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來,這樣好難看…”
“!”
嬉鬧着,兩人上了車,替她拉上安全帶,傅昱廷卻並未起身,轉而,火熱的脣再度熨帖其上,纏綿的熱火再度風起雲涌…
車內,兩人沉浸其中,吻得渾然忘我,車外,一道詫異的麗影呆若木雞——
突然,一陣肚子飢餓的咕嚕聲響過,傅昱廷才戀戀不捨地起身,在她水潤的脣角輕輕摩挲了下:
“真餓了?”
嬌嗔着推下他的手掌,盼兒白了他一眼:
“你說呢?都不看看幾點了?還…我又不是鐵人!”都不知道他體力怎麼這麼好?貌似他比她更耗費的!老天,果然不長眼!
“下次…我一定記得在車裡放點零食,免得餓壞我的寶貝!想吃什麼…”
戲謔着,傅昱廷起身,發動了車子。
“火鍋!”
甜甜地喊出兩個字,相視一笑,傅昱廷隨即發動了車子。身後,一道白影顫若風中落葉——
那天之後,兩人像是再度回到了從前。而那個方薇,也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日子一度平靜到盼兒產生了‘幸福’的幻覺。只是偶爾,時不時地,還會冒出一絲隱隱的不安。而她,也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溫馨時光,徑自將那兒當成了杞人憂天的患得患失,不去細想。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週末,傅昱廷一如往昔的加班,而盼兒選擇了,一個人留在了家裡。
一早起來,好心情地整理完屋子,盼兒纔打理好自己,準備約朋友出去逛逛街。在家裡憋得太久,她怕自己會沒事就胡思亂想,而這,是自毀幸福的最大殺手。
跟夢飛吃過午飯,又逛了兩條街,盼兒才心滿意足地,抱着零零散散的大包小包回到家,隨手還買了一本最新的週刊雜誌。
剛將新買的可愛小熊抱枕套換上,盼兒連杯水還沒來得及喝,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盼兒又匆匆忙活了起來:
“昱,你忙完了!”
“呵呵,還差一點!盼兒,我書房的抽屜裡有一份合約,是法國SAM的,我急用,你幫我將合約傳真一份給法國的SAM公司,傳真號碼,在合約最後一頁底部……”
聽到盼兒滿懷期待的聲音,傅昱廷煩躁的心情都變得舒暢了起來。等忙完這一段,他是該好好抽時間陪陪他的嬌妻了,最近忙得焦頭爛額,不知道又有沒有阿貓阿狗趁虛而入,打他嬌妻主意!
“好,你等一下,我現在就過去,別掛斷……”
生怕自己弄錯,盼兒匆匆跑去了書房,一邊跟傅昱廷通着電話確認着,一邊傳真着,直至法國那邊給出迴應,盼兒纔算鬆了一口氣。
“嗯,好了!沒事了,盼兒,文件放回原處就行了,完成手頭的工作,我就回去,晚上一起吃飯!”
看着MSN上閃動的信息,傅昱廷笑了。
“好!你忙吧!拜拜!早點回來!”
甜滋滋地掛斷電話,盼兒將手中散開的文件按序排好,隨手拉開抽屜,剛想塞入,突然裡側一個熟悉的紅色錦盒映入眼簾,放回文件,停頓了下,盼兒的手卻再度好奇地伸了過去。
拿出紅色的錦盒,盼兒端看了許久。八角的棱盒大氣奢華,泛着高貴的紫紅水光,精巧的粉色條紋絲帶斜跨一角,打成時尚精美的蝴蝶結,小巧可愛,亮眼獨特的水鑽花心更是星光閃耀,璀璨奪目。
望着近乎一模一樣的首飾盒,盼兒猛然想起了梳妝櫃底那條價值不菲的麋鹿手鍊,猶豫了一下,隨即輕輕打了開來。
眼前一亮,精緻的寶石戒指卻瞬間刺痛了盼兒的眼。
真的是…戒指!
碩大的鑽石如萬星齊聚,別樣的璀璨,心形的設計,碎鑽的點綴,精巧的做工,都是別具匠心,精益求精,一打眼,就知道這是代表愛的承諾。
拿出戒指,輕輕撫摸着,盼兒心底不自覺滋生出一股濃濃的期盼。這個,一直是她想要的,不管價值如何!畢竟,他給她的婚姻,總帶着絲絲不安的欠缺。
拿起戒指,盼兒試探着套在了無名指上,見戒指足足大了一圈,盼兒的心不自覺的冷了一半。摘下,剛想放回,不經意間一個晃動,猛然間,一個盛開的‘蓮花’輪廓闖入眼簾,慌遭雷擊,盼兒的臉上血色盡褪,瞬間一片慘白:
戒指的造型是‘荷花’?顧心荷?
顫抖着小手,盼兒慌亂地閉了閉眼睛,慌亂地想要將戒指放回,一個旋轉,裡側印刻的字跡陡然傳入眼簾,眼底,瞬間涌上了一股溼意。
倉皇地將戒指扔回抽屜,盼兒近乎逃離地一口氣衝回了房間,隨即煩躁地將整個身子都埋進了沙發。
‘荷?顧心荷!原來,這個戒指,他是準備送給那個女人的!他不明白戒指對一個女人的意義嗎?爲什麼她這麼想要,他卻始終不肯給,爲什麼肯給她婚姻的名分,卻不肯給她真愛的承諾,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始至終,他心底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她!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對她好,爲什麼還要給她希望,他不知道這樣她會沉淪,會被他逼瘋的嗎?’
越想,盼兒越是煩躁,直起身子,抓爬着頭髮,也不禁發泄地揮手拍打在沙發上。
‘不,不會的!他親口說過,現在想要的人是我——’
‘可是那寫滿用心、愛意的戒指……’
反駁的申辯心底拔河,盼兒慌亂地搖着頭,想要甩去心底莫名的不安,突然一絲冰涼指尖縈繞,回過神來,不想再自己嚇自己,隨手拿起觸手可及的週刊,盼兒心緒不寧地大力亂翻了起來。
匆匆翻過,盼兒卻是過目不入,一力強逼自己靜下心來,隨手翻開一頁,斗大的照片映入眼簾,盼兒的淚卻再也控制不住。
‘雲盼兒,你還要自欺欺人嗎?你還要爲他開脫嗎?他也跟你保證過,不會再跟別的女人糾纏……可是,現在,他不止抱了?還吻了!說不定還有更爲進一步的…卻是你不知道的!你的夢早該醒了,你爲什麼還是這麼的傻?被他哄哄就心軟,給點陽光你就想燦爛…’
揉捏着雜誌上兩人飯店門口拉拉扯扯、摟摟抱抱、又親又吻的照片,盼兒已經沒有心情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報道,她怕那些加油添醋的猜測,會印證她心底無法消弭的真相。
他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她又該怎麼辦?是當作什麼也不知道繼續這虛構的幸福?還是攤開一切逃離這兒無止境的漩渦!
可是一想到離開,爲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
紛亂的思緒還在掙扎中抉擇,突然又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心陡然加速,盼兒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喂,是我——”
拿起電話,望着剛剛掛斷、不想接起的電話號碼,盼兒心情不佳、聲音冷漠得有氣無力,跟剛剛熱情的反應…天淵地別。
“請問……這是您先生的電話嗎?”
陌生又略帶急切的女人嗓音傳來,盼兒明顯愣了一下:
“嗯!是的,請問你是——!”昱的手機,怎麼會在陌生人手上!
“夫人,您好!我是AZ醫院的醫生!您先生中槍進了醫院,生命危急,現在正在搶救,需要做手術,需要您簽字!請您——”
耳邊嚶嗡不斷,盼兒腦海霎時一片空白,雙手顫抖,心臟似乎都停止了跳動,腦海中只剩下‘生命危急’四個大字。
心亂如麻,渾身冰涼,盼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的家,怎樣顫抖着雙手簽下自己的大名,只知道站在手術室外望着那刺目的紅燈時,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她可以什麼都不要,甚至遠遠地離開他,只要他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
不一會兒,傅家幾個兄弟也趕到了:
“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還在搶救——”
慌亂如麻,盼兒聲音都有些哆嗦。
上前,傅天霍扶了她一把:“不會有事的,別太緊張——”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名醫生從手術室匆匆而出,焦急呼喊了起來:“誰是病人家屬,病人現在需要輸血!”
“我可以,我是O型血!”急切的衝上前去,盼兒已經擼起了衣袖。
“小姐!這位先生的血型很特殊!我都沒見過,你的血,怕是不行!這裡有他的直系親屬嗎?”
從沒見過的…稀有血型!
盼兒呆愣間,傅爸爸跟傅媽媽已經趕了過來:“我來——”
又是一通窸窣的忙活,呆愣地目光轉來轉去,待盼兒再度回神,手術室的紅燈已經熄滅,近乎條件反射地,盼兒已經衝到了門口,不等醫生摘下口罩,盼兒迫不及待地拽着醫生的胳膊、探頭探腦地觀望着,一臉的緊張,聲音都顫抖得有些支離破碎。
“醫…醫生,他怎麼樣了?他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手術很成功,子彈也已經取了出來!不過——”
“謝天謝地…”
驚呼一聲,盼兒瞬間淚如雨下,整個人都激動地差點軟癱到了地上,高興的情緒還沒浮上嘴角,醫生的一句不輕不重的‘不過’,又將她打回了原型:
“不過……什麼?”