起頭看着小黑毛,抓着後腦勺,一臉迷茫的說到。

小黑狗滿頭黑線,原來這傢伙根本不在意這些東西呀!

“好吧好吧。跟着我一步一步來練吧。”小黑毛無奈的說到。

“好!”聶七堅定的回到。

“跟着我一起念,先打一遍。”

“好!”

“起勢、左抱球、野馬分鬃、白鶴亮翅、摟膝拗步、手抱琵琶……”

小黑毛一邊念口訣一變打招式,聶七就跟着一邊念口訣一邊打招式。

他沒有偷懶,一點點懶都沒有偷,整整兩個小時,沒有停下來休息一下。

但是,整整兩個小時,聶七連最基本的幾個招式都沒有練會,小黑毛躺在一旁,看得直搖頭,打起了瞌睡。

“七七,起來吃早餐了,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母親喊到。

小黑毛一聽到母親喊吃早餐,瞬間就跳了起來,看聶七還在苦練,此時已然滿頭大汗。

“別練了,媽媽喊吃飯了!”

“我再練會。”

小黑毛看聶七這幅模樣,又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說到:“先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告訴你一個變強的好辦法!”

“什麼好辦法?”聶七一邊打着太極一邊問道。

“說了吃完飯告訴你!”

“好!那就吃飯去!”

聶七一把抱起小黑毛,開門到了飯桌。

一人一狗狼吞虎嚥、大口大口吃着包子喝着豆漿。

五分鐘,就將六個包子兩杯豆漿消滅掉了。

小黑毛的肚子更大更鼓了。

聶七一刻也不願等了,抱着小黑狗進房間鎖好門。

“什麼好辦法?快告訴我。”聶七急忙問道。

小黑毛想了想,說到:“有這樣一種秘法,叫做‘死神契約!’”

“死神契約?”

“恩。死神契約就是將兩個人的精血融合一體,達成一種契約,契約達成,兩人便可以靈魂相擊、心意相通,意念相控!”小黑毛慢慢說道。

說完後,見聶七沉默着沒有說話,小黑毛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聶七還記不記得當初自己奪舍的那件事,倘若記得,會不會懷疑自己,他不敢確定。

“這樣我就可以變強了嗎?”聶七疑問。

“若是契約達成,我便可以用意念控制你的身體,這樣你自然就變強了。”小黑毛說到。

“哇!原來如此!太好了!快,我們簽訂契約吧。”聶七激動的喊到。

小黑毛沒有着急,平淡的說到:“有兩個缺陷我必須先告訴你,等我說完,你再決定。”

“呃。好。”聶七說到。

“第一,意念控制需要的是靈魂的力量,靈魂脫離本體需要耗費極大的體力與靈魂力,所以每次最多隻能持續半個時辰,也就是你們說的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也很久了啊!可以的。”

“我是指我三魂七魄都在的情況下,可以持續一個小時。”

“你三魂七魄不在了?”聶七疑問道。

“呃,這個。是呀,現在我只剩下一魂了。”小黑毛有些尷尬的說到。

“那你的其他兩魂七魄哪去了?”聶七追問道。

“這個,呃、那是因爲一次意外,呃、這個,哎呀!這個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現在我只能持續十分之一的時間。”小黑狗本想編個什麼故事來掩蓋這件事,但是突然不知該如何編了,看着聶七疑惑真摯的眼神,小黑毛反倒覺得心虛。

“也就是說只能持續六分鐘了?”聶七問到。

“恩,是的。”

“行!六分鐘就六分鐘吧,有總比沒有強!”聶七說到。

“那我就說第二個缺陷了。”

“說吧。”

“第二個缺陷是,一旦死神契約達成,雙方情感將會牽絆一生,除非其中一人身死,不然這契約便不可解除!”

聶七想都沒想,說到:“這算什麼缺陷,沒問題,咱們簽約吧。”

小黑毛有些詫異,說到:“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啊,你可當真是想好了?”

“有什麼可想的,反正狗最多也就活個十幾二十年的,到時候你死了,契約不就解除了嗎。我又吃不了虧!”聶七笑嘻嘻的說到。

“你……”

“哈哈哈!逗你玩的啦!倒是你要想清楚纔是。”聶七說到。

“我想清楚?”現在輪到小黑毛疑問了。

“對啊!你可是死神,難道想被我在人間牽絆幾十年時間嗎?”聶七說到。

小黑狗此刻忽然覺得自己一直都在欺騙聶七,自己從未將現在真正的處境告知聶七,即便是上次奪舍失敗,聶七找回自己,也沒有一直追問原由,聶七一直都是以一顆真誠的赤子之心對待自己,相反,自己卻什麼也沒有告訴他,這有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欺騙呢。

“既然是我提出來的,我當然早已想好了!”小黑毛嘴角微微笑道。

“那行!那就開始簽約吧?”

“開始!”

小黑狗伸出前爪,攤開手掌,聶七見狀也笑着伸出左手,雙掌相合,小黑毛念着法訣,一道紫色光芒從相合之掌間緩緩升起,浮現在聶七和小黑毛眼前,人與狗一齊閉目凝神,一道神識在腦海中浮現。

聶七與小黑狗成靈魂形態,半空中隱隱約約出現幾行字,死神的低沉厚重嗓音破空傳來:死神契約,需雙方兩人精血簽訂,一旦達成,除一方身死不可解,凡人聶七,是否自願簽訂死神契約?

“我願意簽訂死神契約!”聶七堅定的說到。

“沙漠死神內瑟斯,是否自願簽訂死神契約?”

“我願意簽訂!”小黑毛說到。

相合之掌之間只見兩滴精血浮出,印在死神契約之上。

“精血爲證,死神契約達成!”

“小七,可以睜開眼了。”

聶七被小黑狗喊醒,從神識中出來。

“簽訂完成了?”聶七問道。

“完成了!”

“感覺和平時一樣,沒什麼區別啊!”聶七疑惑的說到。

“閉上眼睛,專心呼喚我試試。”小黑毛說到。

聶七閉上眼睛,大聲喊着小黑毛。

“笨蛋!我是說用心呼喚,默唸,默唸懂嗎?”小黑毛快被聶七氣死了。

“噢噢,懂了,懂了。”

聶七重新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唸呼喚着小黑毛,突然,一個聲音迴應了他,正是小黑毛。

“哇!真的可以用心靈交流啊!”聶七興奮的喊着。

小黑毛看傻子一樣看着聶七:“廢話!你以爲死神契約白籤的啊!”

聶七興奮不已,被小黑毛罵都感到開心。

“七七,你還在幹嘛啊?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媽媽在外面喊着。

“知道了,馬上就去。”聶七興奮的拿起桌上的幾本作業,準備開門。

小黑毛終於可以輕鬆的睡一覺了,舒舒服服的躺在被子上。

聶七忽然回過頭說道:“師傅,謝謝你!”

小黑毛詫異的看着聶七,聶七忽然一笑,跑出房間:“小黑毛,我上學去啦!”

看着聶七的背影,小黑毛忽然感到一絲欣慰,一絲親切,還有一絲千萬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貌似叫做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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